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陌途道:“刚刚你对董展初说什么‘待她好些’?咱们此行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带树妖回去的,你倒好,像是说媒来了!”
青印低头抿了一口茶,记起之前茶棚下茶客们的议论,心念微转,慢慢吐出一句:“莫非小公子是七月十五子时所生?”
他想要保住这个孩子。若是没有隐儿,长生没有任何意义。
青印正扭动着从紧紧裹着她的黑袍中挣扎出来,纱帐忽然被掀起,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又遮又掩,慌道:“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再进来啦……”
大门内有一人正匆匆走来,听到这对话,脚步顿了一顿,就急忙迎了出来。
青印愣了一下,摇头道:“玉兰怎么说也是有些修行的,凡人应该是伤不了她。”陌途道:“傻女人,这世上最可怖的,恰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只因他的生辰……”
青印冷汗下:“你是男的,怎么能留下?快出去啊!”
怪腔道:“这个你休要多管,你只需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孩儿的便足够了。那天我让你去寻找的印仙人已然来了,此刻便在大门外。唯有她,能救你的隐儿。”
董展初一愣,含糊地道:“印仙人声名远扬,我是慕名而去。”
青印愈发不解了,冒出满脑袋的问号。这时有下人送了饭菜过来,陌途见了吃的,遂将一切抛在脑后,全付精力投入到碗里去……
青印定睛一看,竟是董展初。她这刚往这儿一站,他就迎了出来,倒像是知道她来了刻意出来迎接的,竟这么巧吗?心中对这巧合很是狐疑。但此时的表现必须是高深莫测,就绷着架式,做心有成竹状,微笑点头。
只见董展初的眼睛心虚地向左看看,向右看看,再回头向后看看,额头上竟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
青印也不再说什么,请他领着去了客房。肩膀上站着的那只黑猫,却暗暗地把爪子都掐到她肉里去了。
“那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方才明明有被人窥视的感觉。目光在屋子里缓缓扫了一遍,突然抬头向上望去。屋顶的一道缝隙里,露出两点腥红,似一对充血的眼睛!她惊得尖叫了一声,门旋即被撞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正是黑猫陌途,冲到浴桶边时已化身成人,抱着她的肩膀从水中拎了出来。瞬间天旋地转,这黑影电光火石间甩脱自己的外袍将她卷起,一把丢到床帐之内,自己则“嗖”地跃起,直袭向屋顶那对红瞳。
走在前面的董展初催道:“印仙人,客房在那边。”青印望着厢房的门,问道:“昨日可是有客人来?”
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陌途却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上前一步,逼近到床边上,弯腰凑上前来,盯着她捂着胸口的手,微蹙着眉,道:“把手拿开。”
“没有病。”
青印心下侧然。这孩子早早失去母亲,又偏偏赶了个邪门生辰,搞得生死未卜——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舒心地宽衣解裙,浸到大木桶里去,水气氤氲,旅途带来的疲乏在温热的水中散开,筋骨舒展,肌肤浸润,身心舒畅。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
青印站在官衙大门前,对守卫道:“麻烦小哥通报一下,我要见董展初董公子。”守卫上下打量一眼这个肩上站了一只黑猫的奇怪少女,颇是诧异:“董公子是你说见便能见的吗?”
她大吃一惊,捂得更紧了,慌道:“什什什什么?陌途啊,我告诉你一点人间的常识啊,做为一个男人,哦不,雄猫,女人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看的,这是不合规矩,十分无礼的。虽然我的身材非常棒皮肤非掌好,你也不能想看就看,你必须……”
这漫长的生命里,仿佛受了诅咒,他从未有过子嗣。第一次有子嗣,却发现是落入了更残忍的诅咒之中。
青印仰面看看天,淡淡问:“你先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大老远的跑到京城去找我的?”
听到这话,董展初膝盖发起抖来,竟要给青印跪下去。青印及时探出一只手托住他臂弯,示意他冷静。他勉强坐回了椅中,端起茶碗想喝一口压压心神,手却哆嗦得将茶水洒了一身。
青印料不到日夜相伴的陌途会突然兽|性大发,完全乱了方寸,张嘴就要尖叫。为防她乱嚷,陌途只好单手握住她两只手腕,再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巴。
董展初惊慌地转身再转身,那声音总是在背后,看不见,摸不着,如一只鬼总是站在背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