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邱奕没有动，过了很长时间才低头抓住了他的手腕，抓得很紧。

    “都回吧，谢谢了。”邱奕拉了拉衣领，“剩下的事儿我明天再过来处理。”

    他转身往医院里冲进去。

    “我们去弄。”申涛拦了他一下，“你再……”

    就这样了？

    “还有些手续要办。”邱奕说，站了起来。

    万飞和申涛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边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裹着厚重的棉被，连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邱奕静静地跪在病床前。

    “南哥，南哥，”万飞拽着他胳膊，“你别这样，邱奕也不好受……”

    边南抬起头，看到申涛脸上有些灰暗的表情时，知道躲不开的那一刻还是就这么来了，眼泪一下滑了出来。

    一直到冲出了医院，边南才在路边的花坛上一屁股坐下了，抱着头。

    这是边南第一次看到邱奕哭泣，看到他从来没有外露过的痛苦和悲伤。

    他没有经历过和至亲的生死离别，因为淡漠的家庭关系，他甚至都没像别人那样想象过如果有一天……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看到生命逝去而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是多么痛苦。

    就这么结束了吗？

    “没事儿。”邱奕拍拍他的胳膊，“要家属签字的，你们办不了。”

    邱爸爸就这样……马上就要走了吗？

    边南不知道自己在路边坐了多长时间，路灯亮起的时候，有人走到他面前站下了。

    在医院里坐了半个多小时，边南才慢慢缓过来，看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邱奕。

    因为邱爸爸这两天情况恶化得快，加上邱彦周末已经在医院熬了两天，所以大家今天没让他放学了再跑来医院，他还在等哥哥们忙完了回去跟他说说爸爸的情况。

    “想在家待着还不容易吗，”申涛笑了笑，把他推到了出租车旁边，“跟我们还客套什么？”

    “不好受他还这样！”边南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把万飞和申涛都甩到了一边，瞪着邱奕，“他说不愿意抢救你就不抢救了吗？他是你爸啊！你要怎么跟二宝解释？”

    手上有温热的感觉。

    他没法再在病房外面待着，眼睁睁看着邱爸爸的生命就这么一点点消逝。

    邱奕靠着墙也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抢救也就是在ICU里多痛苦几天。”

    边南没说话，说不出话，最后他看了一邱奕一眼，转身冲下了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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