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出事了!”高展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那是出洋相吗?说你爱我,说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出洋相吗?”
“你在哪里?”我没回答他,只是问。
“我什么也不要,两个人开心就在一起,如果不开心,如果无法两全其美,那就各走各路!”
“我不要!”他逼近我,盯着我的双眼,大吼起来。“我从来就不想两全其美,我永远不会同时爱两个女人,你也不能,绝对不能!”
“什么事?”
“我不用试,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你很想看我出洋相,是不是?”
“怎么啦?你老婆追杀你?”我问。
我抓着门框,看着正午奔流不息的车河,心乱如麻。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畏惧的离别吗?为什么会如此结束,曾经想像的那些缠绵伤感、痛哭流涕的场面都没有出现,甚至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有爱就够了吗?有爱就有信仰了吗?有爱,就可以熬过一个月,熬过三年吗?有爱,就可以永远地相信,永远地等待吗?
“原来你去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有些不满。
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我说出这三个字,第一次,他如此强硬地拒绝了我的请求,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完全占了上风,第一次,他的表情如此决绝,就像要亲手将我抛弃。
“我?!”我难以置信地重复。
“进来。”他将我让进客厅,我转身,他双手背在身后,望我,仿佛严阵以待。
正在和顾问单位通电话,高展旗气喘吁吁冲进来,挤眉弄眼地示意我挂电话。
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脸上却很淡定:“是的。”
“不用,我马上过来。”我挂了电话,匆匆出了门。
他冲过来,拦住我的去路,仿佛指责地说:“你打算就这样和我说再见吗?”
我一时气结,反驳道:“自己偷税漏税,还怪别人不能查,你这是强盗逻辑!”
“两全其美?是指你,还是指我?”
我抬头看他,镇定地问:“那要我怎么样,要我哭吗,要我求你别抛弃我吗?要我拉着你的衣袖,让你赶不上飞机吗?这样有用吗?你会改变你的决定吗?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幼稚?”
我心里明了,只淡淡地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应该甩门而去吧,这样,才显得我气宇轩昂,与众不同,但是,我望望他,再望望他身后的那个皮箱,想到这一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气馁、伤感便交织在一起,让人虚弱。我强硬地瞠视着他,内心其实已失去主张。
我随手用座机打左辉,果然是关机的提示音。我抬头问:“你有什么办法可想?”
“做我们这一行,哪个能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些勾当,他查我,就是整我。你是个律师,怎么会这么幼稚?”
而我,勇气已在内心冒头,爱情开始退居其次。我拂了拂头发,潇洒地说:“你要整左辉,随便你,现在你也该去机场了,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说完,我大步向门边冲去。
“据说是中纪委直接督办的案子,当然严重!”高展旗表情严肃。
“左辉被省纪委双规了!”
我们之间沉寂下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由于走得急,溅上一些泥点,格外碍眼。
“在家里。”
“是!你仔细想想,于私于公,左辉最有可能得罪的人,是谁?”高展旗表情神秘。
“难道不是吗?去要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惹人耻笑。”
他倒也没再多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的意思带到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先走了!”
我退后两步,同样大声地反驳:“林启正,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让我做那个劝你吃苹果的蛇,对不起,我不会干!而且,我还要说,到目前为止,你的选择完全正确,马上你就要接管江家的生意,这就是证明!”
他似乎想避开我的目光,别过脸,望向窗外,许久,黯然地说:“我以为你来找我,是知道我马上要走,来告别,或者来挽留,或者,哪怕你来骂我贪图权势,骂我玩弄了你,骂我不负责任、卑鄙下流,我都会很感动。可能真正贪心的人是我吧,我一直都想在你脸上看到嫉妒的表情,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
不一会儿,他的车缓缓地驶上了坡道,傅哥的车跟在后面。上了坡后,他的车开始加速,往右一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以往当我不快时,他总是相当克制,今日竟咄咄逼人。我瞪着他,他站在那里,表情漠然,眼神却无比锐利,我忽然感到他是那么疏远陌生。
“不可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拎起座机拨通林启正的电话,他很快接通,劈头就问:“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那我过来接你。”
“我今天听说左辉被双规了,是你干的吗?”我直奔主题。
他转头望我,我的表情其实已经僵硬了,但不知如何才能松懈下来,心里虽有千般反复,耳里却只听由他继续说:“在你心中,有个天平吧,我和左辉,各占一端吧,不管谁落难,你都会难过,你都会出头,因为,我们都一样重要,对不对?”
“好,在车库等我。”林启正闷声答,再度把门合上,走回我身边,说:“一起走吧,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