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她正是郁闷，脱口道：“打车来的，不过照现在的情况，要等雨小才有车了。”

    程晨只是随手拿起水瓶，拧开，喝了口：“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中间坐着的制片还以为是问自己，连连说完美，说到第三个完美时，才发现是自作多情了。

    她用筷子小心扒下鸡肉上的皮，又去褪鱼皮，练就了二十几年的手艺，熟练的不象话。在别人看来这孩子真挑食，可对她来说，这简直是让自己镇定的好方法。真恨不得弄上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开工了，也不至于在这里如坐针毡。

    助理恍然：“还没好？不是吃了润喉糖了吗？”

    因为是拍摄薯片，他还特地吃了几片，演示吃东西时的表情。

    制片料理好一切出来时，看到他们，立刻明白过来：“这么大的雨不好打车吧？你们等会儿，我找人开车来送你们。”说完，就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

    估计一会儿让她爬竹竿，她都乐得点头……

    完了……

    世界，彻底安静了。

    正吸了一口汤，顺利被烫到了舌尖。

    如果他现在只是个小白领，奋斗在写字楼里赚房贷，自己一定会很淡定地承认身份，约他在某个有些情调的咖啡厅，告诉他当年的阴错阳差。

    她龇牙一笑，指了指了喉咙。

    当陈玟吃下第107片薯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耷拉下了脸，程晨却依旧看着监视器的回放：“表情越来越僵硬，要想象初恋的感觉，”他顿了顿，继续说，“没有任何经验，所以会紧张，小心翼翼，会不安，却也会期待，不管是苦是甜……”

    她看助理一副‘吃了程导牌润喉糖，包治百病’的表情，决定保持沉默。

    ……润喉糖又不是药。

    司念唔了声，助理又好奇问：“Miss姐，看他们好像很熟，会不会有绯闻什么的？”

    不得不承认，他并非是浪得虚名。

    他问她。

    她把汤里的排骨吃进嘴里，直到吮的干干净净一根肉丝都没有了，才吐到桌上，继续吃下一根排骨……

    司念噢了声，回过头继续看雨，心里却是翻天覆地开了锅。原来他早不记得自己声音了，庆幸，却也失落。或许每个人都做过这样的梦，多年后遇到许久前的恋人，总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恨不得他此生最爱自己，甚至只爱自己。

    只要过了今天，就解脱了。

    “开车来的？”身后忽然有人问，“停在哪了？”

    他看到司念回头看自己，笑了笑：“我也没开车。”

    司念心虚看了程晨一眼。

    司念本以为制片这么一搭话，自己顺水推舟就可以装死了，没想到那双眼睛还是看着自己，似乎真的很在意她的意见。

    对于他这种导演，很有可能是受朋友之托，才接下这种商业广告，顺便赚些零花钱。可看他一遍遍对陈玟的讲解，甚至是对每个打酱油的群众演员，也是耐心指导演示，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摄影棚就像个时间黑洞，见不到日出日落，也自然没人留意时间。

    迟到，还是迟到。

    每次有人乱联系，她都会气的不行，除了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每次生闷气，他总会在qq上不停发着各种歌词，无一例外地包含着‘思念’两个字。看着那刷屏的歌词，总会把她所有的怒火浇灭，成功笑起来。

    不都说见初恋铁定幻灭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制片却在一旁不停挑眉。

    难道是多雨季节，悲伤感秋的文艺情怀发作了？

    “小时候组乐队，最喜欢Nirvana的歌，可惜他们早解散了，”陈玟感叹了句，问程晨，“程导喜欢谁的歌？”

    她的名字，从小就最爱被人用来调侃。

    这是什么狗屁人想的创意，为什么偏偏是初恋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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