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数,别总是操心我的事,这次的慈善晚会筹备了好几个月,你辛苦了,回头给自己放个假,对了——”欧海平绕过隔断,瞟向欧维妙的方向,视线又跃过她,停在另一张餐桌上的周逍身上,说,“你跟妙妙能聊,她妈妈那性格差,她反倒跟你更投缘,你说,妙妙最近跟予非有点反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欧维妙问了问玉雕的材质和制作工艺,问完后转移话题:“方已最近好吗?”“她很好。”
但她想反其道而行之,沈丽英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有,你刚才大声说,‘周逍,我就是爱你’!”
佟立冬忍俊不禁,遮了遮嘴角的笑,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走到店外去接听,那头蒋国民声音低沉,开门见山:“有一个叫方已的小姑娘,给我搞定她!”
方已说:“帅哥,你时间观念有点先进哦!”
周逍转头,扬了扬眉笑说:“欧小姐。”
方已喊:“你耍赖!”
“不用找借口,凭你的警惕性,不可能不去查方已的身份,她是什么人的女儿,你清清楚楚,我不管她知不知情,但我不信她这么巧,偏偏住进宝兴路这栋房子!”蒋国民冷笑,“当初你建议周逍在这里开公司,什么目的我一清二楚,你想提醒我别忘记那场火灾,立冬,我一直没吭声,不代表我对你容忍,而是我根本不在意,你大可以收起你的小把戏,既然有胆拿我的钱,就别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耍小把戏,方志钊的下场,我不想在第二个人身上重演!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做得干净点!”
“我听说她最近在办离职?”
“前面几个字,你刚刚说什么?”周逍扬起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盯着她双眼说,“你说你爱我,嗯?”
周逍说:“快睡了,妈,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什么是正确的事?”
周逍怔了怔,这句话魔力十足,让他被点穴,耳膜被震,四肢百骸叫嚣起来,心头却无比柔软,像有一只小手在一揪一揪地扯着他的心脏,不疼,但是极痒,极不耐,极渴望,他大笑:“我说过很多次女生要矜持,你当耳旁风,那我只能配合你,方已,我稀罕你!”
“我哪里想管这些,妙妙这孩子,看着傻乎乎,其实是个小人精,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更不会让自己吃亏,我不担心她,我担心予非。”
手上一痛,她条件反射质问罪魁祸首佟立冬:“你打我干嘛?”
周逍哼一声:“量你也不敢!”
方已睡着了,周逍却迟迟没有阖眼,他支起身,借着月光看方已,方已脸小,睡着时很乖,她才二十二岁,还没过二十三岁生日,她只是想找妈妈而已,却揭开了一桩一桩见不得人的往事,周逍有些后悔,假如他及早知道,是否就能制止?可假如重来一次,他仍旧会任由方已去探寻真相,因为这个真相,他自己也想知道。
周逍回答公式化:“顺其自然吧。”
“你已经三十岁,确实该谈个女朋友稳定下来,怎么样,有没有见家长的打算?”
方已已经露出嫌弃的表情,幸好反应快,她及时挂上笑:“没事补一补,挺好,挺好!”
方已笑嘻嘻:“周逍,我就是爱你!”
“不打算回家找工作?”
这句话两重意,第一重,欧维妙必须和蒋予非结婚,她需将其他可能扼杀在摇篮里;第二重,欧维妙可以悔婚,但黑锅只能由蒋予非背。
周逍佯装诧异,笑答:“我和她算不打不相识。”
“是的,她今年刚毕业,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正在想事,突然有人叫他:“周逍?”
沈丽英不动声色:“哦?为什么担心予非,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要是他们觉得彼此不合适,我们也不能勉强。”
蒋国民说:“那位方小姐是予非的朋友,听说她就在我们集团工作?”
佟立冬几人刚下班,这顿烧烤是晚饭,吃起来各个都露出一副穷凶极恶样,好像难民饿了十天似的,方已啃完羊肉串,一边去拿热乎乎的烧烤,一边打听警队生活,崇拜说:“真的?”“还能这样?”“太厉害了!”
方已惊悚地摆着手:“别客气别客气,我吃韭菜就够了!”说着拿起她点的烤韭菜。
周一,又到忙碌时,沈丽英站在办公室窗前俯视着楼下,见到方已咬着早饭,从公交车站的方向跑过来,手忙脚乱却鲜活至极。她想起慈善晚宴时欧海平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是一定要和予非结婚的,即使最终分开,我也要让别人知道错在予非,而不是妙妙。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佟立冬拿走她刚刚本要拿起的那串烧烤,把烤串放到同事盘里,淡淡地说:“这是羊鞭。”
他将方已租住楼上,用老鼠夹夹他的事情绘声绘色说了一遍,蒋国民听得大笑,又若有所思:“住在你楼上?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公司就在宝兴路?”
蒋国民能光鲜亮丽地活到现在,全凭他极高的警惕性和心狠手辣,当初对待方志钊,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如今对待方已,他报以同样的原则,佟立冬想到此,不由望向店中,店里响起阵阵爽朗的笑声,方已举着啤酒同人碰杯,心无芥蒂,热情如火,真是个好姑娘,可惜是个好奇心太重的好姑娘,佟立冬重拾笑脸,走进店里问:“在聊什么?”
“我记得。”
“我看你迟早把妙妙惯坏!”欧海平愉悦地笑了一会儿,正色道,“妙妙要是不喜欢予非,当初就不会接受我和老蒋的撮合,她是一定要和予非结婚的,即使最终分开,我也要让别人知道错在予非,而不是妙妙。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不骗我,不欺负我,奉公守法。”
方已仰头倒看他:“你想我回家?”
欧维妙已经注意周逍很久,甫一入场到现在,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周逍,周逍不是闪光灯的焦点,可是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场在吸引着旁人,他不会知他看人时眼神多半犀利,笑时有丝线在若有若无勾着旁人,年纪轻轻白手起家,行事不羁,处事潇洒,这种男人她未曾见过。
方已没气势:“我最近讲话不利索,可能缺钙,我是说漂亮脸,漂亮脸。”
周逍拍了拍她的屁股:“谁允许你大半夜出门吃烧烤?”
周逍邀请她:“欧小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