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陈念点点头，沉默地跟着班主任往办公室走。走几步，班主任回头看那一屋子翘首以待的学生，斥：“好好上课！”

    “知……知……知道。”陈念有口吃的毛病，人倒不是特别紧张，面色苍白是因天生脸皮细薄。

    陈念的心打鼓一样跟着男生们的节拍搏动。她已在课桌下把书包收好，只等着下课铃响冲出教室。

    角落里一群杂毛小混混在揍人，白T恤的男生蜷在地上，没有反抗，没有声息。

    下课铃声唱完，她白色的校服裙子已消失在校门口。

    陈念走出空调房，一层闷汗罩上来，像裹了层保鲜膜。

    “什么JB玩意儿！”那人一脚要踹，另一人挥手拦住，蹲下来，揪住她的马尾强迫她抬头。

    陈念心一磕，点了头。

    热气腾腾。

    少年的一大特性与好处是，忘性大，轻松就能向前走。

    陈念把头扎低，屏气从一旁走过。

    燥热的夕阳斜进教室，画了道明暗线，陈念就坐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整个人安安静静。

    “啊？”

    “你说你比胡小蝶先走？”

    一道阴影笼罩过来。是班主任，身后跟着两个jing察。

    对方抓住她手腕拧过来，屏幕上显示数字“11”。

    她后脑勺被摁着，两人被碾进尘土里。混混们快活地笑着计时，要数到110。

    他扯动陈念的头发，把她的头拧过去，陈念撞上一双漆黑的眉眼，隐在暮色里，看不清情绪。

    “你看他长得好看？”

    班主任拍拍陈念瘦弱的肩膀，安抚：“别紧张，只问你几个问题。”

    “不认识？”混混拎着她鸡窝似的头发，摇晃她的脑袋，“不认识你多管闲事？”

    还是摇头。

    班主任面色笃定，看着陈念，问：“陈念，你应该知道这两位警官为什么而来吧？”

    陈念静静看了班主任一眼。

    其余人多是议论，比惆怅更多的是好奇和不解；

    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倒数队伍：“13……12……”

    班里突然少了一人，但大家并没受到太大影响，只有胡小蝶的好友曾好时不时哭鼻子。

    她看一眼前边的空座位，终于放下自动铅笔，起身时扯了扯黏在腿上的校服裙子。

    小混混一下两下拍她的脸：“小婊子，给谁打电话呢？”

    心如擂鼓，她抹抹嘴巴上的汗，揪紧书包带子。

    是那个年轻的jing官，递给她一张名片，他笑了笑，眼神极深，像能洞穿什么：“我姓郑，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你有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

    陈念摔在白T恤身上，脸颊火辣，她后悔了。她不该多事。打伤了人死了人又关她屁事。

    “指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我他妈早想好了从后边进……”

    生物老师不放弃地问：“生物的种间关系除了共生、寄生和竞争，还有什么？”

    她的嘴撞进他的，柔软的唇，抵着坚硬的牙齿。

    前一秒还窃窃私语的学生们，此刻都安静下来，他们的眼睛如饥似渴，亮成几十双灯泡，全神贯注盯着黑板上方墙壁上的挂钟——

    jing方初步断定是自杀。但自杀原因尚不明朗。

    那群人骂骂咧咧，脏话连篇。

    生物老师和全班同学行注目礼把她送出去，眼睛看不见了，耳朵跟着走，耳朵洞里的汗毛都竖起来，想听点新鲜。

    “他没钱，你有钱吗？”

    他抬了抬下巴，指那个被打的白T恤男生：“你认识他？”

    陈念一路跑回家，跑到家附近的小巷，实在没力了，撑着腰喘着气往前走。

    她察觉不妙。

    胡小蝶是校花，落了个最丑的死法。

    陈念：“不知道。”

    她放弃了抵抗，眼泪一颗颗砸在他脸上。

    “那天，胡小蝶，你，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值日。打扫清洁后，那两人先走了，她们离开时，教室里只剩你和胡小蝶。”

    “我们不问别人，来问你，你也知道为什么吧？”

    “叮铃铃~”下课铃引爆教室，吵闹，桌椅碰撞，

    陈念沉默，看一眼前边胡小蝶的空座位，又拿余光扫一扫周围的人。

    “110？”劈头一耳光，“操你妈B，找死！”

    一个jing察面色严肃，另一个很年轻，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竟有酒窝。

    “那天我值……值日。”

    羞愤，屈辱；可屈辱是什么玩意儿？

    陈念咬紧牙，不属于她的羞耻在她脸上炸开。她更不敢看那个白T恤男生了，他们终于嘲笑完了，揪起陈念的衣领：

    “不认……”陈念说话有些艰难，“不认识。”

    对方想了想，问：“你说，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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