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过世啦。”周老太太叹了口气,“他是个气象学家,专门研究内地龙卷风的,你母亲去世以后,他就更醉心于工作,成了个疯子,有一次捕捉龙卷风的过程中,他跑得太近了,被一棵倒下来的大树砸中了车……唉。”
梦梦继续诗朗诵一样地大声说:“马博士,我认为你前妻该换眼镜了,但是我非常高兴她没有换,因为她眼神一时不好把你给弄丢了,才给了我一个捡漏机会……”
魏谦揉揉眼:“有那么好看啊?结局是什么?”
魏谦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然呢?”
魏之远:“你不是嫌他们生的东西太多吗?”
老熊冲他见牙不见眼地笑了笑,然后转向魏之远:“哎,小远,你猜怎么着,我把你的资料和照片传到网上了,前两天真有回音。”
魏之远双手拢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部电影,走出电影院嘴角都带着笑。
魏谦:“剧情呢?”
魏之远晕晕乎乎地被他拖出去,冥思苦想地琢磨了整整一路:“等等,他刚才说了句什么我就‘没问题’了?”
“打电话那个人怎么样是吧?”老熊接上他的话茬。
魏谦想也不想地脱口说:“那回公司。”
魏谦点了个头:“差不多就那意思吧——我是觉得,也许他有父有母以后,能好一些。”
马博士整个人都快蒸发了——梦梦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人也伶俐能干,为什么会看上他一个又丑又老、又不浪漫又不会说话,还是个二婚的男人呢?
马春明低头一看,只见餐巾纸上画着一只画风跟自己一脉相承的小乌龟,正对着眼地盯着一颗绿豆。
老熊伸长了胳膊拿走了腊八蒜和腊八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同时糟心地看了魏谦一眼,慢腾腾地说:“唉,谦儿,你可真是那什么不急那什么急啊。”
魏谦弯下腰,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搂住魏之远的肩膀,拍了拍他。
至此,周老太太才转向魏谦,抓住了他的手。
梦梦霸气侧漏地抓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过去,在他侧脸上掷地有声地亲了一大口,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唇印:“我要向你告白!”
“我下午想出去一会,放个风,”魏谦诚恳地看着他,末了,居然又态度良好地补充了一句,“行吗?”
“那是你刚会翻身的时候,你爸爸笨手笨脚,一时没看住,让你从床上翻下去撞到了柜子上的尖角上磕出来的疤。”
从对“许愿机会”的节约上,能看出她还挺经济会过日子。
魏谦:“西餐?”
马春明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不幸被一个观赏性的小墩子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窗外响起第一声鞭炮的时候,小宝的表情突然落寞了下来,她说:“要是奶奶还在就好了。”
魏之远足足半分钟没回答他的问题,半分钟之后,他完全不在状态地说:“你是问我吗?”
魏之远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腰。
不过这回,魏谦一反常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竟然没说什么,就把字都给签了。
魏谦颇为怜悯不忍地看了魏之远一眼——就好像他本人约过似的。
“去你的。”老熊说,“谁吃素馅的?那是喂兔子的。”
到了楼下,寒风一吹,魏谦就忍不住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手术毕竟伤了元气,这个冬天他怕冷怕得厉害。
魏之远:“西餐不好消化,你现在身体不允许。”
“我操……”魏谦小声骂了一句,“公司高管要求每年春节坚守到除夕当天下午的,这小子趁我不在,他居然敢溜号。”
老熊看了看他,最后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在凛冽的寒风中伸手拍了拍魏谦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你啊……”
不过这天,魏谦思考了片刻,还是没有跑,他怕小远着急,于是一直耐心地等到了中午魏之远过来。
魏之远拉起他的手——而他的远行途中,竟幸运地有所获,得到了他一生最珍视的人。
魏之远轻声问她:“您怎么能确定是我呢?”
魏谦:“回家。”
多么失败的约会啊,可惜当事人竟然还都觉得挺好的。
梦梦凑过来:“这什么呀?”
魏谦:“小宝不给他,赞助你那么多钱就是让你给我一问三不知的吗?”
“原来我是这样的来的,我的父母是这样的人。”魏之远想着。
魏谦皱皱眉:“那他现在……”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最后,他们俩找了一家装潢闪瞎狗眼、显得格调很是高雅的中餐厅,进去一人点了一碗炒疙瘩,看着服务员脸色绿油油地飘走了。
而比较丧良心的,是就这两碗炒疙瘩钱还不是魏谦自己掏的,因为吃到一半的时候,魏谦无意中往楼下瞟了一眼,竟然看见了马春明和他的助理梦梦。
没跑了,这事除了他那决定奇葩的变态老板,没人干得出来。
魏谦永远也不能非常简单愉快地说一句“朕知道了”,就把手下人放过,他总是可以把报上来的材料修改得一塌糊涂,字里行间的修改意见写得比原文还多……当然,这期间通常都是长工魏之远代笔手写的。
“啊,对,”魏谦爽快地承认了,“要是找了半天找了一帮糟心的亲戚,到时候诚心给自己添堵,就不好玩了。”
魏谦:“……”
魏之远带来了厚厚一打文件:“这是我们那边的资金计划,中英文一式两份——预算控制部分改第三遍了。这是你们行政部报上来的年会安排计划,这是你们人事部报的年终奖,都是需要你签字的,你是自己看还是我给你念?”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约莫有七十来岁,体型却保持得很不错,银丝在后脑勺上高高挽起,身上穿着毛料的长裙,似乎是为了迎接他们,裙子上还搭配了披肩。
魏谦忙披上了衣服跟了出来:“我送你下去,这几天过年,前边不好打车,我带你去后面那个出口。”
魏之远小心地把那张照片抽出来。
“没安全感。”老熊说。
“是给我的磨砺吧?”魏之远心想。
“……”魏谦,“咱还是回家吧,我给你下碗面条。”
至此,马春明再傻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连忙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小宝一蹦三尺高地蹿到门口,打开门,却失望地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笑容可掬的老熊。
为这,魏之远放了老熊的鸽子,没去听那高僧讲经。
老熊:“行了,你快上去吧,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可不敢劳动你这个病号。”
这个年纪的老太太,少有像她一样讲究的,无论是举止还是谈吐,她都透出一股被岁月洗练过的优雅。
周老太太的眼睛里有泪花闪过,她看着魏之远:“当时你家里所有人都忙乱成一团,没人顾得上你,保姆也不知道哪去了,你才两岁多,刚会跌跌撞撞地走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趁着没人注意,不知怎么的就自己跑了出去,等我们这些大人们发现的时候,你就再也找不着了……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孩子,你刚才说你现在在干什么?”
魏谦揉了揉鼻子:“那什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服务员嘴角抽了抽:“两碗炒疙瘩。”
“做软件。”魏之远说,“主打游戏,也做一些应用的。”
老熊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打电话的这个女的姓周,小远,你要愿意,可以去见见她。”
那天下午,周老太太和他们坐了整整一下午,说了魏之远不记得的童年的事,直到保姆走过来催她吃药。
魏谦刚想问他,笑得跟朵花一样,是不是看了个喜剧片,结果就看见旁边几个女孩抹着眼泪过去了,他一抬头,只见宣传的海报上唯美地写着“倾城之恋、绝代悲歌”,上面是一张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小宝回过神来,连忙把他让进屋。
说完,他又转向服务员:“他们点的什么?”
“滚。”魏谦往双手中呵了口气,飞快地摩擦着,“其实……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吧,小远总是有点……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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