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我们林唐，背着我也给你们节目写过信，不过不知道写的什么。”荷子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那么美，我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忽然哭了。

    在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听见楚路对娟离说：“今天可真够冷的，你晚上被子要盖好知道吗？”

    可是我最后看见的，竟然是翟洋，还有采凉，他们俩牵着手站在我面前。

    “毛病！”我说。

    冬天一旦来了，就会冷得很快，我不知道北方是不是尤其如此。

    我一愣，使劲缩着，却没缩回来，我害怕地说：“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以调戏姑娘哦！”

    于是林唐和荷子都理所当然般地离开了。

    我一声不吭地上床就睡，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不问倒好，她一问，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下了火车觉得自己全身要散架了，而且一阵一阵地发冷。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吃一点东西了，可是我一点也不饿。

    李未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拍完之后忽然抓住我的手。

    荷子也一路跟着，见我哭了，着急地说：“你到底遇见了什么？怎么了？楚路那小子移情别恋了？还是他不见你？你别哭啊。”

    我多次对荷子说：“你面前的可是学校里大名鼎鼎的李未，你不要好好跟他套个近乎？”

    林唐看了眼荷子，对我笑笑，表示他懂了。

    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我勉强点点头。可是，怎么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立刻明白了，荷子肯定是给李未通风报信了，赶紧说：“荷子，别麻烦别人了。”

    于是我便拉荷子，说要回去了。

    荷子不管李未，自顾自地说：“他从小身体不好，好流鼻血，从来不跟小朋友们打架。以前小时候，我被别的小朋友抢走了棒棒糖，他都是说再给我买一个。可是，我不想他再给我买一个，我想他帮我打那些抢了我棒棒糖的家伙啊！”

    我顿时愣住了，这样的结果距离我想象的实在是差太多了。翟洋和采凉，未免太快了吧！

    我催促说：“外面很冷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不拍我可就收回来了！”

    要不要见？要不要见？

    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李未都不是一个坏孩子。好好学习，努力上进，做什么都循规蹈矩，看起来很潇洒，可是我这样看他的时候又觉得他似乎很累。

    青暖的名字渐渐被很多人知道，有时候甚至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都能遇见很多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的人，他们笑着跟我打招呼，或者只是冷淡地看我一眼。对这些，我只是感觉我好像也在迅速地成为一个像李未那样的人。

    我看的最后一封信，是首小诗。

    林唐一听，瞪了荷子一眼，说道：“你瞎掺和什么呢？人家青暖自己的事……”

    “那就是还不确定啊！你赶紧找个机会表白吧！”我劝荷子说。

    “什么病？”我忐忑地问。

    “嗯，你一定要寄来！你和娟离可以看个够了，就我没得看。不知道娟离是不是也喜欢下雪。”我装作有心无心地问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李未来了。

    可是我还是坚持要等他，我一定要等到他开机，等到见到他，如果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开机，那么我就找个地方先住下，继续等他。

    还有娟离，我要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楚路是我的什么人呢？他有自由，娟离也有自由，他们这样很好。

    荷子这才放心地回去睡觉。

    我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纠缠我我很难办啊？你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上次林唐就是因为听见有人说我和你不清不楚才会和别人打架。”

    李未一听，忽然不说话，半天，说：“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那我走了。”

    信上说，我不知道这封信要怎样写才能叫听见的人不认为我做作或者意气用事，因为我无法解释我多么想和一个姑娘坐在月下的小河边聊天。我喜欢看她的眼眸，喜欢看她冻得通红的鼻子，甚至喜欢她对我无理取闹，可是，我的喜欢总是在她不在眼前的时候对我一个人爆发。如果有谁听见我此时想说的话，请代我转达，只要那个姑娘知道我的想法。可是，那个姑娘是谁？我也没有办法回答。

    “那凭什么就林唐主动？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都这么多年了，这点事还没处理好。”

    “我看你是衣服穿少了吧？”李未说完哈哈笑了。

    很短小，短小到不足以成诗，可是却忽然打动了我。

    我一下子哭了，在林唐的背上哭得唏哩哗啦。

    我想到了李未，这个会是李未写的吗？

    我沉沉地睡了很久，完全不知道时间，而且很混沌，一直处于一种难以醒来的梦魇一般的状态。

    “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要么背叛青草，

    “去去去！”我冲李未没好气地说。

    我晃了晃又要倒下去了。

    终于明白，在爱情这场关系里，弱的永远是女生。既不会大方地放手，也不会潇洒地转身，流泪和怀念是她们唯一能做的事。

    我笑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问李未：“那哪封信是你的啊？”

    我一个劲儿地哭，顾不上去回答她的问题了。

    荷子竟然要喝酒，我一愣，瞅了瞅她，意思是说有外人在场，咱就收敛一点。

    我没想到翟洋会这样跟我说话，毕竟，曾经我们也是这样的关系，他也牵过我的手，我们还那样认真地依偎，以为会是天长地久。

    再转身的时候他们已经远走，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是个错误。

    我说：“你才刚刚大二，你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可以改变，你自己或者你的生活方式。你是个很容易叫人亲近的人，真的，以后一定会有很多朋友的！”

    荷子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地讲林唐，怪林唐不为她打架。

    我看了看李未，觉得不妥，荷子再这么说下去，误会大了。

    “她喝多了。”我对李未说。

    在心的另一端。

    说她醉了也不像，说她没醉，却也有点醉的意思了。

    我带着他们四处逛，说着看似有意义又很无聊的话。

    荷子见我这样也不再问我了。

    可是我不相信翟洋的解释，就算是以前的，那也一定是因为上次才爆发的，在娟离的大脑没有办法抵抗的时候爆发的。

    我忽然想起了曾经，我以为我喜欢翟洋，然而实际上我喜欢的是楚路，只是太近，太习惯，以至于没有感觉到。

    因为那个女孩是娟离。

    我告诉荷子，我失恋了，我说楚路已经不是我的了，他对我的十几年的感情忽然就在这短短的半学期中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我看这场合不对劲了，赶紧说：“真是，我还病着呢，你们也不消停！”

    李未听见荷子说有人为我打架，赶紧问荷子：“谁为她打架？难道还有人敢欺负青暖这么彪悍的？”

    荷子甩甩手，说：“冬天喝酒取暖，最美不过！李未你说是不是？”

    行至山崖的兔子，

    可是荷子不喝还好，一喝不成事了，只管自己一个人喝，不管我和李未说什么。

    “我生来就是冷血动物！”

    李未在一旁附和着说是，还说：“青暖，你也一定要喝喝，我听说北方人都喜欢这么取暖。你看那些武侠里，那些个大侠都喜欢温酒取暖。”

    要么委曲求全，

    说完他就要走，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挂了楚路的电话，我觉得自己冷极了。

    我本来想问娟离是不是病了，但是我仔细一想，他不会告诉我的，如果他想告诉我，早该告诉我了。

    我的泪应声而下。

    “凭什么要我主动？”荷子不满意地说。

    我笑着说：“没错，我是疯了，我再不去看楚路，我就要疯了。”

    于是林唐和荷子义愤填膺地把楚路骂了个狗血喷头。听他们那样骂楚路，我一点也没觉得痛快，反而有些心疼。

    趴在林唐背上的时候，好像忽然间天旋地转的，我又回到了从前，楚路还是那样背着我，问我怎么样了，叫我不要担心。

    我那么快乐，我就要看见他了。

    叫住他，说：“怎么这么小气？不能数落你几句吗？”

    当然不敢和李未在女生楼下说话，耳目太多，我可能又要惹麻烦。

    我又想到了娟离那句话。

    我不知道我是被什么感动了，那么多照片，只有一张上面有楚路。他站在松树前，微微地笑着。

    “不是瞎想！？就从来没为我打过架，他竟然还为你打架！”荷子说得有些委屈。

    荷子把我拉起来，我坐在床上，再一次努力，终于睁开眼，看见荷子的脸在我面前。

    有一封信，钢笔字很俊美，我留心多看了两眼。

    可是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冻得手脚冰冷。进进出出的学生都奇怪地看我，门卫隔一会就看我一遍。

    可是，一辈子多么脆弱，一转身，他在另外一个女孩身边。

    正看着，电话响了，是荷子打来的，说有人找我，是以前的老同学。

    荷子往桌子上一趴，无奈地说：“你不懂，不懂啊，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了才不好办，这么多年都是好朋友，忽然一下子要改变关系真的觉得不自在。如果他也喜欢我那还好办，万一他不喜欢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感要怎么办？”

    “真是，还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才不管哪个是你的呢！不过，那首诗写的不错，不知道是哪个男生。”

    楚路开心地说：“听说这两天会下雪呢，你个鬼丫头可真是机灵，这么着急地就打来问，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寄相片去的，拍好多给你寄去！”

    荷子说他喜欢我，这多少有些荒谬。

    当时就去了车站，买了周五下午的火车票，节目叫颜颜帮我找人替了。

    “那林唐知道你的想法吗？”我问道。

    我便在大门口等，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怕我一进去了可能就不认识路了。

    我张了张口，想说原来已经一天了，可是没说得出来，没有一点力气，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饭了。

    于是我说：“别整天在别人面前说你们家林唐你们家林唐的很顺口，在林唐面前怎么就不好意思呢？”

    我很欣喜地往回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楚路。也许会是他，因为我说我想他，他应该会来看我的，应该是他。

    我断定这是男生写的诗，因为女人写来的诗大多细腻而温顺，或者忧郁感伤。那么是什么样的男生呢？

    “其实喝酒喝多的女生有点可爱。”李未笑着说。

    但是彼此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尴尬。

    荷子一下子就蔫了似的，说：“应该知道吧！”

    “你想得很乐观！”

    看来，他已经开始怀念我了。

    青暖握住我的手，说：“青暖，你不要担心，没事的！放心吧！娟离的妈妈在那里，楚路也在那里，大家都会照顾好她的。”

    他好像长高了，可是头发还是那样，半长不短的。

    我问李未找我什么事。

    在火车上迷糊地睡了一觉就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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