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跑过来。高语岚紧张得心跳加速，尹则却是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将骂骂咧咧要还手的胡天拎了起来，冷着声音对他说：“你听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高语岚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高语岚吸吸鼻子，挺直了脊梁。

    “我对加入公司很有兴趣，但对陪你上床没兴趣。”高语岚咬牙，狠狠瞪着他：“你这没廉耻不要脸的王八蛋，你太太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玩意！你以为女人是靠陪人上床才能有工作吗？你以为靠露大腿才能有本事拿奖金吗？我告诉你，贵公司很好，我很想去，但是你太让人恶心了……”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骂，只气得喘不上气来。她拳头握得紧紧的，憋了半天，猛地站起来：“你这只臭虫，真该有人一脚把你踩到墙上去。”

    这一拳极重。胡天被打翻撞到旁边另一个桌子。他眼前一花，领子被人揪了起来。另一拳又揍了过来。这第二拳，将他打倒在地上。

    她泣不成声，哭得甚是凄惨，把前情旧账也拿出来哭诉。尹则抱着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哄她才好。

    他原以为他的条件能吸引到她。一个小地方来的求职者，再普通不过，想在这大城市立足，哪有这么容易？所以他认为她应该很好搞定。可她现在这表情，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觉得他想错了。

    她一下扑到尹则的怀里去，放声大哭。

    “结了。”胡天看看手上的婚戒，并不介意说真话。

    高语岚看着他，眼睛哭得润润的，看上去好不可怜。尹则又道：“抬头挺胸，你又没做错事，你慌什么。”

    不，这不是要求，这是威胁。

    高语岚一听这话，顿时脚下生根，再不愿走了。“我不要去，他好恶心，我不去。”

    快跑出酒店前院，身后猛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高语岚浑身一颤，放声大叫。拉住她的那个人喊着：“岚岚，是我，是我。”

    高语岚抽抽泣泣：“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我不是出来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想找工作，我很认真的工作，我真的一直很努力的。薪水少一点也可以的，加班我也从来不埋怨的，我工作从来不敷衍，也从不乱花公司的钱，出差都挑便宜的酒店住，能坐火车的都不坐飞机，有地铁的我都不打车，我又没有犯错，为什么开除我……”

    胡天被骂，恼羞成怒：“你以为你多清高圣洁，愿意跟你玩玩那是看得起你，你这么有本事，不靠关系不靠人脉，怎么还能找不到工作？玩不起就别想着出来混，别给脸不要脸，这里是A市！这世界现实的很，你以为你愿意脱就有人愿意上了？滚回你的乡下地方等着喝西北风吧，臭婊子。”

    高语岚定睛一看，竟是尹则。她呆了又呆，好一会反应过来了，对了，是尹则，她居然忘了，是尹则送她来的。

    她只觉得脑袋发晕，眼睛涨痛，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抄起桌上的包包和手机，扭身冲出了咖啡座。

    胡天皱眉头：“当然。高小姐，我不怕说明白，这事跟情啊爱啊的没什么关系，我的家庭还是我的家庭。”

    高语岚很想掀桌，很想把胡天抡到地上一顿胖揍，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居然还很冷静。

    胡天怒叫一声，跳起来就要朝高语岚动手。可他刚动弹，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高语岚涨红了脸，气得手都抖。此时胡天手上那银色的婚戒针一样的刺痛她的眼睛。这是个已婚男人，这是个成功人士，这是个——禽兽！

    尹则抱着她，哄着：“不哭，我都听到了，我都知道，不哭。”

    “对，就这样。如果生活里有什么人或事对你乱来了，你就给他一拳。要哭也等揍完那混蛋再哭。知不知道？”

    高语岚回头看，保安把胡天扶起来，不知在说什么。高语岚有些担心了：“他会不会让保安抓我们，会不会报警？”

    尹则站定，抬高她的脸，抹干净她的泪，说：“你看着我。”

    高语岚咬牙接着问：“胡总缺钱吗？”

    “胡总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