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全

    “是不是这样你会更安心？”

    “王小五也帮过很多呢！”张姐忽然说了句。

    等到欧阳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璎珞沙发上一坐，开心地说：“其实，我们不是一无所有，这些年我自己的积蓄大概也有十来万，还有，我有拆迁房，挺大的，明年这个时候就能住进去了。”

    老谷说话的声音还是老谷，可是语气和发音完全像个孩子。

    杨菲一直对欧阳落和璎珞同居的事不闻不问，那天和璎珞见面之后，她以为璎珞会离开欧阳落，当时璎珞的表情确实是那样的，可是她没想到，一转身，璎珞还是跟欧阳落在一起了。

    “老谷，你是装的是不是？你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想用遗忘来将自己的那些罪孽跟愧疚还有悲哀一笔勾消是不是？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装的。我跟你说，你就是再装也没用，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该报应的也都报应了，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也不会好过的。老谷，你看我是谁？你看清楚！”

    当大家听见璎珞说出要卖公司这个决定的时候都目瞪口呆。

    张姐当初希望璎珞跟梁晓天在一起，后来看看实在没可能了，就又希望璎珞跟王小五在一起。可是现在看来，璎珞到底还是要和欧阳落在一起。

    璎珞一直相信老谷能醒来，因为她知道老谷还欠着她的债。可是，璎珞没想到老谷醒来后不是还债来了，是继续讨债来了。

    璎珞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摘掉了，然后她把那戒指放在欧阳落的手心，说：“这戒指，我一直戴到今天，但是，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只是想叫你明白，我们结束了。至于孩子，这跟你无关，是留还是不留，我说了算。接下来你是回德国还是留在这里，我也不管。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这一次，换我离开你。”

    见完杨菲的那个晚上，璎珞跟欧阳落出来散步。

    过了好久，两人都不说话，璎珞转身，说：“我回去了，你回家吧！早一点回家，不用吃官司了。”

    杨菲看着璎珞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心里在说：“你还太嫩。”

    这个时候，杨菲伸手一招，从远处过来一个女人，应该是保姆。杨菲对那个人说：“带宝宝去玩会吧，我这里有点事。”

    不过，杨菲知道，璎珞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她在等。

    “你会后悔的，你等着他最后像你爸爸当年离开你妈妈那样离开你吧！”杨菲还在璎珞身后激动地叫着。

    杨菲转头看璎珞，脸色依然平和，她说：“我要对你说对不起，电视采访是我安排的，那个主持人是我多年好友。我不是想这个采访能改变什么，我仅仅是生气了，想报复你，给你难堪。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医生说，老谷能醒，已经是万幸。至于醒来之后的老谷不仅记忆全失，而且智力也只有四岁儿童相当的那回事就是上天的安排了。关于老谷能不能好，医生表示他们会尽力治疗，但是什么时候好要看老谷自己。老谷先要恢复的是智力，如果老谷能跟得上平常儿童的速度恢复就算是不错了。智力恢复以后，那些记忆是不是能回来还要看老谷自己。事实上，说要看老谷自己就等于要看老天爷的安排。

    远远地，璎珞就听见老谷在房间里哭，璎珞心里一紧，走了进去。

    璎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杨菲笑笑，说：“是啊，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跟你的宝宝一样可爱。”

    杨菲说完，还自嘲地朝璎珞笑笑。

    璎珞以为老谷已经知道了自己老婆和女儿的事，可是走近一看，觉得老谷有些异样。

    张姐第一个反对，她说：“你现在做得正好，一切都是往上走的势头，为什么要卖？就因为别人出了一百万？还给人家就是了，现在你也不至于拿不出那钱，你要是拿不出，我们借给你！”

    老谷一见璎珞进来，两眼一眯，笑着喊道：“妈妈，咱们回家吧！”

    璎珞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

    护士边给老谷收拾床铺边说：“怎么会是装的呢？医生都鉴定过了。不过，他倒是能认得你，就算把你认成是妈妈也还是认得你。”

    “一定很可爱的，都是欧阳落的孩子，怎么会不一样？”杨菲终于说到欧阳落，可是她脸上一点愤怒或者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她依然笑着。

    “这是最后一次，之前的都不算。”璎珞说。

    一个月后，璎珞跟欧阳落搬进了租的房子里，十八楼的那个房子以102万的价格卖出去了。

    “你决定了？”老石半天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我们所能给你的全部，也是与你有关的全部，都还给你，希望能够补偿一些。”璎珞说话的样子不像第一次见杨菲时那么忐忑，现在，她很坚决。“钱当然不是能补偿得了的，我也知道，但是你继续留一个心不在你那里的人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幸福。女人，一辈子很快过去，找个疼自己的吧！”

    “你骗得了我吗？”

    “没发生什么，只是，杨菲要告你，说你重婚，我想，她是必赢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想向你当年告诉我那样告诉你，我是爱你的，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欧阳落看了看璎珞，想了想，终于也笑着说好。

    “宝宝现在还只能说简单的话，我们在德国一直叫他中文，小孩子长大真是快，一眨眼的功夫。等过个两年，你的宝宝也能有这么大了。”杨菲说着璎珞肚子里的孩子，好像那孩子与欧阳落没有关系一样。

    杨菲闭口不提欧阳落，把怀里的孩子重新放到地上，微笑着引着孩子，边走边说：“来叫阿姨，宝宝乖，来叫阿姨。”

    璎珞看着欧阳落，笑了，说：“好，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你负责去联系人，把这个房子卖了，我会找人盘掉我的公司，咱们把这些所得的钱全部还给杨菲。能还一点是一点，有些债不还的话，一辈子都不安生。”

    “算还债！我愿意将我有的额外的给她，为了还给不了的那一块！”

    “即使我没有在等他，也许你也不能改变什么。”璎珞说。

    璎珞把老谷安顿在医院里，专门请了保姆照顾老谷。

    璎珞最后叫出口的还是老谷。她真的像个妈妈那样拍了拍老谷的头，说：“过两天咱们就回家，等家里收拾好了。咱们这回搬新家啦！”

    “我看，就我们三个买下来吧！”老石说，“不过不是全部买下来，仍然留一部分股份给你，这样大家对你都会比较放心。”

    老谷一听，开心地一咧嘴，笑了。

    老石和梁晓天花五千万买璎珞的公司还是不费劲的，但是大家看璎珞做这样的决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搬完家的那天，璎珞开心极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指手画脚地叫欧阳落这样那样的摆放家具。

    “我为我自己。”璎珞扬着头，不看欧阳落。

    “我从来都没想过从你这里得到除了你以外的东西。”

    “什么？”

    “很好。”璎珞淡淡地说。

    璎珞回到老谷的房间，老谷已经不哭了，嘴里正砸吧砸吧地吃着护士给他的一颗棒棒糖。

    所以，这爱才会深到璎珞的骨髓和血液，深到谁也无法拔除。

    当然，璎珞不会把这些原因还有关于自己和欧阳落之间的一切拿来给大家讨论，现在她只要跟大家讨论关于樱落公司的事。

    璎珞不想看到欧阳落欠债似的活一辈子，无论欧阳落跟谁在一起，她都不想他这样。

    “早死了。从你走的那天开始就死了。”

    “他只适合卖肉。”璎珞回了张姐一句。

    “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杨菲先开口说。“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

    “好，那就不要怪我了。”杨菲说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对着电话说：“陈律师吗？麻烦你了，那个案子可以起诉了。”

    “好，有你的答案就够了。”

    璎珞听见老谷叫自己妈妈，心里又是无奈又是酸楚。

    欧阳落走过来坐在璎珞身边，说：“那时候我年轻吧，还不懂得生活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你应该能懂得我，没日没夜地想念一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在夜里梦见的那些情景真实得会回想好久好久，好像确实发生过。有时候我想，也许事业和工作会叫我忘记一些，可是，越是想忘记的东西就是越不能忘记的。不经意地又梦见一次，会叫我难受好几天。我是自私的，我想从那种想念里解脱出来。你也可以说，我什么都尝试了，我当初最想要的也已经经历了，所以对那些都无所谓了，我同意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是的！”璎珞平静且认真地说。

    “是啊，我们是坚持要在一起，其实那样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假象，我想让你以为我们是要在一起了。这跟杨菲告不告你没有关系。你还记得你走之前吗？我是那么坚定地以为你再也不走了，我以为你会留下来陪我，我以为会是一生一世。可是呢，你还是走了，你在我最幸福最满足的时候离开了我。我是个记仇的人，你应该了解。所以，我也要在你以为我们要在一起的时候离开你。”璎珞说着，去摘手上的那枚戒指。

    “我听说了一些你家里的事，我想，跟你说我的感受，你应该更能理解。”杨菲恰到好处地说了句。

    杨菲接着说：“在德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谁。我想和他一起多相处几年，也许，我会取代他心里的那个。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孩子也有了，他依然忘不了。后来，我拜托爸爸联系国内的大学，以找他讲学的目的回来了。我知道，他必然会去见你，我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他看到你已经结婚成家，也许他就死心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一直在等他。”

    “有个大学请我过去做老师。”

    璎珞清清嗓子，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欧阳落坐下来抱着璎珞，说：“傻丫头，怎么会一无所有？你有我，我有你，我们还有宝宝。”

    张姐不喜欢欧阳落，梁晓天和王小五当然也不喜欢欧阳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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