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众人欢呼雀跃，只有司念嘴角抽搐。

    程晨在床边坐下，边用浴巾边擦头发，边示意她随便坐：“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忽然想起她喜欢女人，你和她睡在一起，就和个普通男人睡在一起没区别，”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你今晚睡我这里比较好，我睡地板。”

    导演助理刘夏推过来一小碟青辣椒，悄然对司念使眼色，示意她继续为广大女同胞谋福。

    “啊？”董笑惊了，“这么巧啊，编剧，你家那只猫不是叫可乐吗？”

    她拿起一个辣椒，咬了一小口：“上一档戏我就建议用他，可惜他坚持不再剔头……”话没说完，一股刺鼻的辣味蹿上来，立刻逼出了她的两行眼泪，她却依旧敬业地说完了自己的感慨，“这次我还是觉得，男二号非他莫属。”

    程晨正要将齿间咬着的烟点了，见司念在看自己，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示意她等自己点完烟。直到啪嗒一声轻响后，他才开了口：“真想要他？”

    她说完，若有似无看了眼面前人。

    好在程晨没落井下石，既然是众人一致的要求，他索性挑了几个核心人员，带到自己家里连夜赶工。于是一行人刚结束加班，就为了这个古装第一小生，立刻又马不停蹄地买了无数的零食啤酒，赶赴程导家继续通宵。

    而且，我根本就不介意她喜欢女人啊……

    她支吾着说：“这么晚去你房间，好像更不方便……”

    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要紧事，可以让他半夜找自己。

    众人很识相地“哦”了声。

    怎么有种自荐枕席的错觉？

    整个卧室只有一张好大的床，地毯上胡乱扔着衣服，没有任何能坐的地方。

    这不掩耳盗铃吗？

    不过一会儿，老阿姨就从门边探头看了一眼，笑道：“程导和编剧在啊？”说完，很尽职地打开了照明大灯，“怎么还不走？好在我进来看了一圈，要不然你们两个就被锁在公司了。”

    她听不出程晨话里的真情假意，却用玩笑语气，说了句大实话。

    “你特地跑出来睡客厅，让她怎么想？”程晨拒绝的很自然。

    你程大导演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啊，怎么看都是这边比较危险才对吧？

    话说完，看到来电显示倒是愣了。

    余光里，看见程晨还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刚才那么些淡定都没了。很热的水温，透过玻璃杯烫到了手指，他却还是没有动……她怕他再说什么和过去有关的话，只能大脑放空，盯着可乐上飘荡的姜丝发呆。

    这次算是听清楚了，可和一个女人睡一起，能有什么不方便？

    程晨的声音本就有些尴尬，被她这么一问更难说出口了，只好轻咳了声，继续解释：“你房间里的人比较特别……你和她睡在一起，不太方便。”

    司念百口莫辩，程晨又一副与我无关的坦然神情，她也只能自我麻痹，不就是暧昧绯闻吗？哪个剧组没有十七八个暧昧话题，怕什么？

    她终于一咬牙，伸手叩门。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安静，他终于叹了口气：“穿好衣服过来，就说我要和你通宵讨论剧本大纲。”

    很快，一声轻响，短信回来了。

    没干别的，没干别的……我也没以为你干别的了啊。

    她正是心跳紊乱时，忽然就听到了值班阿姨的声音，似乎在问还有谁在公司，司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出了声：“这里，茶水间还有人。”

    “对不起，”她忙放回原处，“我随手拿起来，没注意。”

    话音未落，落在众人后边的助理编剧董笑从电梯跑出来，小男生一见到狗特别兴奋，立刻蹲下哄着问：“叫什么啊，好可爱。”

    沈哲凭古装出名，那羽扇纶巾、长身而立的造型，早就成功收拢了一众少女心。要不是因为大老板坚持捧内部人，她们早就摇旗呐喊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雪碧就闻到了司念的味道，立刻刹住要扑向程晨的动作，猛地扑到了司念的怀里。司念乐了，刚抱住它想低声哄几句，就发现五六双眼睛都看向自己，静的吓人……狗这种生物的特性，谁都清楚，只认自家人。

    冷场了半天，程晨无奈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另一间客房：“你一直站在我卧室门口，不怕被他们撞见？”客房里很是配合，传来一阵笑声。

    她不解看他，感觉手里的毛巾有些潮湿，立刻明白了他的反常。

    也对……自己本来没什么歧视，可人家看见说不定会乱想。

    程晨好笑看了眼司念，叫了声“雪碧”。

    一句话掷地有声，众人终于悟了。

    “雪碧。”有人答。

    司念再不敢犹豫，马上跟了进去。

    其实很多角色都已经内定了，偏就是男二号始终权衡不下。这个角色是个偏执狂，一个负尽天下却独宠女主的痴情种，要多俗有多俗。可偏就是这种万年不变的设定，谁演谁红。

    可程晨根本就不给她考虑的余地，立刻挂了电话。

    程晨很淡地笑了笑：“在谈剧本。”

    自己拿着的，就是他刚才用来擦头发的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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