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方回来的时候，方已正在吃肯德基，招呼她们：“快来吃，还是热的！”

    方已跺着脚：“蒋予非……”

    大方反应迟钝，许久才看她一眼，泡泡哭喊：“怎么办，姨姨——”

    大方抑郁症复发，方已手足无措，陪在大方身边一整天，傍晚打电话给姐夫，姐夫说：“先别告诉爸爸，你明天马上跟你姐回来，听到没有，这次不许任性！”

    方已和大方正要去抱泡泡，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周逍拿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泡泡一见到他，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小手习惯性地揪住他的腿毛：“小康……不是，叔叔，不要让妈妈和姨姨吵架，哇哇哇哇哇……”

    大方一笑：“都一样，幸好后来爸爸工作调动，我才能离开这里喘口气，有好也有坏，你当时年纪小，最需要认识小朋友，可因为爸爸的缘故，你交不到朋友，有时候还被同学欺负。”

    周逍低头看酒杯，最后三个字从方已嘴里念出，头顶再无声响，他转转手中酒杯，红酒越放越纯熟，光泽迷人，挂杯漂亮，好似对主人依恋，不像有些人，一点养不熟，周逍冷笑，用力拉上落地窗。

    赵康顺势看去，惊讶说：“方已？”

    “找你身份证，我马上去订机票，明天就走！”

    周逍把泡泡抱起来，哄道：“哦哦泡泡乖，她们不吵！”又命令道，“方已，你去洗手，大方，厨房里还有水果，再去切一盘。”

    楼下办公室，周逍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方已发来的信息，也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张二十元纸币，方已说：我说你吝啬没错，下次故意让我捡钱，就不能从你的保险箱里抽出一张？

    方已沉默，大方高声说：“那种女人不负责任，一句‘性格不合’就离婚甩手走人，拿走爸爸半数财产，从来没看过我一次，你才八岁她就装死抛弃你，外婆谁也不找，就找我爸爸来把你带走，外婆都比你看得清，你怎么就这么蠢，你说说，她除了生过你，还做过什么！”

    “哪里远，我是为你着想，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周逍？”

    方已羞涩：“人家不知道啦。”

    泡泡扔掉鸡块，嚎啕大哭：“妈妈，姨姨，你们别吵架，我害怕，哇哇哇哇……”

    战火暂停，家里气氛却降至冰点，泡泡胆怯地不敢说话，大方哄她睡着后，才走进方已卧室翻箱倒柜，方已拦住她：“你干什么！”

    大方走到阳台，看向头顶半圆月亮，又扫向花园的健身器材和安置在角落的鸡鸭，问：“你跟周逍进行到哪一步了？”

    大门阖上，周逍怒摔鼠标。

    “那不一样。”

    大方说：“含蓄？可是你当初喜欢蒋予非，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以为你不懂含蓄。”

    楼下无声，反倒身后有人说：“小方，你在干什么？”

    方已捋捋头发，转身朝大方笑：“晒月亮。”

    大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

    周逍心头酥酥，拥住她笑：“你怎么就这么鬼，嗯？”他从未见过这样让他无从下手的人！

    方已灰溜溜躲进卧室，扑到阳台上，看见楼下灯光一亮，立刻咬牙切齿用假音喊：“周逍，你给我滚出来！”“周逍，你别装死！”“周逍周逍周逍，你别让我再见到你！”“混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方已不可思议：“姐，你扯好远！”

    大方也察觉自己说得有些夸张，换另一种问法：“他和蒋予非，你比较喜欢谁？”

    方已刚才用假声叫嚷时，周逍已经听见，他倒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边享受着方已气急败坏的叫喊，笑得连酒都没空喝，此刻听见头顶的两姐妹在谈心，他竖耳细听，听见大方问完最后一句话，他不自觉地朝窗外又迈出一步。

    方已厉声打断她：“那种女人抛弃你，生下我之后却把我的名字取成你的，她凭什么把我当成替代品，她教我走路教我说话，陪我吃饭陪我玩，这一切究竟是为我做还是为你做，‘方已’，我喊不出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是在喊你还是在喊我自己，你不让我冒充你，你以为我愿意冒充你？她舍得抛弃我，但舍不得抛弃你，我就要看看，如果她知道她的大女儿来找她，她会不会现身，你恨她你自己回去，我不找到她绝对不走！”

    “我在工作，你不是我的员工，是不是应该出去？”

    方已一愣：“周逍！”

    “对对对。”大方无奈，宠溺地摸摸方已的头，“所以你全都报复回去，害爸爸被请家长，他总说老脸都被你丢尽，其实他真的很疼你。”

    周逍潇洒离去，留下方已和姐姐静默对视，半晌后，大方说：“我先去哄泡泡喝奶，你别睡。”

    方已把鸡块塞进泡泡手里，啃着鸡翅问：“大方，你要吃什么？”

    方已恹恹的：“你当我蠢？我扔垃圾的时候楼下垃圾筐是空的，证明没人经过，清洁工也早就清理完，她要是看到地上有钱，能不捡起来？除了你下楼‘拿苹果’，还会有谁？”

    方已说：“你不能问的含蓄点吗，亲姐妹也不能这么聊天啊！”

    “她不愿意给我生活费，不过也别说骗这么难听，我只是用了一点小计谋，快点给我，我快要缺水断粮了！”

    泡泡的声音吸引到旁人，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大男孩拿着一包薯片走过来，说：“我也喜欢坐这个车，不过我现在太大了，坐不进去。”说着抬头，随意瞥向大方，这一眼却让他尖叫，连连后退，大声喊，“鬼啊，有鬼，救命啊，哥哥救命！”

    大方说：“我刚才在超市碰到赵平，赵平和他弟弟在一起，他弟弟一看见我，就说有鬼。”方已松开鸡翅，舔了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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