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 起事 麦穗 东进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薛武尚未应诺,王七突然插言道:“鞑子本就残暴,哪里还用得着宣扬!”

    那副将点头道:“皇上只宣了元帅一人。”

    汪氏忙低声问道:“是什么?”

    陈起笑而不语,复又低头看书。姜成翼想了想,却又有了新的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可和约既定,到时候毁约起兵,怕是不太好听吧。”

    豫、宿、雍、益、荆、襄六州已是在北漠控制之下,割让出去也就罢了,但青、冀二州却是仍在自己手中,就这样把实际控制区也白白送出去,怎么去堵天下悠悠之口?可若是议和不成接着再打,云西平叛迟迟不见曙光,且不说国库无法支持这庞大的军费,就说万一北漠大军顺宛江而下攻入江南,和云西叛军两面夹击盛都,那便有亡国之险了。

    汪氏却不怕丈夫这横眉瞪眼的凶模样,轻轻撇了撇嘴,“什么江北军不江北军,照我说还不如做个青州城的副将来得实惠些,咱们是本乡本土的青州人,这里山高皇帝远,主将又不在城中,还不是你说了算!突然大开城门迎来了个什么江北军,里面有些人还是从你手下出去的,现如今一转身倒是比你官职还高了,反倒把你架空了起来,让人瞧着就来气!”

    陈起沉默不语,似在思量什么。姜成翼看一眼陈起,奇道:“泰兴城内的守军已南渡了大半,只留了几千人在城中维持治安。他江北军现在不足三万,就是进了泰兴城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敢据城困守?那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陈起并未回答,而是在营门外下马等候,命人前去通报周志忍。崔衍不耐等候,忍不住出声说道:“元帅还叫人通报什么,那营门卫官我就认识,直接去叫他开门便是。”说着就要上前去找那守门的卫官,刚一迈步却被身侧的常钰青拉住了。崔衍看看沉默不语的陈起,又看一眼嘴角含笑的常钰青,虽是不明所以,却也老实地停下了脚步。

    薛武被妻子说得心动,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先别着急牵扯,万一不成可是丢大脸的事情,这事先容我暗中探听个口风再说。”

    百年常家,怎么会只贪图一个小小冀州!

    南夏国辩手无力了……还打?朝中要集中兵力平叛云西,哪里还有精力在北边生耗!

    小内侍这才走了。姜成翼乐呵呵地看着陈起,笑问道:“元帅,是宁国长公主?”

    汪氏和薛武自幼青梅竹马,从少年夫妻一路过来的,何曾受过丈夫这样的狠话,一时间又羞又恼,转身伏在地上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骂道:“你在外面受了闲气不敢做声,回来却拿老婆撒气,算什么汉子!”

    陈起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却未说话。

    这卫兴为何进泰兴城的心思众人顿时明了,这是眼看着泰兴就要给了北漠了,本着不抢白不抢的原则,临走时抢个盆钵俱满再南渡了。

    阿麦脸色黯淡下来,默然一刻继续说道:“汉堡距青州太远,三十年前也离今天太久,难免会有些人看不到,记不起了,只妄想着能在异族的铁蹄之下过上安稳日子。”

    陈起脸上却无喜色,心头忽地闪过阿麦的身影,那时她才十三四岁,只是个扯着自己衣袖追问何时会娶她的小丫头……陈起轻轻一哂,终是没说什么。

    此话一出谢承恩不觉微怔,不过他既能成为北漠的议和使,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片刻之间已是明白了陈起的意思,当下便说道:“也好,待过得几日下官全面接管了泰兴城,必放礼炮迎陈帅入城!”

    泰兴之变后,他换装混入阿麦的亲兵之中,开始时还怕被人识穿身份,又见阿麦毫不顾忌地使唤他更觉得奇怪,后来自己想了想便也想透了。早在乌兰山时军中各营分散各处,他与各营将领接触的就不多。后来又历经几次战役,军中将领死的死、亡的亡,没能剩下几个,与他相熟的就更少。再加上泰兴之变中阿麦将卫兴的心腹死士几乎除了个精光,这样一来能认出林敏慎身份的更是寥寥无几了。有,也是阿麦的心腹。

    北漠议和使谢承恩从外面进来,同时带来了一个让陈起与姜成翼都很意外的消息:江北军元帅卫兴要求原驻扎在泰兴城西的江北军待遇同泰兴守军一般,先入泰兴城,经由泰兴城南门出泰兴进而渡江南下。

    中军大帐外枪戈如林,守备森严,守卫军士衣甲鲜明,皆是禁卫军服色。大帐内,北漠小皇帝正在听老将周志忍细报筹建水军之事,听闻陈起到了,忙叫人召陈起进帐。

    陈起一身便衣,腰背挺直地坐在书案前,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了一页,随意地答道:“有了青州就不愁冀州,把他们逼得太急了反而不好。”

    薛武答道:“江北军左副将军。”

    陈起抬眼看向谢承恩,问道:“谢大人如何看?”

    小皇帝有些阴冷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死寂,“真真是好一个麦穗啊!”

    姜成翼听了点头,说道:“难怪常家那些老狐狸会让常钰青亲去盛都,他常家久攻青州不下,只有借此机会拿下青州,以便日后进取冀州。常钰青本就有破靖阳之功,若是能再夺取冀州,常家怕是又能再次封侯。”

    林敏慎见阿麦压根不理自己的茬,心中更是不忿,面上便故作出惊讶之色,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麦将军竟然连生姜铺也抢了?”

    薛武不是傻人,只一听阿麦这个开头便明白过来,便应道:“理应如此,只有职责明确了,大伙才能各司其职,我军也能快速强大起来。”

    参军林敏慎早已死在了泰兴城中,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亲兵穆白而已!林敏慎缓缓地摇了摇头,骑着马慢悠悠地往营中而去。

    薛武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瞅了眼房门,又弯下腰来压低声音对着汪氏狠声说道:“你若是想早日做寡妇,你就放开了声哭骂,赶明儿满青州城都要嚷着我薛武要向鞑子投诚了!”

    薛武已换上了便衣,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道:“你只记住,就算咱们听话地把青州城交了出去,去了冀州就算有姨夫关照,也未必能得了好。”

    此话一出惹得一旁的张士强对林敏慎怒目而视,而阿麦却仍是不恼,只是吩咐张士强道:“快去吧。”张士强横了林敏慎一眼,领命而去。阿麦又将身边亲兵都遣退了,这才转头看向林敏慎,突然问道:“卫兴是谁杀的?”

    阿麦被他噎得无话,只得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让人把铁锅抬走。破锅刚抬了过去,后面又有个士兵抱了老大一卷子北漠旗子过来。阿麦不过扫了一眼,李少朝立即扯着那旗子叫道:“大人,您摸摸这质地,还有这手感,就是不能捎回家给婆娘做兜兜,给大伙做……”

    北漠小皇帝的大帐之中落针可闻,小皇帝脸色阴沉地坐在御案后,内侍小步从帐外走入,将一小轴纸卷捧到小皇帝案前。小皇帝淡淡扫了一眼,冷声吩咐道:“念吧。”

    直到晚间回到自己府中,薛武眼前仍不时地闪过阿麦那温和的笑容,心中更是摸不准阿麦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妻子汪氏迎上前来将正在帮他卸甲的丫鬟打发了出去,自己接过手来,一边替他解着护臂一边小声问道:“今儿情况如何?那麦将军可是给你定了官职?”

    陈起笑了,说道:“不错,所以现在并不是灭南夏的最好时机,与其南下,不如转回身来集中力量解除后顾之忧,先将江北各地的零散南夏军及各地的反抗平定掉,待南夏抽身全力对付云西,宛江江防兵力必然不足,彼时我们再南下也不错,先经青州而下冀州、山东,然后东西并进渡江南下,南夏之亡指日可待。”

    常钰宗还为差点就追上了江北军的事耿耿于怀,常钰青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早说不让你追,那江北军既然敢打扫了战场再走,就是不怕你追,也算定了你追不上!”

    周志忍大营离泰兴不过百里,陈起等人不到晌午就到了大营外,只见军营之中纪律严明、军容严整、防卫森严,不时还有身穿禁卫军服色的军士进出营门。陈起看得心中一动,一旁姜成翼已是小声问道:“元帅,禁卫军的人怎么也来了?”

    青州城,北临子牙河岸,东倚太行山脉,身后便是横穿太行的百里飞龙陉。其内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蜒百余里。古人云:踞飞龙,扼吭拊背,进逼冀、鲁,最胜之地也。据此陉东可向冀州进击,南可渡宛江而攻宜城,西可窥新野、豫州,正是个可攻可退可守的军事要隘。

    薛武想了想,低声说道:“这新来的麦将军竟问我可有亲信之人要安排,我怕麦将军是故意诈我,也不敢多说,没想到麦将军却将青州守军的官职都提升了一级,按才能安排职位了。这人……实让人摸不透心思。”

    果然是兵匪不分家啊!

    小皇帝正听着,见崔衍突然没了声,不禁有些奇怪,问道:“那麦穗是不是就是设伏常钰宗的那个?更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江北军既入青州,北漠纵有精骑几万也只能是望城兴叹。一路追击而来的常钰宗望着青州城忍不住破口大骂,可骂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只得带着三千先锋悻悻而回。等到常修安兵败之地,常钰青已将叔父常修安的残军收拢完毕。常家叔侄三人齐聚一帐,常修安激动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只攥着两个侄儿的手,心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再晚来一会儿,叔叔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陈起闻言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心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笑道:“南夏人的话哪里算得了准,听听也就算了,城池只有自己打下来的才算数,青州能给咱们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可见常家也确是下了工夫的,知足吧!”

    话未说完,薛武突然一把将汪氏搡倒在了地上。汪氏一时被摔傻了,愣愣地看着丈夫,问道:“你!这……是干吗?”

    阿麦抿唇笑了笑,说道:“既然他不攻城,那我们就先不理会他,转回身来把城里搞好再说。”阿麦转头看向王七,又吩咐道,“明天召集军中队正以上军官开个大会,严明军纪军法,凡有胆敢惊扰百姓的,不论官职不论资历,只一个字‘斩’!”

    阿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知道这是锅,我是问你,你叫人抬这么口破锅回来做什么?”

    汪氏想不透这些,晃了晃脑袋也没能明白多点,只是听说阿麦不过也只是个将军,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于是便说道:“四郎快别和妾身说官场的这些圈圈绕绕了,妾身听得头都大了。”

    常钰宗垂着头没说话,那吊着胳膊的常修安却是气愤地接口道:“老七,你和江北军打的交道多,你告诉三叔,这江北军到底是个什么军?你瞅瞅他们把这战场打扫的,比用铁扫帚扫过的还干净!别说将我那些辛苦打造的攻城器械都夺了去,竟然连咱们死伤将士身上的铠甲都扒了去!这,这,这比沙匪还不如!”

    林敏慎一时没了反应,只神色复杂地看着阿麦的背影。

    北漠小皇帝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还有着少年人的稚嫩之色,笑了一笑,说道:“你与周老将军都在此地,朕能有什么危险!”

    汪氏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素兰可是你亲妹子,又不是我的,我这才是费力不讨好呢!再说了……”汪氏仍有些不死心,又劝说道,“前两年商帅在的时候素兰还小,这会儿刚及笄了,年龄正好,小模样长得又好,配那个年少俊俏的麦将军岂不是正好?”

    阿麦笑问道:“你为何说鞑子残暴?陈起在豫州可是秋毫不犯,在其他被占之地也都是说要将北漠人与南夏人一同看待的。”

    陈起笑着将谢承恩送到门口,又命姜成翼替自己送他出去。过了片刻姜成翼送了谢承恩后回来,这才向陈起问出心中疑惑:“元帅怕卫兴进城是为咱们而来的?”

    谢承恩说道:“卫兴说是因江北军是为了泰兴才出的乌兰山,为此八万大军折损过半,现如今要南渡了,说什么也要让这些将士进一次泰兴城再走。”

    陈起略一思量,缓缓说道:“我军之所以能攻占江北,不过是用骑兵优势,实施大纵深、大迂回的战法打开靖阳关,这才入得关来。大军入关后也是多利用骑兵迅捷之长,采取多路突进、重点进攻的战略。虽已攻下江北大部,但因战线过宽过长,兵分势寡,给养供应已是相当困难。而南夏虽身陷云西平叛的泥潭之中,但国力尚丰,又有宛江之险,江防稳固……”

    林敏慎这种所谓的世家子弟,虽面上对谁都是一副亲善模样,可内心却是极瞧不起别人的,阿麦这样一番话甩给他,难免会把他震得一时失态。阿麦不屑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否则林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偏要去扶持一个先太子的遗腹子,保什么正统!我说得是与不是,林公子?我不喜盛都的弯弯绕绕,却不表示我看不透这些弯绕!林公子,我阿麦可有说错的什么地方?”

    陈起虽然手掌国中大半军权,但为人处世却是极为低调,与那些文官交往更是客气,听谢承恩如此说,便笑道:“谢大人过谦了。皇上命我等军人前来泰兴,不过是防备着和谈不成骤生变故。这议和之事皇上既然交与了谢大人,谢大人便宜行事就可。”

    陈起却又叫住谢承恩,笑了笑说道:“和谈既成,我等留在城内也无甚用处,这两日便要撤出泰兴前往周志忍大营,改日再同大军一起进城。”

    陈起嘴角翕动,欲言又止。小皇帝见此又打趣道:“你可莫要学得像太后一般爱念叨,朕在豫州待了足足一年多了,实在无聊,太后又追得紧,天天念着让朕回朝,朕这不是也想着赶紧饮马宛江,也好早日赶回京都嘛。”

    阿麦讥笑道:“林家要保皇室正统?那早几十年前做什么去了?你当我真不知道?齐景自己虽不是从正统上得的皇位,心里却极重‘正统’这二字。太子生性聪颖却过于忠厚,齐景怕他日后驾驭不了那班权大势重的老臣,便先祭出了二皇子齐泯这块磨刀石,一是将太子磨得锋利一些,二是顺便清除一下怀有异心的臣子。林相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会看不透帝王之心,于是便做出一副忠臣的样子来,根本不介入皇储之争。可惜啊,那皇帝也不是个善茬子,偏生铁了心要先替太子铲除林相这棵遮光的大树,所以近几年来一直在修剪林相的枝叶,只等剩下棵光秃秃的树干,好由新帝登基后推倒立威。林家,现在虽看着风光,其实早已是外强中干了……”

    阿麦瞧得明白,便又说道:“江北军久与鞑子苦战,军中编制已多有不全,如今既与薛将军手下的青州军合为一军,也该把这些都补全了的好。”

    薛武略点了点头。

    汪氏虽泼辣些,却不是愚昧无知的乡野村妇,一听丈夫此话,她心中顿时也是一惊,立刻便止了哭声。抬头看向丈夫,见薛武仍是满脸怒色,丝毫没有要扶自己的意思,干脆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麦淡淡笑了笑,说道:“卫兴一身功夫享誉大江南北,普通将领兵士如何是他的敌手?”

    薛武低声抚慰汪氏几句,低声说道:“你是不知,朝中割地议和也是无奈之举,青州是冀鲁门户之地,实是不能割给鞑子的。但是鞑子逼得紧又无法,只得明面上给了鞑子,暗中却纵容江北军占据青州和鞑子对抗。否则,以青州之地薄民贫,只要冀州从后断了粮草供应就会不战而破。江北军已经反出泰兴一个多月了,为何不见冀州有半点动静呢?我前些日子去东边郡县征收粮草壮丁,姨夫都装做没看到呢。”

    林敏慎已然明白了阿麦话中所指,不禁冷了脸下来,说道:“不错,他人是我杀的。你虽设计诱他旧伤迸裂,最后的杀招却是我出的。”

    武安城,距青州城不过一百八十余里,是青州出西北的必经之地。

    薛武松了口气,也不理会汪氏,转过身去脱去身上的铠甲。汪氏从薛武身后凑过来将系铠甲的皮带子一一解开,替他把铠甲脱了下来,低声软语地说:“四郎别气了,刚才是妾身错了。”

    姜成翼却是不解,仍问道:“不是说好了要划江而治吗?他们这是又反悔了?”

    薛武因想到了这点,早在江北军来之前已是做了安排,听闻阿麦提到此处,精神随之一振,说道:“属下也想到了此处,飞龙陉中的几个关口都已是加派了不少人手。而且……”薛武脸上露出少许的得意之色,说道,“前些日子属下在东边的几个郡县征收粮草的时候,连带着也征了不少壮丁回来,全都是可以直接充入军中的。”

    一番话均说中林敏慎心事,把他噎得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才不甘心地争辩道:“可你明明可以留他性命,而且就算杀他那也是无奈之举,为何还非要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果真是他纵兵抢掠吗?不过是你要趁机抢掠军饷物资!还假惺惺地张榜安民,怎的不见你把百姓钱财都还了回去?”

    汪氏这时倒是觉得委屈起来,眼圈也红了,却没有哭,只是说道:“四郎还管我摔得疼不疼呢,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恨不得拿剑砍人。”

    泰兴和约中已明确写出泰兴城隶属北漠,也对江北军的去留有所规定,那便是要渡江南下,可是却没规定江北军是直接渡江南下,还是要在泰兴城里转上一圈再南渡,于是歧义产生了,卫兴便提出要求来了。别说谢承恩犯糊涂,就是陈起听到了一时也有些不明白。

    许是小皇帝的意念太过强烈了些,让远在泰兴之东正在高处观看大军扎营的阿麦都有所感应,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跟在后面不远处的林敏慎拍马赶了几步上来。他已是换了亲兵服饰,眉显得浓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络腮胡子,猛一看似换了个人般,唯有那眼神还如同以前一样清亮。他带着几分讥诮似笑非笑地瞥了阿麦一眼,问道:“怎么?麦将军这是受风寒了?”

    陈起虽是这样说,谢承恩却不敢真越过他这个征南大元帅去独断专行,忙又和陈起客气了一番,见他并不似在故意作态,便起身告辞说这就去转告南夏议和人员,允许江北军经泰兴城而南渡。

    姜成翼只觉心中豁然开朗,不禁接道:“而我军太过孤军深入,却有腹背受敌之险,再加之越往南去我军骑兵优势越不明显,补给却是越难。”

    姜成翼素与陈起亲厚,私下说话并无拘束,又知宁国长公主自小爱慕陈起,不禁笑道“:元帅早就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岁数了,看来皇上是有意撮合元帅与宁国长公主,听闻宁国长公主貌美贤淑……”

    陈起点了点头,随意地扫了眼信中内容,将信笺塞入信封之中置于案角,想了想似又觉不好,便又将信从案上拿起收好。

    林敏慎接道:“林相的公子已经随着卫兴一同死了,你面前的不是什么林公子,只是麦将军的一个叫做穆白的亲兵而已。”

    “大人谬赞,实不敢当!”薛武连忙说道。商易之离青州时他还只是一名守城偏将,这两年虽暂领守将之职,也不过刚升到了副将而已,现被阿麦夸他有将帅之才一时不觉有些羞赧,脸上也是忍不住地泛红,可眼中却是闪出激动之色来。

    见小皇帝如此,帐中的周志忍与常钰青不觉都松了口气,暗忖这崔衍小子倒是不算实心傻子,运气也着实不错,正好赶上小皇帝心情不错。卫兴纵兵抢掠泰兴百姓,做的是自毁根基的事情,小皇帝乐得看笑话,笑道:“且容卫兴多蹦跶几日,咱们去了泰兴也好张榜安民,以显我军乃是仁义爱民之师。”

    至此,泰兴和约正式签订,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有些看不透。

    一番话说得屋中三人俱有些沉默,阿麦最先回过神来,又交代了王七几件军中事务,王七领命而去,屋中又只剩下了阿麦与薛武两人。阿麦略一思量,又与薛武说道:“我军虽是为抗击鞑子,可朝中未必肯这样想,过不几天可能还会宣布咱们为国之叛军,到时候咱们怕是要成了中间的婆婆——两头受夹!前面的路是被常钰青他们封死了,身后的飞龙陉可不能再被自己人给堵上了。”

    崔衍话都说到这儿了才突然醒悟过来,猛然间住了嘴。阿麦纵是有再多不好也是常钰青喜欢的人,岂能当着皇帝,还有这许多人的面来骂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