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对不起嘛，对不起嘛。”

    尹则把她扳回来，认真说：“就在这里，你再闻闻，有点酸酸的。”

    “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让我依靠。”高语岚小小声说，声音里透露出难过。她看看地上的啤酒，再一次说：“我想喝。”

    “后来我大一的时候，我爸妈过世。我老爸那边的财产问题弄得一团乱。他虽然跟我妈离婚了，但我们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负责的嘛，他一过世，我们突然之间就拿不到钱了。加上我妈的丧葬费什么的，家里的积蓄一下就没了。我只好休学去打工。你知道的，我一开始找不到好工作，前途迷茫，也不可能再回学校念书。我那时候的女朋友，接受不了我这边的变化，我又很忙很烦，没办法再照顾她的感受，所以就分手了。”

    高语岚嘟嘴不乐意了：“你才幼稚。”

    “干妹妹？表妹？好妹妹？”还妹妹咧，真会编。

    高语岚的心怦怦跳：“你要怎么谢？”想了想补一句：“不能太花钱的，我没工作，没钱。”

    她两只手掐住尹则的脸，一左一右用力拉。

    “你的眼睛果然哭坏了。”尹则摆出一副惊悚的表情来。“我明明帅的人神共愤，月亮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看，它一直照在我身上，这样你还看不到我的帅？”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她的存在告诉我，我还有家人要照顾。我姐这种小女人，傻傻的，得有人让她依靠。我要是不努力一点，她就会受苦。我流浪街头当混混没事，我姐是女孩子，她那时大三了，差一年就能毕业，不能让她像我一样，什么都没得到。男人嘛，在被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坚强起来的。”

    尹则没答话，反而用力吸了吸空气，认真问：“你有没有闻到，有股奇怪的气味？”

    高语岚看着他，觉得眼眶发热：“尹则，你好坚强。”

    “你太过分了！”她才想着对他做什么都不过分，尹则就叫唤开了。“我工作这么辛苦，晚上回来还给你当司机陪你去约会，看你心情不好，还带你兜风看风景。现在大半夜的，我还兼着当朵解语花听你讲心事吐苦水，你享受完了我的温馨深情的服务，就对我下毒手。”他一声声的控诉，就差声泪俱下了。“噢，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最毒岚岚心啊！”

    糟糕了，她的心跳得好快，为什么他这张脸越看越顺眼？为什么她总想起乱七八糟的梦？他越看越帅，越看越招人喜欢？怎么办怎么办？

    “没闻到。”高语岚回答完了才醒悟过来，一拳就打过去：“又戏弄我，你真讨厌。”

    高语岚在他注视下红了脸，咬咬唇说：“你又戏弄我，以心相许你的头了。你自己说，你陪我去酒店，一眨眼的功夫就勾搭上一个小美女，那是怎么回事？”

    “没钱啊，没钱好啊。”尹则摸下巴：“你知道自古女子要报恩，没钱的话，一般就那什么……”

    尹则掏出张纸巾给她擦干净脸：“那就是一对贱人啊，你为了那些贱人掉眼泪，你真是笨蛋。”

    要破坏掉，破坏掉，坚决要破坏掉！

    高语岚情急之下，果断出手。

    高语岚认真闻，还凑近了往尹则身上闻，还是没闻到。尹则说道：“酸酸的，好象有人刚喝了醋，闻不到吗？”

    “那你那撒谎的闺蜜呢？”

    “我很努力，最后考上了B市的大学，那是我爸妈想让我上的第一志愿。但是我男朋友只考上了C市本地的学校。他家里埋怨，是我拖累了他的成绩。但他跟我说没关系，只是我们要分开，异地恋爱，他很不放心，他要求我毕业后回去，我答应了。”

    “不要。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这么幼稚的事，最重要的是，掐脸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有一天，我那男同学约我和我的朋友们去唱卡拉OK，说他的工作有眉目了，想找朋友庆祝。我就去了，大家唱歌唱得很开心，我去厕所，回来看到他在包厢门口站着，我就过去问他怎么了，他忽然抱着我吻我，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我男朋友的叫声，然后他把我们俩扯开了，我还没说话，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

    “后来她跟我男朋友结婚了。”高语岚吸吸鼻子，全说出来，心里真是舒服多了。

    “什么？”高语岚斜眼瞪他：“以身相许？”他要敢说是，她真的会踹他下山。

    高语岚其实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一跳，但尹则这么一喊，她倒是坦然了。嗯，对方是尹则这捣蛋鬼呢，对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高语岚吓一跳，也跟着用力闻，“没有啊，跟刚才没什么不同。什么气味，难道有东西烧着了？”她赶紧回身看看车子，不会车子那烧了什么东西吧？

    “过去几年了，我早就不为这事哭了，今天就是碰到恶心事，我心里难受才会哭的。”她抬眼看尹则，她的眼睛哭得水润润的，鼻头红通通的，尹则伸手拨开她脸颊旁的发：“哭得丑死了。”

    “好好，正经的。”尹则晃晃手里的矿泉水瓶：“那时候其实挺绝望的，如果不是我姐姐在，也许我今天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