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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姜河曾说她固执得可怕，别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她是到了黄河也不肯死心。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没钱这种尴尬的事情了，她曾经在里约热内卢，被人连包带行李一抢而空，尚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赵一玫便当他是“好”了，于是转过身去，在集市出口处招了一辆摩托车，载着她回医院。

    赵一玫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怦怦怦”，像是在燃烧。她觉得他会弯下腰来吻自己。

    同一时间，骑在摩托车上的人将车把手一松，一道黑影在半空跳跃，稳稳当当地落在刀疤男身后。

    一直到她气喘吁吁，快找遍整个集市时，终于，赵一玫看到了老板口中的那个男人。

    烟丝在隐隐跳动的火焰中被点燃，很快就露出一圈殆尽的灰色。

    沈放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送到她的嘴边，她则懒洋洋地咬住。他又拿起打火机，“咔”的一声点燃，凑到赵一玫的烟头上，淡淡地说：“吸。”

    赵一玫突然很想抽一支烟，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子，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许久。

    再走两步，她看到有卖宝石饰品的摊铺。老板一脸富态，圆滚滚地坐在一旁，面前摆了一台小电视。信号很差，画面断断续续，一闪一闪的。

    对方的脸色微变。

    这里就连生老病死都没有人管了。

    赵一玫把钱递给他：“老板，我的项链。”

    老板千恩万谢：“是否可以请先生共进晚餐？”

    过了一会儿，警察局的人匆忙赶来，骂骂咧咧地押着三名抢匪走了。

    那天外面下着干干净净的雪，还越下越大。而他的眼睛，在她的目光里，越来越明亮。

    那个人……是陈砂吗？

    老板赶紧摆手道：“哪能要这条啊，这块钻石是碎过的，我有更大更好的。先生等等，我找出来送给你。”

    沈放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懒洋洋地说：“嗯，抓了两个小偷，麻烦你们过来一趟。”

    对方气得跺脚，却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刀扔过去。

    沈放又伸手夺走赵一玫嘴里的烟：“吐。”

    老板抬起头，又看了赵一玫一眼，奇怪地反问：“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坚不可摧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丝毫不喘，用英文说：“放开他。”

    然后沈放穿着军靴的右脚向前一踏，左脚弯曲，用膝盖踢中刀疤男的关节部位，在对方吃力趔趄的一瞬间，从他的腰间抽走了他的枪。

    然后他站起身，摸出钱包，简单的黑色牛皮短款钱包，估摸着抽出苏丹镑，放在摊前。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他就把项链放在手心，用力捏紧，大步走了。

    赵一玫笑起来，把项链放在手掌心，狠狠地用力一握，烙得她的手生疼。她就这样使劲握着，等到手掌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痛，才慢慢松开手。

    沈放也终于站起身，准备离开。

    像是不过瘾似的，他还将银刀在空中抛了几下，嘲讽地撇撇嘴。

    但这次赵一玫却完全没有还价，打开包就准备掏钱，然后手顿住。

    同一时间，沈放一只手掐住刀疤男，一只手举枪朝天开了一枪。

    “卖了？”赵一玫蹙眉，知道对方是商人，大脑飞快转动，压下心中的遗憾，赶紧问，“什么时候？”

    沈放摇头拒绝，老板似乎也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若先生不嫌弃，就当是谢礼了。”

    “Shen。”沈放淡淡地回答。

    沈放手中的枪终于离开刀疤男的后脑勺，后者等待这一刻早已多时。只见他猛地转身，电光石火间，拳头还没到，沈放已一脚将他狠狠踹倒在地。

    赵一玫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忽地一闪。她转过身，伸出手，从一堆琳琅里摸出一条项链来。

    “老板，我要这个。”

    他看着她的眼睛。

    戒掉了他。

    刀疤男的脸贴在黄沙和石子之间，沈放一脚踩着他的肩膀，然后蹲下来，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俚语。

    老板乖乖闭嘴，站在摊前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打开收钱的盒子：“都在这里了。”

    而此时，银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让人陡生寒意。

    在垂下手的瞬间，赵一玫忽地记起，自己第一次抽烟，还是她威胁沈放教的。

    可沈放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从赵一玫嘴里拿走那支抽了一半的烟，平静地转过身，手臂搭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深蓝的夜，一言不发地抽完它。

    赵一玫知道老板没骗人，她当然认得出这是真的钻石，只是更好奇：“钻石也会有裂缝？”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细数起来，已经有十余年了吧。

    老板认得她，摆摆手：“卖了。”

    挟持着老板的抢匪听得懂他的话，大声骂了一句，却试探性地将刀往深处送了一寸。

    沈放似乎等得有些无聊，就把刚刚夺来的刀子拿在手中转圈。他姿态闲适，仿佛手中拿的并非一把利器，而只是学生时代笔袋里最不起眼的一支笔。少年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转动，笔在他手中灵动地上上下下，如行云流水。

    夜色沉沉，月亮如水，谁都没有说话。

    已经把摊铺重新收拾好的老板见他要走，赶紧上前拉住他，自我介绍一番后，问他的名字。

    披肩的面料摸起来很柔软，赵一玫也没有问是什么面料，她分不清这些。披肩内里有一张不起眼的小标签，上面写着“made in China”。

    下一秒，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轰鸣声，只见三人刚才停在转角处的摩托车，就像脱缰野马一般直直地冲过来。

    其实姜河说得不对，她不是不到黄河也不肯死心，她只是从小就以为，她想要的，就统统可以得到。

    是吗？沈放，这么多年，你也终于有了心爱之人。

    沈放眯起眼睛，看到钻石深处细细的裂缝。

    “刚刚。”

    他就这样堪堪追到了抢匪身后，左手一抓，脚一勾，手肘朝对方的背脊狠狠一顶。

    “哎哎哎，先生，先生！”

    旷世巨钻，不过是炭。却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炭。

    她用的是一个简单的短牛皮钱包，黑色男款，只放得下几张卡和少量现金。刚刚买围巾已用去大半，现在里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张苏丹镑。

    沈放人长得高，双腿修长而充满力量。他不经意地蹲下，两只手散散地搭在膝盖上，像是一只优雅的猎豹。

    老板终于得救，想逃离劫匪，结果不幸摔倒在地，被砂石结结实实地扎了一屁股。

    赵一玫愣怔着站在原地，看着沈放走出喧哗的集市，然后背影消失。夕阳西沉，暮色和荒漠融合，一直延伸到天际。

    他舒展眉眼，嘴角微勾，回过头对老板说：“老板，把这条项链卖给我吧。”

    一时间，整个集市尖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人们往各个方向逃跑，四散而去，沿路被他们打劫了个精光。

    对方一把抢过钱去，没说话，目光阴鸷地盯着老板，手中的刀更深了一寸。

    赵一玫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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