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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解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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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自以不尝药被弑君之罪以人子之事亲安得以许止进药而父死恐蹈其迹遂废事亲之礼但尝药而进之亦何害于人子之义是欲因咽而废食其可乎谷梁曰因其自责而责之夫圣人原止之情以加之罪即其言误而责之尔何谓因其自责而责之乎

    冬许悼公

    春秋之义世子弑君则不待讨贼而书葬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葬蔡景公许止弑其君买许悼公是也而公羊以为赦止之罪夫春秋之法一定而不可易也尝加之弑君而又赦其罪何其二三欤公羊不知世子弑君不待讨贼而书葬故妄为之説尔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

    春秋书自某出奔者皆叛邑也宋华亥之南里宋公之弟辰之萧是也曺公孙自鄸出奔宋鄸亦其尝据之以叛之邑但曹小国其行事见于经者畧故公孙防以鄸叛之迹不先见经也于是出奔自其叛邑故曰自鄸尔谷梁曰自鄸者专乎鄸也言其专取之而不以叛按若公孙防不以鄸叛则经何为书自鄸乎公羊以为贤者之后讳叛此説尤不足取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卫侯以一国之广人君之尊不能卫其兄而为盗杀之书曰盗杀卫侯之兄絷所以深恶卫侯也公谷因经书兄而推言之以有疾不得立按经书兄乃是极卫侯之亲以见其罪尔不言立与不立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晋侯使士鞅来聘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辄卒冬蔡侯朱出奔楚左氏公羊皆作蔡侯朱惟谷梁作东葢谷梁见二十三年经书曰蔡侯东国卒于楚故以为出奔而竟死于楚也不知朱东国所逐尔此当从左氏公羊为定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大搜于昌间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王室乱

    是时刘子单子立王子猛而尹氏欲出子朝邾孽并争王室无主天下诸侯视之恬然无一人往救之者圣人疾之书曰王室乱以见周室之衰而天下诸侯无人焉左氏曰叔鞅言之若无当时叔鞅如周之事则经将不书王室乱乎公羊曰言不及外也按王室者天下之根本王室乱则天下可知也何谓不及外乎谷梁之説近之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春秋未逾年诸侯未尝书名鲁未逾年之君三其卒书名者二其一则已葬但曰子卒焉由此推之则已葬者虽春秋诸侯不名况天王哉景王崩已葬矣而王猛居皇犹书名者此圣人之意也葢王猛不正不当立刘单二子彊欲立之既不安其国又出奔焉书曰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者君曰猛者何所取王哉刘子单子王之尔不书为王则无以见刘子单子专王之罪不书猛则无以见猛不当立而二子王之也不曰出奔而曰居者二子虽无道专王猛虽不正不当立然而春秋之法尊王言之为王则天下皆其所有无徃而不为君也公谷以为王猛有当国之嫌故曰王尔不知猛之得立不正而二子王之故曰王猛也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王城葢京师也二子以王猛实入京师而曰王城不与王猛不正之人为二子所负而入京师也居于皇则书曰皇入于王城则不曰京师葢皇之地逺于京师王猛居之不足为嫌京师一尔王猛得入则是与之为王也春秋之法自周无出王子瑕奔晋不言出王子则无出也周公之出奔晋则言出去三公之位而自絶于王则出之也皇逺而京师近则皇可以言居而京师不可以言入也王子瑕亲而周公自絶可以言出而子瑕以戚书奔也春秋之轻重唯其事之所在尔公羊曰王城西周也是时王猛方与子朝争立而西入于岐周将何为乎又曰入篡辞谷梁曰入内弗受二?不知王猛入有尹氏之难故书入尔

    冬十月王子猛卒

    春秋书卒而不名者惟天王及鲁公尔天子书崩鲁公书薨鲁公之未逾年而死者书卒已者亦不名焉以为君父已葬则尊无所诎故不名也天王未逾年而卒者惟王猛尔是时景王已葬而王猛之卒书名又曰王子葢圣人之意也天王之位而竟不克以卒于其再见于经皆曰王猛言猛之王以二子尔于其卒也书曰王子猛卒所以正猛之不正而夺其王称也与文三年书王子虎卒何以异尔左氏以为不成防春秋何得以猛之丧礼不具遂夺其尊称乎公羊曰未逾年之君也未逾年君已葬当不书名此何得便称猛乎皆非也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丑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晋人围郊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戊辰呉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

    于时王室有子朝之乱中国诸侯安然不救而连六国之师以与呉战不言战而言败又不叙诸侯之师以中国皆有罪而贱畧之也胡沈之君死事而经书灭以其自取灭亡非呉灭之故以自灭为文若梁亡尔陈夏齧之见获生得之也左氏公羊以灭获别君臣非也谷梁以言败释其灭葢不知春秋于此狄中国诸侯故言败尔何以为释灭乎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天王者敬王也尹氏欲立子朝天王不安其位于是出奔狄泉也狄泉言居者以天王之尊天下皆其所有往则居之尔尹子世卿而专废立立王子朝者非周人之意惟尹氏立之故曰尹氏立王子朝春秋之义立者不宜立也卫晋得国人之心国人立之犹以为不宜立也书曰卫人立晋况尹氏立子朝乎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防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有鸜鹆来巢

    有者不宜有也来者不宜来也鸜鹆非鲁所有自逺而来巢春秋以为异故记之尔

    九月已亥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

    昭公为季氏所逐遂出奔齐春秋内不言奔奔变为孙言吾君之去国非奔也孙其位而去尔齐侯以公失国而来故唁之也春秋一切书之用见昭公之不君季氏之不臣齐为伯主不能诛季氏以纳昭公而徒唁之于外亦非义也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曲棘宋地宋公之卒不于其都而春秋书其地者以为一国之重系之不卒于国都皆有危也公羊以为忧内谷梁以为访公葢皆因卒其国而地故求为説尔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春秋为外加兵于内者皆言某鄙言鄙所以逺之也外围邑者亦必言伐而后言围取田取邑皆书曰人未有不伐而围书爵而取者于是齐侯取郓无所加兵而齐侯书爵葢以齐侯为无罪矣昭公见逐于季氏而寓于齐齐侯不义季氏之彊而昭公之覊寓取郓以居昭公齐无私者春秋与之故曰齐侯取郓也公谷之説皆非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昭公在齐之日乆齐取郓以居之于是始自齐反居于郓郓本鲁邑昭公居之与在其国中等尔故曰居于郓也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成周盖京师也不曰京师而曰成周者京大也师众也惟众惟大故天子居之则称之是时周已衰微而敬王孱弱不能髙居京师以临制天下至于出奔而复入也圣人以周之衰防同于列国敬王失地同于诸侯故曰天王入于成周而不曰京师也公羊以入为不嫌不知是时内有子朝之难而敬王入之难故曰入尔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尹氏之徒以天王入成周迫之不自安复以子朝出奔也子朝之恶经当诛絶然犹不曰出者周无出不以子朝之恶而乱春秋之大义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四月呉弑其君僚楚杀其大夫郤宛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冬十月曹伯午卒邾快来奔大夫来奔以叛不以小国例皆书名疾其为恶特书之也公羊以为以近书若邾与近其事多详则侵伐防盟大夫不名何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曺悼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公乆于郓以事齐求齐之纳已而齐竟不能于是又如晋将以求助焉至于干侯而晋辞公不见纳徒次于干侯焉不曰复者公乆于干侯以须晋命也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齐大国世为盟主又与鲁相婚姻昭公有难乆留于外齐侯不能纳之乃徒使人唁之以虚辞相恤而无实利救公经再书齐侯之唁者葢深恶其无益之空言也

    冬十年郓溃

    公乆于郓郓小邑不胜供给之因公如晋次于干侯其民相与叛去故曰郓溃也然则昭公以一国之广不能居而见逐于其臣一邑之小不能乆而见恶于民书曰公孙于齐又曰郓溃公之徳如何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昭公之孙于齐居于郓次于干侯七年于兹矣朝庙之礼废亦乆矣于嵗之首未尝有曰公在某者于是始书公在干侯葢昭公七年于外有齐晋为之援有郓为之居虽失其国而犹有其国之地不全为旅人也幸而伯主纳之其反国易尔至是去齐而如晋郓溃而在干侯非其国之土晋侯无反公之志季氏又通于晋昭公自是与鲁絶而不得还矣故于一嵗之首必曰公在干侯以见公之竟不还也二十五年公孙于齐孔子知其必不还矣于每嵗之首不书公之所在焉孔子不遽絶之所以有待也至于郓溃而在干侯也则孔子絶之以其居非鲁地而国已全失又竟不还矣左氏以为惩过若昭公之过尚足惩耶谷梁曰中国存公近之矣

    冬十有二月呉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春秋之法国灭而其君出奔者不名以为灭者之罪重则奔者之责轻也国灭而其君随之以归者书名以为庙社见灭不能死又苟其生随之以归耻辱之甚名以贱之也楚人灭夔以防子归而防不名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而徐子书名者二例不同非佗也呉楚蛮荒也防徐亦其类也其同类自相灭何足责哉防子当名而不名徐子不名而名之所以别异于中国而变法于蛮荒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厯夏四月丁巳薛伯毅卒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晋为大国又世为盟主昭公久留于外寓于其国不得入而晋侯恬然无纳公之意乃使其大夫防其叛臣意如而空言唁公书曰晋侯使荀跞来唁公所以见晋侯空言无实隂交其臣而阳唁其君也

    冬黒肱以滥来奔

    黒肱邾大夫也以地来奔而经不名者旧史阙之孔子因之不加尔公羊以为叔术之后春秋贤叔术故不言邾若是则祖父贤者其子孙得肆为恶乎谷梁以为别乎邾若黒肱实受封于邾则亦犹邾臣尔安得不系邾乎此当从杜预阙文为定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

    阚本鲁邑乆没于外公在干侯复取得之故曰取尔公羊以为邾邑经何不言邾乎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人小邾人城成周

    成周葢京师也不曰京师者所以见周室之衰同列国也春秋有书城邢城?者矣今曰城成周何以异也春秋之作以天下无王而王政不行也故天下无王则春秋书王以正之王政不行则春秋防周以见其意自文公而下天下无王百余年矣孔子于周之行事而诸侯之事周未尝不曰京师也纪季姜归于京师不曰归于成周也自宣公而下王政竟不能行而王室益衰孔子于周之行事与周事之见于经者皆不曰京师焉成周宣榭火实京师也而曰成周王室乱实京师也而曰王室王猛入于王城亦京师也而曰王城推而言之自宣公之下周事之见于经者未尝曰京师焉所以见王室之竟衰周道之不复而与列国诸侯无间矣虽然于诸侯之事周也犹曰京师成十三年公如京师昭二十年叔鞅如京师葬景王葢圣人之意以为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也周道虽衰下同于列国而天下诸侯不可以不事京师也定元年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者为其执人于天子之侧重其罪而诛之故曰京师也于是诸侯之大夫共城京师而经曰城成周与城邢城?一例而书之者所以益甚周道之衰而一见诸侯之罪也仲孙何忌鲁大夫也昭公见逐出居干侯而其大夫防诸侯之臣以城成周城成周则近义矣然则国君之不能事于王室也何有书曰仲孙何忌防焉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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