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觑，见到火箭拍着肚子走进公司，纷纷问他：“公厕是怎么回事？”

    方已一愣，周逍已行至门边，打开门，头也不回说：“我给你机会，别再给我瞎折腾。”

    说完跑到周逍的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领功：“老板，大仇已报，这次还不熏死她！”

    方已松开鼻子，插腰道：“你出门吃没吃药！又想说租了半间房？拜托，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在那里，我是全租，你偷水偷不成，想来明抢？”

    方已原本想骂人，闻言后呆了呆，捂住鼻子盯着周逍看。

    周逍自然不理会，距离越来越近，方已已退无可退，直到背后是墙壁，方已喝道：“不许动！”

    周逍愉悦道：“好，你让水电工慢慢修，我们不着急。”

    周逍挂断电话，心情愉悦的去厨房刷牙洗脸，再来到花园一处死角放水，照例拿出鱼食喂鱼，边喂鱼边用手机发送通告。

    周逍也笑：“电话不劳费心，你可以备足另一半房租。”

    火箭立刻说：“我憋了一个大号，马上去！”

    周逍冷哼一声，他早已被夹过，同仇敌忾之情冒出，他终于不再笑，起身说：“自己摘了。”

    五分钟后，火箭狼狈地站在周逍家中，幸好公司已下班，没让小弟们瞧见，否则有损他威严。

    “是啊。”

    “房租你不用费心，合同已签，人人都要守法，否则岂不乱套。”

    还当有老鼠夹护身？周逍讽笑：“想赚我的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除非你马上搬走，否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顿了顿，他垂眸打量方已，昨晚无心看，上午也未细看，此刻两人已无距离，他终于看仔细，浓黑睫毛扑闪，唇润耳小，脸无暇，连毛孔都几不可见，他努力搜寻记忆，仍旧没什么印象。

    方已没能理解：“什么？”

    “周总这两天住酒店，你要是没有搬来这里，他一定接着用花园。哎，两张A>，没牌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他已识破她之前的小把戏？方已哼了哼，扯过另一只折叠凳坐下来，与周逍面对面，笑说：“你有房东电话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拨？”

    周逍说：“可以，以后工资也让别人先拿，等过年我再全部给你。”

    火箭没听她话，用力拽开门，径直往里冲去，身后方已“哎哎”叫，谁知火箭没走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个凸起物，紧接着一箩筐白色粉尘突然弹向他，铺天盖地洒满身，火箭惊呼，闭着眼睛蹿几步，忽然“咔嚓”一声，火箭大叫：“啊——”

    方已开口，警惕说：“你靠这么近干什么，走开！”

    周逍上下打量他，头发白，脸上画几笔就可以去唱京剧，浑身粉扑扑，双眼被刺红，最重要的是——左脚好大一只老鼠夹。

    有甜腻的果汁味，她应该吃过糖，周逍似笑非笑：“方已，这是欲擒故纵？”

    方已扎着马尾辫，手边一盒开封的冰激凌，神采熠熠，笑容满面，眨一下左眼，仿佛能听见“叮铃”一声，“欢迎光临，周老板！”

    周逍终于走出办公室，悄悄往楼上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阵阵笑闹声，房门未关严。

    “我炸弹！你们那周总，小肚鸡肠，又抠门，楼上五户都没人住，租间房当厕所不就好了，他偏偏舍不得花钱，没有办法，我们楼上楼下也算邻居，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这是方已的声音，清脆响亮，她突然又喊，“哦，那包烟啊，收你三十五吧，钱放小盒里！”

    方已回复：“我的钱，可以买一卡车草莓蛋糕，知道一卡车有多少吗？就是可以够你吃到牙齿掉光光！”

    “好，四块钱！”

    周逍转身，见她泪光闪闪，呆头呆脑，扬起眉似笑非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员工扔掉扑克牌，扔掉香烟，扔掉杂志，还有一名女员工扔掉刚花两元买来的一片日用卫生巾，恭恭敬敬喊：“周总。”

    方已“哼”一声，撇开头瓮声瓮气：“你到底要干嘛！”

    火箭想到周逍先前咬牙切齿的交代，原话照搬：“马阿姨说，这房子分租，原先不是月租五千吗？她半价租给你，另外一半自然是我出。”他笑嘻嘻道，“我们合租。”

    火箭指着天花板，说：“二楼最南面的那间房就是公厕，放心大胆的去，有屎也别忍，以后尽可能都在公司上厕所，别把屎带回家！”

    这竟然是火箭的声音，周逍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大门。

    “合同无需你费心，我要用这间房，赔偿金我可以给房东。”他扫一眼屋子，可惜道，“啧，白辛苦一场，还要拆空调。”

    一张折叠凳也能被他坐出凌人气势，方已又揉一下鼻子，不甘示弱地也瞪着他，周逍开口：“楼下用水有问题，从今天起，你的厕所公用。”

    火箭眼角含泪：“她的房里全是机关，我没留神，踩到了一个，这些面粉一下就弹了过来，谁知道边上还有老鼠夹！”不止一只老鼠夹，他该庆幸右脚没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