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最后一面,已经过去了。她的亲生父亲已经身化烟灰,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赵清彤和沈钊就站在门口,赵清彤眼眶通红,赵清彤的脸上带着妆,可即使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赵一玫还算镇定:“出什么事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赵一玫都不能听到“飞机”两个字。
第一节是英语课,老师惯例发报纸进行周考。第二节课语文老师请了假,由数学老师连上接下来的三堂课,全班同学一振哀号。
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沈放猛地抬起头,仔细地凝视她。女孩身材高挑,头发扎成利落的丸子头。她的背挺得很直,在他的印象里,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笔直的背脊,无论发生什么事。
赵一玫深爱着四月,早些的玫瑰已经开了,她就出生在四月。
她一心想要气他,还说什么“一路顺风”。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坐飞机的人,最忌讳的就是顺风了。
可是她没有父亲,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再有了。
赵清彤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五味陈杂,她是什么时候出落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女孩的?女孩像她这样坚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同学B没有她好看,没关系,女大十八变,好好爱惜自己,总不会太丑;
“爸爸。”
沈放一路沉默,陪着赵一玫回了家。赵一玫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得可怕,不哭不闹,如坠冰窖。
飞机没有人员幸存的消息很快就在新闻中得到了证实。
十六岁这年,赵一玫黑发人送白发人,对象是她那总共见面次数还没有学校小卖部老板多的父亲。整整十六年,每一次的相见历历在目,屈指可数。
沈放也不拐弯抹角,直直地看着赵一玫,说:“你爸的飞机出事了。”
下一秒,赵一玫就丢下遥控器,冲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于是她只能用一种最笨拙、最差劲的方法去爱自己的父亲,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拥有他的资格。
一切都没有改变。
永远都不会有了。
没有人回答她,赵一玫在北京的春天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一阵风过,她才觉得心中空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很重要的一块。
赵一玫跪在灵堂里,看着眼前飞舞的火焰,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黄色的纸在一瞬间化为黑色的灰,漫天飞舞,越飘越远,最后在漆着朱红色的棺材上轻轻落下。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竟能薄寡至此,她想起自己那些自以为是,一口一个“董先生”,耍着小聪明,假装成年人的样子,以及倔强到毫无礼貌的“不去”。
赵一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新闻后,她面无表情地换了台,切到一档电视购物节目,看到主持人表情十分夸张地说着:“哇!这样便宜的价格只在二十四小时内有效,心动不如行动……”
老师讲到第一个排列组合的时候,沈放出现在教室外的窗户边上。
事故发生的那天清晨,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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