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橙望着吃了一块又一块蛋糕的钟定,轻声问着,“如果你弟弟还在的话,他们能一起吗?”
“一个版画。木刻的。”他说着往书房走去。
“他……走几年了?”
许惠橙的动作停住,心突然跳得厉害。她继续向前翻。
他察觉到她的心思,朝壁画瞥过去一眼,“阿延瞎画的。”
钟定一待就好久。
他记得去年她被他们一帮子灌酒到发烧,他抱她起来时,她唤了句“乔先生”。
许惠橙应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有一本木封面的书,于是惊喜地拿出来。
问完她自己先笑了,“我问这个干嘛呢。死者为大。”
“你到那边看看,就一本书大小,是木刻板。”他指着左边的书柜,“别把书柜里的东西弄乱了。”
“我一会儿用热风机吹干吧。”
那段内容描写的是乔延在陈舒芹学校门口等候的心情。学校就是食街的那个。
许惠橙赶紧把书放到一旁,然后扶起喷泉。她回头翻了下书,内页的边缘湿了三四厘米左右。她用衣服包着擦了擦,然后心虚看向钟定。“钟先生,对不起……我把书弄湿了。”
“她以为阿延出国了。”钟定敛起表情。
她觉得有点熟悉,便仔细再看。
她醉酒晚上嚷嚷着“乔先生的钟先生”,他再问,她就笑着吼着,“只喜欢钟先生。”
许惠橙还是愣着。她比较保守,理解不到他这么罔顾世俗的想法。
确实熟悉。
这些都和许惠橙遇到的“乔延”的情景类似。
关于乔延和陈舒芹的事,钟定说的就这么多。至于其中的细节,许惠橙后来是无意间发现的。
大姑眉开眼笑,“是不是很棒?”
许惠橙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天跟后面等候的场景之间,还有些事,是乔延和陈舒芹电话聊天的部分内容。
大姑瞧着,特别高兴,还戴上了老花眼镜,“画得真好,画得太好了。阿延有心了。”她细细端详那幅画,“舒芹,你过来看。”
许惠橙点头,把那本书拿回了家。
“四年多了。”
钟定去大姑家的时候,把昨晚翻箱倒柜找到的版画带上了。
许惠橙跟着进去。
“嗯,你回去弄。”他把画板放回原位,“我继续找。”
她听得愣愣的。
她点点头。
“不能。”钟定毫不犹豫回答。
陈舒芹很健谈。所以气氛也不冷场。
或许是因为许惠橙自己就经历过羞耻而非议的生活,所以她看待乔延和陈舒芹之间的事,没有鄙夷。
钟定转头看了许惠橙一眼。
不过,自从她和他恋爱以后,他就没有再分裂过了。
说起来,她真的是无心之过。
留下的陈舒芹应该才是最痛苦的。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想守着乔延,所以连姓都不愿意更改。
许惠橙下了车,问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她笑着说,“你们有口福了,大姑今天亲自下厨。”
陈舒芹摇头,“厨房连我都不让进呢。何况你还是客。”
她感到奇怪,难道这么久乔延不回国,大姑不怀疑吗。
一来,乔延过不了自己那关;二来,钟家绝不允许。陈舒芹现在以乔延女朋友自居,是因为如今没人会去追究血缘关系了。乔延早死了。
因此,他宁愿当没这回事。
她回过神来,“添柴,你以前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渐渐平复心情。
许惠橙在旁看着陈舒芹的笑脸,泛起一阵的钦佩。明明乔延过世很久,陈舒芹却还得陪长辈演这出戏,心里该是怎么样的滋味。
许惠橙回得拘谨,“他对我很好。”
其实聊的不多。钟定对陈舒芹的态度不算热络,反而许惠橙和陈舒芹搭话比较多。
他和陈舒芹不得不分开后,决定开始一段新恋情。但是在和一个女孩亲吻过后,他彻底失败了。
乔延描述钟定的词语很真挚。
“当然。”钟定揽过许惠橙,“我的眼光。”
许惠橙诧异地转头,“她不知道他……”
她点头。
“是啊,很棒。”
星期五的晚上,钟定过去对面的房子,打算翻翻有什么乔延的遗物可以送给大姑的。
她开始往后看,慢慢寻找自己和“乔延”的碰面。
虽然喜欢暖男是人之常情,可是钟定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