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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放点点头，随意向车子扫了一眼。车里没开灯，从外面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只见他拍了拍雷宽的肩膀：“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李岚面无表情地看着赵一玫，摇头说：“小姑娘，你哪里都不能去。”

    越野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抵达了驻军大本营。陆桥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就有别的军人抬着担架送赵一玫到了军医处。

    生离亦如死别。

    李岚被她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问点别的：“为什么来非洲？”

    年少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永远爱他，哪怕他不爱自己，他这辈子也是属于自己的，满满当当，只有她。

    “英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法语，”赵一玫毫无炫耀之意，认真地回答李岚的问题，“还有北京话。”

    赵一玫点点头：“我大学主修西班牙语，别的都是辅修和自学的。”

    过往的岁月只在一刻就无法挽回地坍塌了，原来对她而言，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她这些年总是靠着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

    “这边每年都有成批的志愿者，不过大多数是来支教的。你去医院？你也是学医的？”

    “不，”赵一玫说，“故人罢了。”

    这天夜里，赵一玫做了一个梦。

    赵一玫陷入漫长的沉默中。她和这个人，曾住在同一屋檐下，相互憎恨了数十年。他恨不得她去死，她也不盼他活着。

    赵一玫没说话，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危险吗？”

    李岚警觉且好奇地问：“你认识我们沈队？”

    赵一玫直截了当：“中途退学，现在是无业游民。”

    赵一玫拉开病房的白色拉链，这才看清李岚办公室的全貌。木质的办公桌靠在泛黄的墙边，文件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一支乱放的笔都没有，一派军人的习惯。

    然后就见前方出现浩浩荡荡一列车队，开着大灯，沙漠被照得如同白昼。最前方的一辆越野车猛地一个急刹，在雷宽面前堪堪停了下来。

    雷宽得令，敬了一个礼。

    赵一玫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冷笑着开口：“天底下有哪一个妹妹成天觊觎自己哥哥的？”

    他背后是十几辆刺眼的车灯，迎着月色和漫漫荒漠站立，像是收割命运的死神。

    陆桥的紧急处理很到位，李岚立即叫来护士，给赵一玫做手术。

    “你说呢？”李岚说，“南苏丹自独立以来发生的最大规模武装冲突，美军都已经撤离了。”

    在出军营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警报声，赵一玫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雷宽的对讲机响起，他迅速拿起来，压低了声音和对方说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淡淡地问：“去哪儿？”

    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挂着的相框。赵一玫抬起头，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她只觉得天崩地裂。

    “翻译？你会说阿拉伯语？”

    负责赵一玫伤情的军医是个女人，叫李岚，三十岁出头，笑起来眼角有细纹，看起来很和蔼。她认真地给赵一玫做了个全身检查，第一时间确认没有伤到脊椎。

    赵一玫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可他却像是浑身结了冰，戾气极重，一字一顿地继续说：“赵一玫，你还记不记得我祝过你什么？”

    “三毛的《撒哈拉》？”李岚猜测。

    赵一玫的目光巡视了一圈，欲言又止，李岚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在找这个？”

    此时的赵一玫正低着头，认真注视着地板上落下的光影。

    赵一玫强行将自己的血和骨一点一点拼回来，然后强迫自己再一次看向那张照片。

    男人漫不经心地扣上军帽，直直地向着雷宽走来。

    赵一玫仰着头，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照片。他依旧英俊逼人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一束阳光从窗口切下来，他在明处，她在暗处，所以她看得到他，他却再见不到她。

    等麻醉过后，赵一玫再清醒过来时，就看到李岚在整理药箱。她察觉到赵一玫的动静，头也没回地说：“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苏丹啊？”

    她笑起来有点轻佻，但很迷人，李岚见过很多做志愿者的女孩，她们大多心地善良，穿着打扮都很朴素，一看就是那种好女孩。

    输完液后，赵一玫执意要离开军队大本营，去医院报到。军事重地，本来也不该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疗养。

    赵一玫点点头，自嘲地笑笑：“对，还没来得及报到，自己就先成了伤患。”

    李岚不知道赵一玫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像个正常人一样站了起来，晚饭是李岚帮她从食堂打来的稀饭，赵一玫的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却坚持要自己来。

    “可能是某种情结吧。”她回过头，轻声说，“我十八岁的时候看过一本书，那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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