第二节

    年轻的女人一见到她，就疯狂地冲过去，揪住她的衣服，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喊：“你还我蒙蒙啊，还我女儿啊……”

    李主任心里哀叹，又是朱旧……这都是什么事啊！

    “朱医生，你还好吗？”他担忧地问。

    她当然知道医疗诉讼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惧怕。只是她有点意外，蒙蒙父亲此刻还深陷“故意伤人罪”的官司，蒙蒙妈妈竟然这么快对她进行了医疗事故起诉。

    她看着李主任，微微笑说：“主任，你相信我？”

    医院附近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周母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淡淡地问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

    朱旧轻轻说：“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当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虽然现在麻烦多多，但我不后悔为那孩子做手术。”

    那个叫朱旧的女人，凭什么？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那个傻女儿啊，这么多年了，死心塌地地围着一个男人转悠，为他放弃与付出那么多，甚至赌咒发誓说，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要。她对她失望过，痛骂过，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还动手打过她一巴掌。可在她心里，这个唯一的女儿，依旧是她心里最重要的至宝。自己可以骂可以打，但绝不允许别的人来欺负她，叫她伤心掉眼泪。

    “嗯，谢谢你，陆医生。”朱旧笑笑。

    过往围观的人渐多。

    女人眼中涌起浓浓的愤恨。

    朱旧看了眼文件，那是一份医疗诉讼书，她翻开，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被起诉人那一栏。

    她走在小径上，远远便看见外科楼的大门口，蒙蒙的母亲坐在台阶上，举着一块牌子，白纸黑字，大大地写着：还我女儿！医生无德，杀人凶手……之类的字样。

    朱旧眼中浮现一张面孔。

    “你还笑！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瞪着她。

    姜淑宁打断他：“什么夫妻！我从没有承认过！”

    而且，医院目前正在参与省甲级医院的评选角逐，弄出这样的问题来……他之前的担忧变成了事实。

    她起身，准备离开。

    他心里正烦着，没心情跟老朋友装傻，直接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朱旧跟云深以前是夫妻……”

    陆江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她不再等女人的回答，扬长而去。

    李主任苦恼地掩住面孔。

    正是上午时分，咖啡馆里很冷清，她走到吧台，去点了一杯蜂蜜柠檬茶，再要了一份提拉米苏，这是女儿周知知最爱喝的饮料与最爱吃的蛋糕。她提着，朝医院走去。

    敲门声响起，是陆江川。

    传言可怕，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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