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龙二会完一位掌柜，正送他出门时，那丁妍珊却在门口等着，她见龙二出来，忙上来搭话。

    龙二走回书楼，一路都在想居沐儿，想起她说她就是想嫁给他，想起她说这话时的表情。龙二决定明日与各掌柜议完事后，再晚也要抽个空去瞧瞧她。

    丁妍珊脚下一顿，掩面泣奔而去。

    “我又不娶你姐夫，他怎样与我何干？”

    居沐儿这下开始认真给他按肩，她手指纤细修长，却挺有劲儿，按的位置也很合适。龙二久坐伏案，肩膀僵硬，被她这么一按，舒服得想叹气。

    居沐儿愣了一会儿，摇摇头。

    龙二点点头，嘱咐余嬷嬷把礼备好后要让他过目，余嬷嬷应了，龙二这才让她退了下去。

    “那一定是二爷的茶叶不讨二爷喜欢，因为不管是谁倒的，它都是那个味。”

    龙二想起之前请她吃饭，她含着一口带刺鱼肉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拍拍她的小脸：“爷给你夹没刺的。”

    龙二转头看她，看她小脸红扑扑的，觉得甚是有趣。他把椅子转了转，侧着坐，露了肩背给她，然后拿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他咳了咳，嘴硬道：“不是特意要留你吃饭，只是该到饭点了，不过多双筷子的事。”

    龙二拍拍她的帽子，不说就不说吧。他把她拉到书桌这边，道：“来，给爷奉茶。”

    果然，她唧唧歪歪地又是问茶杯在哪儿，又是问茶壶在哪里，末了又要摸一遍他的桌子，说万一倒茶倒泼了，弄坏他的书、他的卷宗或是账本就不好了。

    龙二装模作样：“还好。”

    “不许弹琴，不许暗地里讥讽我。”

    身后的动静一下停了，然后居沐儿大声道：“报二爷，椅背太高，挡着了。”她才不是故意的，谁要摸他！

    龙二自然是应了“是”。丁妍珊急得脸发白：“二爷请务必三思，那居沐儿名声如此，怕是有损龙府名望。”

    “二爷。”丁妍珊急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姐姐说，居沐儿已经应允了要嫁给我姐夫做妾的，那居沐儿骗了你。二爷，你万万不可娶那贱人。”

    龙二那日留居沐儿陪了他大半日，之后便允了她不必再来。倒不是迁就她未沐发前不想出门见人的心情，而是他发现自己与她一起，耽误了许多看卷宗的进度。

    龙二没好气地斥她：“家规都背了吗？”

    龙二是要逗她，他道：“家规里有一条，不许拿琴嘲笑爷。”

    龙二连着两日都是埋首案前。掌柜们也陆续到了，纷纷来龙府拜访，龙二每个都亲自见，认真商议了买卖上的问题。

    龙二爷为了喝她给倒的那一杯茶，还得劳烦自己先伺候她，才能如愿。

    居沐儿似不在意，只道：“我也经常给我爹捏捏肩的，二爷的要求，比我爹可高多了。既是这般，我觉得我还是得拿我的看家本领取悦二爷的好。”

    可虽然如此，龙二还是领她摸了桌子，又帮她收拾好了桌面，然后摆好了茶壶茶杯，居沐儿这才有模有样地帮他倒了一杯茶。

    居沐儿听了又是笑：“二爷真是懂我，我最拿手的就是弹琴了。”

    居沐儿继续笑，龙二反手拉过她的小手握着：“我写的家规这么好笑？”

    居沐儿声音软软的：“谢二爷，不过鱼里有刺，我吃不了。”

    龙二在她身后道：“还有，别让我再听到有人骂我家沐儿贱人。”

    龙二美美地拿起茶杯喝了。居沐儿问：“二爷，我倒的茶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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