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朱旧想了想,有四五年了吧。他们认识那会儿,她还在海德堡大学医学院念研究生。而陆江川在美国加州大学医学院读研,主修心外科,那年作为交换生在海德堡大学医学院待了一年。同为华人,又彼此欣赏,自然就走得近。后来他博士毕业后,回国工作,彼此都忙,联系就渐渐少了。
隔天一大早,朱旧带奶奶去了医院。
朱旧索性耍赖:“你不去,那我也不回去上班了!”
这样的惶恐害怕,很多年没有过了。
奶奶瞪她:“你这丫头……”见她神色认真,无奈地摇头,戳戳她的额头,“你呀你,这固执脾气,像谁呢!好啦,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可是坐在科室外等待奶奶时,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浓,她交握的手指微微出了汗。
她坐在医院花园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坐了许久许久,看着穿着病房号的病人在亲人或者看护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散步,来来往往走了一波又一波人,她还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陆江川留了手机号给她,还有事忙,就匆匆走了。
“朱旧?”
陆江川伸出手,微笑:“好久不见了,朱旧。”
而此刻,夜色阑珊里,光影明明灭灭,她仰头看着他神色不明的脸,他轻轻问她一句,发生什么事了,朱旧。她所有的隐忍、克制、坚强,统统崩塌了。
“怎么了,你这丫头,舍不得奶奶了呀?”奶奶笑道。
她睁开眼,仰头望着身前站着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张片子。
朱旧担心奶奶的检查结果,心里有点乱,没有心思谈这些。只说,会好好考虑他的提议。
那人弯腰蹲下来,一只手抚上她的肩膀。
她咬紧嘴唇,极力忍住,才没有让自己全身发抖。
她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奶奶正在帮她整理行李,不停地往不大的箱子里塞东西,有剥好的花生米,晒干的红薯块,她爱吃的小零食,还有补血的中药材等等,她码得整整齐齐的,还不停念叨着她的箱子太小了,否则可以多装点东西。
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来。隐隐绰绰地照在她的身上,那么高的一个人,蜷缩的模样,看起来却像个在外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小孩儿,在深秋寒凉的夜色里,累得睡着了。
她的眼泪流进了他的脖颈里,湿润又滚烫,刺得他的心折了又折,仿佛卷起一片片毛刺。
她挂掉电话,走过去,忽然紧紧抱住奶奶。
如果……如果……
她比谁都明白,肝癌晚期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奶奶的病情状况,放疗、化疗,压根就不能彻底根治病情,而这是个漫长的过程,病人非常难熬非常痛苦,最后会被折腾得不成人形。至于肝移植,配型是那么的难,犹如大海捞针,而就算好运地移植成功,术后一系列的后遗症,也如定时炸弹。
因为有陆江川的帮忙,检查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
她站起来,惊喜道:“陆江川!”
再次站在这个医院门口,朱旧微微叹了口气。
日光慢慢变淡,夕阳落下去,天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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