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那时估计是自己少女春心萌动了，竟然很厚着脸皮问他，第一次见面要不要kiss的问题。两个人对着电话很严肃地沟通了很久，鉴于都已经老公老婆叫了，这种必要的流程还是要先搞定的……然后呢？

    “我觉得……我还是改改剧本好了。”她努力找话题。

    空调兹兹地冒着热风，她竟然觉得冷。

    “今天辛苦了，”程晨淡淡地看了司念一眼，“你那天说剧本有不清楚的地方，正好编剧来了，明天中午吃饭时，你们沟通沟通。”

    司念盯着他的眼睛，努力把他想象的很惊悚。看那双眼睛，那么黑，还映着壁灯的光，看他的鼻梁，嘴角……好像，好像和惊悚不太相关。

    竟然是林昕。

    “诶？”沈哲若有所思，“这东西我们程导最爱吃啊，编剧，真是巧了啊。”

    不光@了，还直接发在了他自己的围脖上。

    程晨拍了拍雪碧的背脊，狗很温顺地跑到厨房，吧嗒吧嗒喝了几口水，直接趴在了客厅的大门口。看门睡觉。

    沈哲的演技，应该还没达到能收缩瞳孔的地步……

    大半夜的，讨论个球球。

    这么冷的天气，所有人竟都围着一个不大的火炉子吃东西，司念走过去时，助理秦笑已经笑嘻嘻把一大锅从乌鲁木齐带来的毛血旺放在地上：“司念姐下了飞机，特地找地方买的。”半夜三点多的荒凉土地上，骤然出现一盆香喷喷的毛血旺，谁还管做的是不是正宗？尤其在众人都累得不行，冻的不行的时候。

    司念猛地抓猫，却只抓到猫尾巴。

    ……

    到程晨那里，程晨正好放下筷子，想要对司念说什么，佟佳已经走过去，柔声说：“导演辛苦。”边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抱抱程晨……

    “我也没抱过。”沈哲觉得自己该调节下气氛。

    钟摆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抿唇看着他，没有躲。

    “问题不算太大。”

    程晨嗯了声，摘掉眼镜，两指轻揉着鼻梁：“我知道，告诉我怎么演。”

    司念暗松口气。

    “喝口水，慢点儿吃。”疲倦从话里透出来，声音却清晰温柔。

    只有三个人给了她私信。

    这是个问题。

    估计沈哲也发现气场不对，只一个劲地和人抢东西吃，彻底安静了。

    “改成，大惊失色，让沈哲自我发挥吧……”

    可乐又尖着嗓子叫了声，绿油油的眼睛转回来，盯着司念。

    一瓶水递过来，是私人保温瓶。

    一声尖锐的猫叫，惊的她睁开眼。一道白影已经直奔程晨扑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也没接，她都快挂断了，程晨才终于接起电话：“有事？”

    林昕：你没注意我和你初恋是互粉吗？

    司念喔了声，没说话。

    她想都没想，刚才剧本卡壳的状态也没了，立刻笑著回复了一条：

    ……

    沈蔚珏：去去，看你那个千年不动土的围脖去。

    大家依旧谈笑风声。

    司念看了眼火炉子旁的程晨，在这里这么多天，难免晒的黑了些。

    他嗯了声，头都没抬。

    “所以有时候，直接写能让人理解的词，会比较事半功倍，也不会闹笑话。”

    围脖上不是她真名，全是之前那本小说的一点点小读者。除了沈蔚珏和编辑外，基本没有生活中她认识的人，所以荒凉久了，也就荒凉习惯了。

    司念喔了声：“其实我就是写个意思，表示他真的在惊恐。”

    不过，小麦肤色也挺好看的……

    所有人都坐在炉子另一侧，只有他们三个坐在这里，人家看到两个人说话，也听不清说什么，十有八九都以为是在说剧本。

    “上次我朋友做一个电影，”程晨把剧本放到沙发上，“他的剧务看到剧本上写‘动如脱兔’，就真去捉了只兔子。”

    她回头，看见他指着一个地方：“告诉我，‘瞳孔骤然一收’，你让演员怎么演？”

    房间里很安静，有钟摆的响声，一下下的，从耳朵一直渗入到心脏。

    对着深秋的日光，她正是昏昏欲睡时，qq上沈蔚珏的头像忽然晃起来

    ……

    雪碧心领神会，马上打个滚，仰躺在了地板上。可乐喵地一声，跳到了雪碧肚皮上……

    司念干干笑著解释，马上抱住猫低声哄着，看都不敢再看他。

    司念正感叹这两只的和谐，就听见程晨叫自己：“司念。”

    完了。

    程晨清了清喉咙：“难得来了，明天上午带你四处走走，附近有些地方风景还不错。”

    “可演员拿到剧本，通常就会问我，‘导演，这怎么演’，”程晨侧靠着沙发，凑近她，“你觉得应该怎么演？”

    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

    她怀里抱着猫，脚下踩着狗，越看越觉得乐。

    “不是明天和佟佳说剧本吗？”司念随手拿过双一次性筷子，拨弄着锅子里的东西，夹了块午餐肉，吃进嘴里辣的抽了口气，立刻咳嗽起来。

    她压抑着心跳，却能闻到他的呼吸。

    司念立刻不困了，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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