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主管无言以对，挥挥手让她回去。

    方已忧伤地擦眼睛：“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还要养家，家里条件不好，供我读书已经很困难，助学贷款我还没有还完，以后怎么办……”

    方已说：“主管，我已经写好书面检讨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劣的错误，上次我跟您说话态度不端正，是我的不对，我给您道歉。我刚从学校毕业，社会经验不足，工作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一个月都是主管您手把手地教我，我希望以后能一直跟着您学习。”

    周逍觉得饼干条味道不错，扫一眼屋子，走到桌边拿起剩下的饼干条，一针见血：“你太蠢。”眼看方已卷起袖子，他扬了扬嘴角，又说，“现在的问题是，欧海集团安保工作森严，监控室里的监控，没有上头授意，谁都不能随便看，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些董事，也不能随随便便调取监控。”

    方已这边的地下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那头试用期已正式进入领导评估阶段。同事收到风，公关部总监沈丽英对方已有意见，主管对此很头痛，方已不快：“我在营销部，人家在公关部，关她什么事？”

    佟立冬笑：“我当然不去，你别迟到。”

    方已脱口而出：“反省好了！”

    周逍慢慢品尝咖啡，这种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再浸透肠胃，不可言说，只能自己体会。喝完半杯，周逍打了一个饱嗝，实在无法继续，怕浪费，他把咖啡送到后院，交给鸡鸭解决，返回屋里，他重新拨通佟立冬的电话，问：“明晚六点，几个人？”

    “哎，我听得到，你下来。”

    “破事？有本事你来出主意！”

    方已瓮声瓮气：“你在吃什么东西？”

    方已回到座位上，悄悄给周逍发短信汇报：你教我的策略果然有用，主管哑口无言！

    “我有什么好处？”

    第二天傍晚五点，周逍要出门，走前去探视方已。方已顶着一头鸡窝，穿着秋冬季节的棉布睡衣，一手抱电脑一手拿饼干棒，面容憔悴，但精神却无比振奋。

    同事偷偷打量四周，悄声对方已说：“你才进来没多久，不知道沈总监是什么人。我们董事长是离婚人士，你知不知道？你别看沈总监快五十岁了，其实她还单身……”

    同事点头：“他们对外没有明确表示，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沈总监才进公司三四年，资历很浅，去年还不知是前年，前任总监要移民所以辞职，大家都以为当初的副总监会顶上去，谁知道沈总监连跳两级，直接踢走副总监，董事长明里暗里对沈总监处处维护，大家都当她是欧海集团未来的女主人，所以你千万别得罪她。”

    方已追着他：“你去哪里？今天礼拜六，你有什么事，公事？私事？找小妖精？”

    水杯递来，保安大叔还没开口，方已已经梨花带雨，满脸伤感和委屈，保安大叔一惊：“小方，你这是怎么了？”

    周逍说：“放心。”

    方已摇摇头，欲言又止，止完突然开口：“我试用期快结束了，刚刚我领导说我不适合留在公司。”

    谈完时间已过八点，蒋国民还有要事，率先告辞，周逍等他离开，喊来服务员打包了几份料理，火速回去喂方已，到家后给她打电话：“吃了吗？”

    “下来，小雀剩了很多菜。”

    方已目不转睛，盯着欧维妙对面的那个男人，怎么看她都觉得，那个引欧维妙笑的男人，正是之前还在和她发短信的周逍，方已撩起袖子，立刻冲出保安室。

    打扑克的六人，三人穿保安服，三人穿着集团司机统一的着装，闻言一齐看向方已，一名保安率先开口：“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方已眼疾手快“跌”进椅子上，佯装呕吐，摆着手艰难地说：“没事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

    竟然是欧维妙，方已不敢置信，余光瞟到一旁的屏幕里有动静，她不由自主瞄向一旁，竟然看到欧维妙正笑着和人说话，不知说了什么，她抿嘴笑起来，清纯可人，谁也不会对她提防。

    方已娇羞：“讨厌。”踮起脚，亲了周逍一下。

    周逍问：“让我猜猜，你彩票中了五块钱，结果发现自己看错了一个号码，你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中的竟然是十块钱？”

    “够了！”方已抬手，气呼呼说，“我想这点破事想了一整天，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逍看一眼手表，扔下饼干往门口走：“有机会多活动大脑，将勤补拙，蠢也能治疗，我还有事，先走了，晚饭你自己解决。”

    “不就是上周五。”方已擦了擦挤不出眼泪的眼睛，说，“上周五我工作出错，让领导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领导教给我一份重要文件，我也弄丢了，我明明记得放在办公室的一个地方，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周逍不屑：“你自己亲手输入的文件出错，除非你梦游，否则就是有人掉包，资料你亲自从打印机那儿拿回来，案发地点自然就是办公室，所有办公室都有监控……”

    周逍实在受不住，没有美感他也忍了，扣住方已的脑袋狠亲她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佟立冬说：“只有你和蒋董事。”

    保安大叔说：“小方，这里不能随便进，我扶你到外面坐一下。”

    方已凑近他：“你有什么好主意？”

    蒋国民说：“我和立冬认识差不多五六年，他很能干，应该让他早些介绍周总你给我认识，周总的能力，我和立冬有目共睹。”

    周逍被饼干条呛住，大手覆上她的脸，推开她说：“没有什么美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