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迷茫 谋划 年礼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那边一直沉默吃饭的徐静却是突然抬起头来,对阿麦说道:“这法子倒是极妙,只是,这给人吃的粮食都还没有着落,你叫他从哪儿给这些鸡找粮食吃呢?”

    李少朝初听要军械处赶工打制一批大车,还道是要去冀州运粮,一迭声地应承下来,可一等看到阿麦描出的图纸,却是叫道:“大人,您这车不实用,一看您就不是庄户人家出来的。我虽不是木匠,可也知道这打造大车要……”

    阿麦答道:“先生知道,自我从军已是杀了不少的人,不会因多杀这么几个俘兵就犯矫情。只是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应对常钰青用百姓攻城的法子。”

    常钰青轻笑道:“傅悦既来了用他便是,而且不只要用,还要重用!”

    徐静不禁点头,眼望着沙盘重又凝神思考起来。

    这是个根本不用选择的问题,商易之既愿意来做那议和使,便已是打算弃了江北,只不过是一时被阿麦说得心动了,这才在不伤害自己大利益的前提下给她提供了东进青州的便利。阿麦沉默半晌后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城中粮草倒勉强能撑到明年麦收之时,只是常钰青现在既能压制怒气暂不攻城,怕也是要等到那时才会再来。”

    李少朝倒是没听过这种养鸡的法子,也不知那鸡是否真能月余就能长成,他只一听到阿麦说每日里只喂那鸡粮食却不叫它动,脸上就不禁带上了笑容,眯了一双细缝小眼看着阿麦笑而不语。

    李少朝却是回头咧嘴一笑道:“还牵什么骡马啊,反正老黑那些人平日里练的便是推大车,我去喊他们过来些就行。”

    江北军诸将不禁都发出了一声“哦”,尾音拉得很是绵长,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薛武一直留驻青州,对野狼沟之战知道的却是不多,当下问道:“可是早前北漠那个和常钰青并称‘将门双秀’的傅冲?”

    黑面,泰兴之变后,阿麦带军急进青州,却是命他回去乌兰山一路护送徐静至此。他到来时江北军已是重整完毕,并未给他留下实职,因此黑面虽还挂着偏将之名,实际上却一直是赋闲着。

    徐静捋着胡子轻轻笑了笑,道:“这就要问你舍不舍得青州城了。”

    张士强见阿麦与徐静要谈军事,不用吩咐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莫海又问道:“大人,这些大车怎么办?”

    有了人,剩下便是装备了。新军所需配置的床弩是军中常见之物,青州城墙上就有,军械处的工匠自己便会打制,虽是费时费工些,却不是难事。剩下所需用的车辆,阿麦将自己关在房中一个半日,终于仿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了张图纸出来,交与李少朝命他按图限时赶制出来。

    张士强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六千名步兵被分配到三百辆战车旁。二十名步兵配属于战车一辆,其中十人直接附属于战车,任务为施放床弩,另外十人则组成一个“杀手班”,手执藤牌、镋钯和长柄单刀迎敌。杀手班的距离和战车保持在二十五尺以内,他们如果前进,战车也随之而推进。

    阿麦这才又看向徐静,略一思量后说道:“不全是。”

    阿麦心中早已料到此处,好言抚慰了薛武几句,便叫他先回去休息,倒是李少朝一个劲儿地惋惜那几车东西,直念叨:“苍蝇虽小可也是块肉啊,不要白不要啊。”

    此话一出,连阿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士强脸上羞怒之色更浓,直要回去找李少朝算账。阿麦忙唤住他,劝道:“李少朝就是个藏东西的脾气,你见他什么不藏?也不见得是故意诳你。”

    同样一幅场景落入不同人眼里便是不同的想法。徐静看得眼睛放光,他一开始还以为阿麦是要用车阵对抗骑兵,正要劝阿麦那是自固之道,而非取胜之方呢,现如今看到此番景象,手只拽着胡子竟顾不得往下捋了。

    阿麦笑了笑,走到门口高声唤张士强,话音未落张士强提着一壶新茶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徐静嘿嘿笑道:“先生,您给品品这茶叶怎么样,李少朝从泰兴一户富商家里搜罗来的,一直藏着掖着不让大伙喝,今儿让我全给顺来了。”

    徐静还喝着张士强从李少朝那里顺来的不知哪一年的明前龙井,神态颇为悠然,全不见一丝紧张焦虑,只是笑道:“你愁什么?你不是让薛武提前把话都和肖翼讲好了吗?江北军在青州混不下去了,只能带着百姓一同投奔他去嘛!”

    阿麦看看满脸期冀的李少朝,不好拒他好意,只得先让了徐静下筷,这才举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中细细嚼着,还没等把这口肉咽下,果然就听到李少朝开口说道:“大人,我有件事想和大人商量商量。”

    阿麦心中闪过一个人影,答道:“黑面!”

    李少朝将那口大铁锅往桌上一暾,热气腾腾的,顿时占去了大半个桌面。李少朝偏着头满意地左右打量了那锅一番,转头间见阿麦和徐静都还愣坐着,忙往他二人手中各塞了双筷子,然后伸了手招呼,“大人,徐先生,别客气啊,尝尝,这可是我们李家密不外传的手艺。”

    阿麦哭笑不得,忙打断了李少朝的絮叨,只吩咐道:“别的你不用管,只先找了老木匠来照着这图纸将车打出样品来,我先看了再说!”

    李少朝双手一摊,无奈说道:“你敢情是个吃粮不管穿的,怎么知道我的难处。”

    那大车有三四十辆之多,上面盖了毛毡,俱都是装得满满的,从城上远看过去真摸不准里面装了些什么,就是藏了人在里面也是看不出来的。听莫海如此问,阿麦反而笑了,转头说道:“既是给咱们的年礼,就收下好了,正好李少朝整日里念叨没东西过年呢!”

    战车虽有了,可那与之配套的床弩却是未能赶制出来。阿麦知李少朝已是尽了力,并未苛责于他,只先将这些战车给了黑面,命他先凑和着用这些空车操练新军。

    阿麦微怔片刻,这才应了一声。

    阿麦缓缓摇头,“不是此处,而是这里。”她将手指向飞龙陉口,说道,“以常钰青的性子,他不会轻易被我们诱入飞龙陉,而是会在我们退入飞龙陉之前就派骑兵绕至此处截断我军的退路,由此一来,反而是我军腹背受敌。”

    阿麦听了沉默不语,只用手指轻抚着下颏望着沙盘失神。徐静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所以也不出声打扰,只在桌旁坐下静静喝茶。阿麦默默看了片刻,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心中百般算计一一转过,这才抬头看向徐静,“若是他人带军还好,常钰青怕是不会轻易入局。”

    守城士兵哪敢随意放下吊桥,闻言忙去请示长官。今日负责城卫的正是右副将军莫海,听到消息上城来看,只见城下远处停了一串大车,个个满载着,足有三四十辆之多。那城下的汉子见到有戴了缨盔的将领上来,知是个管事的,便又扬声叫道:“我这里有那位故人交给麦将军的信物,还劳这位将军交与麦将军,麦将军见过了便会知道。”

    李少朝被阿麦说得有些讪讪的,搓着手说不出话来。阿麦不想让他这般下不来台,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军中士兵操练确实辛苦,是该经常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这样吧,我叫王七先把步兵中的老弱病残都挑出来给你用。”

    就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日子过得飞快,江北军到青州的第一个年头便来了。李少朝的脸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气,反而显出几分愁苦,年关年关,穷人过年即是过关。别的暂且不说,只说眼下无面无肉,拿什么给大伙过年?李少朝抬眼望望阴郁的天空,恨不得天上飘的不是雪片子,而是能撒下些白面来。

    徐静却是又认真地品了口茶,接道:“他许是没骗你,这还真是明前的,不过就是不知是哪年明前的了。”

    军需官李少朝瞧见这一幕却是更多的心痛,一个个吃得贼多,做的却都是这些推石头的活,有这把力气干些什么不好,真是浪费了啊。

    阿麦默默看徐静片刻,倏地笑了,答道:“打不过,弃城逃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事不会是我第一个做的,也不会是我最后一个做的吧?”

    常钰青却笑了笑,说道:“三叔若是如此,就正中了陈起心意了,非但得罪了傅家,还要见恼于皇上,皇上若是有了心结,咱们有再多军功又能如何?”

    徐静听了却缓缓摇头,“这个目的怕是无法支撑你走到最后。”

    阿麦脑中飞速盘算着,下意识接道:“我们又当如何?”

    “三叔!”常钰宗打断常修安的话,转头看向堂兄常钰青,问道,“七哥,陈起可是嫌咱们东进速度太慢?咱们一路从豫州打到青州,攻下的城池不下十数个,虽说是被青州绊住了些日子,可也没闲着啊,他何至如此?”

    一会儿,徐静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不急不缓地从远处过来。张士强瞧到了,忙迎上前去拉徐静,嘴中小声说道:“先生快过去看看吧,我瞧着大人的情形有些不对。”

    李少朝这才嘀嘀咕咕地走了,又从军中找了百十名会木匠活的士兵出来帮忙,这才赶在一个月内交出了三百辆偏箱车出来。所谓偏箱车,其实就是一种攻守两用,装有防护板的战车,既可与鹿砦、拒马等障碍物结合,组成车营,以防敌突袭,又可在防护板掩护下,从防护板的箭窗中发射弓弩,“且战且前”地攻击前进。这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用过,只不过阿麦这回造的战车略有改动。这种战车是有八片可以折叠的屏风,共长十五尺,平时平放在车辕上,作战时打开树立在一边车轮之后以代车箱,所以又称“偏箱车”。

    张士强却不觉得如此,他跟随阿麦两年有余,还从未见过阿麦如此模样。张士强将徐静拉到门口,伸手替他打起帘子,口中却是对着屋中禀报道:“大人,徐先生来了。”

    阿麦思忖片刻,说道:“除非我们城东的诱兵不只是诱兵,还能有和常钰青正面一较的实力方可!”话到此处,一道亮光忽从阿麦脑中闪过,她抬眼看向徐静,语气忽地一转,压着一丝兴奋问道,“先生,既然是赌,我们再赌得大一些可好?”

    阿麦一下子被徐静问住了。她只不过是听到李少朝说打猎,这才记起以前母亲随口说过的一些事情,现如今被徐静这样问,面上不禁有些讪讪的。李少朝脸上的笑容却是堆得更多,还伸筷子替徐静夹了只野兔腿放到碗中,让他道:“徐先生,您尝尝这个,味道可还行?”

    话音刚落,莫海还未言语,刚刚爬上城墙的李少朝却是极爽利地应了一声,转身不停脚地就往城下走。阿麦忙唤住了他,吩咐道:“叫人去牵了骡马来,数点清了,把车都拉进来。”

    武安城中,常家几人也在商议傅悦押运粮草前来之事。

    阿麦说道:“可商帅已应了助我拿下冀州。”

    新军专有自己的校场,有四千步兵早已开始操练,经过一个月的特训,现如今已初现模样。他们也与以往的阵列不同,而是十一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敌人的长枪、弯刀,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是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匍匐前行砍敌马蹄。再二人为狼筅手执铁质狼筅,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主要在于挑刺敌军使之落马。再跟进的是使用短刀的短兵手,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

    阿麦闻言抬头,看见徐静从外面进来,便从椅上站起身来,恭敬唤道:“徐先生。”

    徐静反问阿麦道:“你可是敢弃青州而走?”

    说着,唤了张士强进来帮自己卸甲,然后又笑着看向徐静,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陪着先生吃饭吧,李少朝今天在城外还抓了几只野味回来,说是要做了给先生下酒。”

    徐静道:“这支新军谁来统领?”

    徐静眼中精光闪烁,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怎的是吓他?你城中粮尽,不往东跑往哪儿跑?还真和常钰青在城外决战?那岂不是正中常钰青下怀!”

    常修安对此事极为恼怒,气愤道:“既由我常家领兵东进,还派这傅家小二来做什么,分明就是要故意来搅和咱们,若不是那个傅冲,咱们还不至于有野狼沟之败呢!再说那傅家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是太后的舅家吗?”

    阿麦闻言回神,瞥一眼那边眼巴巴瞅着她的李少朝,却对张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我们骑兵稀少,鞑子又早有防备,去了白白让骑兵折损。”

    李少朝在后面看得奇怪,又惦记着那士兵说的“年礼”二字,忙悄悄地在后面也跟了上去,却发现阿麦步子迈得极大,竟似忍不住要跑起来一般。

    阿麦微微抿唇,略一思量后问徐静道:“先生此话怎讲?”

    张生看看徐静,又望向阿麦,问道:“大人,可是要去劫掠粮草?”

    徐静脸上也收起了刚才的戏谑之色,垂目思忖片刻,缓缓摇头道:“我看肖翼未必会卖薛武这个外甥的面子。”

    徐静眼睛渐眯,沉声说道:“那我们也不理会城内乱民,藏于城东陉口处的人马作五万大军状急速后撤,诱常钰青至飞龙陉内,子牙河畔两万精兵起而击之,此战小胜,可斩敌过万;鞑子败而欲走,‘五万大军’坚守,两万精兵做无力合围状空缺南偏西方,使其突围,再用骑兵在西南截杀,大胜。”

    李少朝心中暗道:“你给我一伙子老弱病残,他们怎么可能去山里打猎!”不过他这人处事向来圆滑,即便心中再不乐意也不会当场带出样来,只瞅着阿麦干笑了两声。

    阿麦听出徐静话中另有他意,不由得往前略倾了身体盯着徐静,问道:“先生可是有对付常钰青的计策了?”

    莫海不屑地嗤笑一声,“嘛双秀啊,好大喜功,轻兵冒进,只刚和咱们江北军一接头就被射死了。”

    徐静大感兴趣,扬眉问道:“什么法子?”

    王七看着那些健壮的士兵却是颇多自豪,不愧是我营里挑出来的,你们满军里转悠着去看看,还有比这些小子们更壮实的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只是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人性命如此不在意了呢?砍断那绳子的时候没有半丝矛盾犹豫,在考虑破解攻城之法时,也丝毫不肯顾及那些被迫回冲的百姓的死活。先生,我突然间就觉得有些害怕……”阿麦抬起头来看向徐静,清澈的眸子里全没了平日里的坚定,竟透出些少有的茫然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以后的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王七手下的步兵营与弓弩营刚混编完毕,阿麦直接要他从营中挑一万精壮出来交与黑面。王七不同张生,他是与阿麦从一个伍中出来的,情分不比寻常,和阿麦说话比别人也要随意许多。见阿麦要从他各营里挑出精壮组建新军,非要缠着阿麦问这新军是怎么个“新”法。谁知阿麦却不肯多做透露,只说日后便会知晓了。如此一说,王七更觉心痒难耐,反而对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