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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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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那样的女人，先学会瑜伽，就算我做不了老师也没关系，等我学会了瑜伽我就可以找一个老老实实的男人，一个真心心疼我而且绝不会背弃我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是一个适合结婚并且过一辈子的男人，然后，我就把自己嫁了。”
三少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如冰。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难道不懂吗？”
他笑笑，说挺好听的名字。
是的，他曾经那么乖。
我一边给冯睿按摩身体一边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为什么不进来？”
“小毛孩，知道什么是爱啊？”
“我下周三也举行婚礼。”
我一惊，说：“怎么？这个问题为难你了？”
这个消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很多人都在寻找爱情的答案的时候，哪怕是曾经拥有，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三少温柔的样子像他的少年，像他还少不更事的青春。
我喜欢和小R说话，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地对小R说：“你娶了我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婚姻就没有那么可怕，因为结婚后我们还是可以各自自由。”
这大概就像是之前他猜想我的一样。
冯睿忽然叹了口气，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保姆只是钟点工，每天给你烧烧饭菜总是要的吧？不然难道你打算喝西北风吗？”
“胡说！”她立即反对，“跟她爸爸多像啊，尤其是这鼻子，还有这嘴巴，你仔细看看，多像啊？我们冯家的孩子肯定像冯家的人。你朋友眼睛不行，我看着就像。天意，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很像爸爸啊？等我们回家，你要多和爸爸说话，这样爸爸就能早一点醒来……”说到这里，她忽然沉默，应该是想到冯睿了。
即使我要成为别人的新娘，面对三少，我真的还是无力说不字。
这时候冯睿的妈妈不在房间。
但是冯睿心里明白的，明白就够了。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冯睿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唯一叫我安心的是冯睿说我们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要什么。
欣辛没做反应，她只是表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游戏她真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了。
“欣辛，你应该是来看我的吧？”我打住她。
我没有流泪。
我本来觉得我很悲观，没想到欣辛比我还悲观。
我不知道他吃着喜糖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三少还有谁？”
我盯着欣辛看，欣辛笑了，说：“怎么？我比昨天更漂亮了？”
“你笑什么？”我问。
“看吧，你睡了人家没关系，问题是你不要这么狠嘛，不给女一号你也给个女二女三的，你这样人家自然不乐意了。”冯睿挖苦三少说。
小R说三少跟一群人过来，但是大家都在喝酒，唯独他不喝。小R就走过去和他聊天，知道他是来自中国后他们就开始用中文对话，小R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在四处寻求自由的人。小R当然是为了他的爱人过去的，但是没想到到了之后他们为爱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分手。所以在小R遇见三少的那天，小R的情绪正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当时他看见三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想通过三少来排解自己此时被人丢弃的孤独。
他需要的是彻底忘记我。
我摇头，说：“不可能，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你们很相似。”
他进到屋里来，待我关门之后，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腰，说：“你叫我进来是这个意思吗？”
冯睿就那么看着我，一脸茫然，最后他张口问我：“你是谁？”
“可是我好好的啊，为什么他就……”我不敢相信。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摸着嘴唇，眼睛就那么沉默而又有杀伤力地看着你，半天都不说话。这时候被他看的人往往如坐针毡，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公，我们结婚了，按照你的安排举行的婚礼，我穿的婚纱也是你看过的样子。我的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会叫你爸爸，只叫你爸爸。从此以后我叫你老公，只叫你老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吗？我也不记得了，因为只是一场商业上的会议或者是饭局。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我们真正的相识，真正地开始进入彼此的生活，牵手，恋爱，最后竟然结婚了。仔细想想，我们也是有过恋爱的时光的。”
小R却说，三少几乎没有和那些女人上过床，尤其在他清醒的时候，也许有那么几个是上床了的，但是一定是三少醉酒之后。
我没想到回到冯家，面对的竟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我没有大声地说是，我觉得那样理直气壮简直太伤害人了。
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冯睿醒来。
我忽然想到了冯睿的父母。
第二天我要求出院的时候医生和欣辛都不同意，最后我只好说我要转院。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去我的房子里。”
林小陌傻眼了，似乎他也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他立即说：“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愿意的，要不我帮你问问。”
跟冯睿在一起厮混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正和冯睿吃饭的时候接到三少的电话。
我最后对三少说完这句话就拉着冯睿走了。
可是我说什么？我是谁？我算什么呢？
我摇摇头。
我没有和小R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小R表示三少最后的决定让他很受伤，虽然他知道他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但是这种这么早就要面对结果的现实他还是不太想面对，所以他说他要请假去清净几天，或者寻找新的恋情，好从三少这里解脱出来。
“什么？”
我看着冯睿，心想，你竟然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指着他眼睛看过的地方，说：“那个正在喝咖啡的男人，你看见了吗？他是这家店的经理。”
“你打错了。”三少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天你会很美吗？”他问我，声音很低。
我对外面的人喊：“先救他，我没事，他流了好多血，快！”
冯睿这话也让我心里不舒服，可是必须面对现实，冯睿说的真对。
我说：“是的。这是他的孩子，这孩子将来会姓冯，一生都要拜他，叫他爸爸，如果将来我老了或者我先他一步走了，这孩子会继续我的责任，来照顾他，如果这孩子将来老了就由这孩子的孩子来继续照顾他。”
我没有出声，挂了三少的电话。
我点头说记得。
而我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我常常怀念上学的时候，那时候有一个很坚定的想法，根深蒂固，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是那样想：我认为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特别喜欢看你惹事，然后我就像你的家长那样站出来为你处理那些麻烦，或者像个大哥哥那样把你揽在身后，最后还要假装大人那样数落你几句。其实我心里特别开心，我就想着，江暖啊江暖，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吧，这样一来，你就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了，没有我你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些麻烦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你走了，我才知道，离开我失落的并不是你，而是我。所以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不能再让你走了，为此我不断努力，我做所有我能做的事，可是最后，却是换成是我走了。走了之后才更加明白你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掉的人，我夜里想起你的眼睛想起抱着你的温暖，那种离别的苦痛就变得更加深沉。我能回来是多么的不顾一切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父母的秘密，所以那种矛盾有多锥心刺骨只有我知晓。然而，一路的纠缠到了这里究竟是变成什么了呢？最后这算是你要求我走还是我不得不走了呢？但是我对你发誓，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我们今生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那就代表我要给自己机会开始好好地重新过一段没有你的生活，也许还会有一段跟你无关的爱情。你明白吗？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的话。”
也是为三少。
“他说，他一定能娶到你，他有能娶到你的理由。”
他说：“你接下来的人生都是我的。”
“林小陌没给你打电话吗？我是看的新闻，说是今天早上杨三少导演为情自杀，而那个女人就是他新电影的女主角，并且曝光女主角即将嫁给富商及官二代冯睿……”
到底该怎么办呢？那个女孩是谁呢？他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了？可是，澜清和欣辛都说三少是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啊！怎么忽然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女孩？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我真的宁愿和冯睿交换角色，宁愿现在醒着的是他，他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而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我过成了破烂，留着也无意义，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
三年前我已经天真了一回，天真地以为可以把从前当做铅笔的印记用橡皮擦掉然后和三少好好地在一起，天真地以为现实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有童话的留存。于是，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你所做过的所有事，都等着你自己去兑现代价。
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可是四处走的话又无法实现我嫁人的理想了，所以我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倒不如找一个知晓这一切但是又真的不在意的人。
“喂！”三少的声音传来了。
“那个真不是。”
哎，我也不想去深究在三少心里，他到底是爱或者不爱我，因为我总是在确定他爱我的下一秒又开始怀疑。
“真的再也没有那一天了，我已经决定将我的一生都补偿给冯睿。”
就是爱情吗？
小R撇了撇嘴。
三少就像不知道我们即将结婚那样地欢迎了冯睿，并且还设宴招待，说感谢冯睿最终没有撤资才使得他的这部电影能够顺利拍下去。
她看着我，想了又想，说：“你这个样子，我会认为你是在赎罪。跟你说实话，我之前甚至想过去做个DNA，我想知道天意到底是不是冯睿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做，我怕，我怕结果……如果天意不是冯睿的孩子，我不知道我还能靠着什么指望活下去。所以，天意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不能让这个希望破灭。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她就是冯睿的孩子，她真的越来越像冯睿，和冯睿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年半之后，三少忽然停止了这种恋爱，拒绝了所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他对小R说，这根本没用。既然没用，何必还要继续呢？
我拍拍林小陌的头，说：“小毛孩子知道什么啊？”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哦？你到底做了什么伟大的事？”
林小陌看着我，说：“你如果只是图他的钱，你不会幸福的。我敢肯定，他一定没有我爱你。”
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尽力和冯睿做出亲密的样子，冯睿一直很开心，因为大家一直在夸新娘真好看。
三少又骂了句该死的，然后说开工！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婚期改在下个月了，不是今天。”
三少说完拍拍屁股起身准备继续去干活了。
当我拎着几只购物袋站在三楼的电梯口想着还要买点什么的时候，仰头就看见了四楼边上坐在那里的一对男女。
我无端地用猜测来安慰自己。
三少哼了一声，说：“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让我离开。
“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我问。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欣辛看着我，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最后她说：“江暖，你怎么混到这个份上了？想当初……”
“可是，怎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该死的！”三少骂了一句，然后他打了个电话，说，“我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去找她！你现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冯睿可能真的喜欢上我了。
冯睿仍旧那样一日复一日地躺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头脑里和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想法，他这样睡着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觉得乏味和疲惫。我只知道，我每天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家里所发生的一切，我是真的疲惫了。
最后当然是我们三个人共进晚餐了。
冯睿的妈妈忽然找我，说有事跟我说。
我很害怕他会来，但是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你错了，就是为了天意，我才不能嫁给你。天意是我必须要守在冯睿身边的理由。”
三少若有所思，说：“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回头我问问晏希儿那天愿意不愿意做新娘。”
冯睿妈妈激动地走路打颤，一进屋一把抱住冯睿，张口要哭。
“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知道我的难过。”
他又叫了一声。
我说不出那个字。
“吹吧就！对了，那个小R是不是也是你派来的？”
比如我为何要答应嫁给冯睿。
他死了！
是啊，谁不喜欢钱啊。
每一件礼服都很好看，我选了两件婚沙两件礼服。
直到有一天，小R失神地望着我，很久很久。
冯睿看了看他妈妈，说：“妈，发生了什么事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在冯睿父母家里让他们这样照顾我，现在我是个孕妇还有理由，等孩子出生后怎么办呢？
我和冯睿都没有举杯，然后三少一个人一饮而尽。
在连续不断地抽完了一整条烟的夜晚，我长叹一口气，最后做了决定。
“真的可以，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吧！”
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为我买的领带的钱。无论如何，我不想欠你。即使那条领带不在我手上，或者我也不会戴它。”
她非常希望我会生个儿子。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注呢？
我信不信重要吗？
天那，我还没有正式拜见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
为何曾经总是视而不见？
大概又是小R说的，三少知道我已经生下天意的事，来医院看我。
我确实有些期待。
我跟着下车，然后跟着冯睿走进店里。
冯睿的父母也希望能通过这种形式来冲喜。
一开门，三少站在门口。
我没回答。
拍摄的最后一天，三少说请我吃饭，说是要感谢我这一个月的努力。
冯睿本来已经剩下的一丝生命就要耗尽了，此时忽然就将那一丝生命留了下来。
“杨导出事了？什么事？”林小陌问。
三少略略一想，说：“好！就这么办！无论如何，先把电影完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三少你真狠，你留下这么个姑娘在我这里就算了，你还打电话叫冯睿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欣辛摇摇头，说：“不一样的，你不懂。”
然后三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对我说：“其实，我知道孩子是谁的。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点头：“怎么，你认识？”
我确实有些迟疑，如果三少留下了，那么欣辛住哪里？
休息的时候他在我端杯水站在我身旁，说：“我叫小R。”
我还没到家，欣辛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真是有股转身回去的冲动，看看他是不是眼里有泪，或者他是不是脸上有忧愁，为了我们再也不会继续的感情纠葛，为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彼此表白心迹的未来。
我说：“他今天结婚了，他给我发信息来说他结婚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和谁结婚，更加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过的幸福，我只知道，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我其实真的很不想他结婚，五年不见了，他的样子还时时在我眼前，冯睿，你明白吗？你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可是真的注定不是我的了。也许从今往后他就会换了手机号码，从此天各一方，我有我的海角他有他的天涯，再无瓜葛了。”说到此处，我实在忍不住，落了泪。
我的眼泪落在三少的怀里。
小R耸耸肩，说：“也许因为我不喜欢女人的缘故，在我眼里，你除了漂亮，真的没有其他让我觉得可以让三少如此爱你的地方。可能这就是爱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为何。”
“欣辛，我们再开个店吧，服装店，量体裁衣。”我对欣辛说。
当初对三少就完全不是这样的。
三少叹了口气，说：“我刚才那样说，你不介意吧？”
但是他不会明白我下这个决定时的无尽的忏悔。
三少一出门，冯睿立即拿眼瞪我。
“那我就等到永远。”
这确实就是一个谎言，既然是谎言，就要承受谎言被揭穿之后的结果。
我对欣辛说：“麻烦了。”
“可是我看到的他，对我只有冷漠。”
很意外的，我和小R成了好朋友。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结婚这件事放在眼里，根本就觉得我连和他们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笑了，说：“小陌，但是有一点是最重要的，你们杨导不愿意娶我啊！”
我只能摇头。
我叹口气，说如果有来世，我要做丑女，或者，平凡的长相，平凡的生活，再也不想着去追求什么自由啦未来啦梦想啦世界啦之类的没有用的东西。
即使听到答案，她还是惊慌失措，她的脸上全是泪痕。“孩子没事就好。我已经没了儿子，我不能连孙子都没了。”
我很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忽然轻松了很多，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做了决定，对现实不再迷茫了。我说：“没有，我只是在安心养伤，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也算是一个儿子最后能为母亲做的了。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这真的是冯睿的孩子，我也希望他是个男孩。
“你回去吧！”三少和冯睿几乎同时对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在三少说了这段话之后我真的不忍心再说这种已经有人要我了的话，因为那个人不是他。
他说：“我结婚了。”
当所有的故事进行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知珍惜的人，才真正明白所谓的幸福之所以没有眷顾我是因为我自己把它推的很远。如果我可以珍惜冯睿，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短暂，但是我相信，那短暂的日子里也一定有幸福。就像当初一样，如果我可以珍惜三少……
三少笑了。
我有点开始明白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了，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棋子，然后他们各自看着自己的输赢。
我还是说好。
我笑，说：“我要的不是原因和过程，而是结果。”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冯睿从来都没有向我求婚过。
三少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我接着说：“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我随口开玩笑说：“我又没儿子。”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想到我是有女儿的，而且还是和三少的女儿。
“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我气得摔了电话。
“不是不敢，是不去！你不要试图在这个时候控制我！到时候把石膏敲掉自己逃走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很坚决地对冯睿说。
信息里还有一张照片，是三少的婚纱照。
冯睿的妈妈抱着孩子笑着说：“真像她爸爸！”
“人家去网上发帖了，说你潜了人家，说是答应给她女一号的角色，结果睡都睡了，她却什么角色都没捞着。”冯睿说。
我知道，如果有泪水，今天的告别就会告吹。
“哦？是哪位？”
只是我真的在赎罪，现在她竟然又这样宽容于我，我更加无地自容。
“不用保姆了，我来烧吧！”三少忽然端着一个便当盒站在门口，“汤还热着，赶紧喝吧！”
然后我听见冯睿轻蔑的笑声。
我本想说，我也很少睡得这么安稳，但是我又怕这样三少会觉得我们是惺惺相惜的，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和谁？”我问。
我关上门，说：“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定好新娘是谁，看来明天会有些麻烦了。”
冯睿很焦急的口吻，说：“亲爱的，明天的婚礼不能举行了，要改下下个月。就是说还是按照我之前定的日期举行。”
我回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他呢？”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说：“要不我吃斋念佛一个月，告诉冯睿我在结婚前为他祈福，这样你说我可以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吗？”
“我信！”我说。
我抬头看他。
冯睿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机器显示他的呼吸还在，他的情况还是和以前一样。
当他拥抱着我，当他的嘴唇吻向我，我就已经是他的俘虏，至于冯睿还有关于明天以及以后的种种，暂时就全部不要管了吧，即使这两个人的时光只在这激|情的十分，醒来又是冷漠的现实，那也就享受这短暂的时刻吧。
我没说什么。
这些年过去，我开始麻木自私不知进取，如今还连带害了冯睿。
我完全不知道三少想干什么，他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和冯睿过的不顺畅？
小R很潇洒地就走了。
“可是男士的课程好像和女士的课程是不一样的。”我说。
就算他不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过去依然在那里，在我的岁月里，在我的生命里，在我驱赶不走的记忆里。我这种想法真的是自欺欺人。
我很羞涩地笑了一下。
冯睿立即说：“没问题，就下周三。不过是重新印点喜帖。我看今天顺便就去把婚纱照也拍了吧。”
我一愣，没等我说话，冯睿却已经接过晏希儿手里的汤，说：“当然是我来了，江暖可是我女朋友，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你知道，何必问。”
“那起码也要等到下周三之后吧！”冯睿的声音很大，怒气分明多了几分。
我最后一次决绝地拒绝了三少的求婚。
“不介意，你说的是事实嘛。”
三少说完这句话将我放开，眉头紧锁，但是又带着冷冷的笑意，说：“我本来就打算好要与你纠缠一生。我不娶，你也不许嫁，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懂吗？我喜欢看到我们这样的结局。”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他是谁。
我赶紧低下头，连去猜他是什么意思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表示这种事真的没有什么可兴奋的，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更何况我的这座坟墓里连爱情的死尸都没有。
我又抬头去看那女孩，仔细地看那女孩。那女孩清纯的样子像一汪水，清澈透明，惹人怜爱。那女孩和我像吗？是不是很像？
于是他回国。
嗯，还是嫁给冯睿要好一些。
订婚？谁说了要和他订婚了？他根本不是我想要嫁的人！
“嗯，你真的很开明，如果是我，我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三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有些犹疑，冯睿的父母还没有完全同意我们结婚这件事让我有了压力。
冯睿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他妈妈说：“是你请来的新保姆吗？”
我沉默不语。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赎罪。虽然我知道三少心里有多苦，但是我没办法为他解决。我希望他忘记我，忘记曾经的一切，就当我只是他生活中的泡沫，如此吹散了，他另外遇见一个姑娘，然后好好的生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三少已经走了。
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拍戏拍的特别不顺的时候三少也会发火。
但问题在于，就算此时我说要嫁给他，他却也未必答应我。
“所以说你这个女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长进，结婚才是你的人生目的吗？”
我对欣辛说，这次我又有了更重的代价，我欠的太多了，太多了，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还结什么婚呢？”
而爱情，我相信我曾经有过。
我看了一眼三少。
爱情？
“冯睿，开明好啊，说明你还相信爱情，因为有爱情才会什么都接受。我老了，心死了，爱情？不过是个玩笑。”三少忽然说。
这肯定只是说给我听的。
小R走了之后我笑着对三少说：“风流债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医生已经宣布冯睿成为植物人这个事实的时候，冯睿的妈妈依然不死心，她说是我和孩子唤回了冯睿，就一定能把他完全叫醒，她叫我每天都去和冯睿说话，陪冯睿聊天……
至于甘心不甘心那回事，谁在意呢？
三少起身准备走，留下一句话，说：“过几天，当你无处可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冯睿的妈妈才不是那么好骗的。据说她已经去做DNA测试了，用这孩子的血液和冯睿的头发。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你是不是应该想想要怎么办？好了，我走了，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你没看新闻吗？说早上他自杀了。”
“你和三少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你要么选三少要么选冯睿，你不能两边都想抓在手里。”
这几年因为忙于挣钱，天意和冯睿妈妈确实比和我亲，如果要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自己选，她大概会选和奶奶在一起。
我忽然朝他一笑，笑完才发现头昏沉的厉害。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三少停了下来，说：“难道是……”他想说冯睿。
不等别克男开口，欣辛连忙说：“那就这么定了！”
但是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很应该去做。
冯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的话一语双关，我笑笑，说你这个大导演我聘用不起。
我叹了口气。
一切都清晰了。
我闭上眼睛，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晏希儿非常体贴地上前接过三少手里的汤，微笑着对三少说：“看不出你这么细心，而且还会做饭。”
但是这样一来，本来冯睿的妈妈对这件事非常怀疑，如今竟然将信将疑起来，而且一定要做她要做的事，清清楚楚地证明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假如冯睿能醒来，他怎么责罚我的下半生都可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三少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顿悟。
我看着三少，不知道他那么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为我一生不嫁，原来是假的。”
“怎么？你不敢？”
我看着三少，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里是不是有恨意或者敌意，但是此时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心如刀割。我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能够还给他的。
“你不是要和冯睿订婚吗？在你住院这段期间，他几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连喜帖都发了。我也收到了一张。我以为你关机不接我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
手机刚刚一开机，就接到了三少的电话。
我伸手想给他擦眼泪，但是他躲开了。
“不算晚啊，挺好的事！”鬼使神差的，我就说了这么一句故意刺|激他的话。
欣辛问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果真就像欣辛说的完全没有结婚的状态，因为我忙着我的瑜伽课程，每天沉迷其中。
所以说劝人这种事真的毫无意义，悲伤就在那里，爱情就在那里，不是你说这没用啦你不要这样啦就可以解决的，你可以分析问题，但是你不能降低情感指数或者增高情感指数。
冯睿妈妈唯一不高兴的一点是看到我继续工作，她说希望我时时刻刻都陪着冯睿。
我看着三少，他俊逸的面庞仍旧是让我心动，然而生命里总有一些因为责任而必须要割舍的部分。
可是我的发件箱里明明有那条发给三少的短信。
三少躺了下来。忽然笑了。
我把欣辛留在那个别克男那里之后开着车忽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我随便应了两句，想了想说：“刚才有个朋友来看我，说这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冯睿，说是像我。”
欣辛这几年确实变化不小，有时候欣辛这样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会觉得子燕还在我身边，只是欣辛比子燕更加聪明，子燕傻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明白，而欣辛却是什么都看的明白了。
但是我真的，就这么就答应嫁给冯睿了。
因为那个男孩是三少！
“我说的不是这个。”
欣辛疑惑地问：“孩子真的是他的吗？”
其实我也不懂。
三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他笑了，说：“看来，也许还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一惊，问道：“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答应了的。”
双头都裹了纱布，不同的是右腿的纱布里是石膏，右胳膊也绑了纱布，上面还有血迹，头上纱布也紧绷绷的难受，我看不见是个什么样，大概也不会好看。
欣辛急于开始她到这个城市的第一段艳遇，我不清楚原因。
“嗯，那个帅哥送我过来的。我本来还想跟他吃完饭和你一起去喝点小酒的，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咦？这位帅哥是？”欣辛看着冯睿问。
“那时候，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我把你当兄弟嘛！你看，你把我逼的我现在都不去酒吧喝酒了。”
年轻人，忙一点总是好的。
他总是有很奇怪的理由。
这时候我会偷偷问林小陌一些关于他平时生活上的问题。
其实这时候我真希望他抱起我奋不顾身地就往医院跑，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只有干眼看的份。
“下个月9号。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冯睿说。
我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
冯睿妈妈在现实面前一再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三少说开工之后，我将要整天整天地和三少在一起呆上一个月。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开心。
我叹口气。
刚刚还和欣辛在为三少和冯睿的事纠结，一转身，三少就又给了我一盆冷水。
或者是不是想要发短信这件事只是我的臆想。
我心里却在嘀咕，如果我回去告诉欣辛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她会笑成什么样？
可是老天爷如果惩罚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啊，我罪孽那么重，为什么我好好的，而本来就是受害方的冯睿却要严重？
“你都想好了你还问我你是对是错干什么？”
“看来，我真的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佛门清静，你去不去啊？”欣辛开玩笑说。
他忽然问我：“你没吃惊？”
这时候三少忽然伸手，帮女孩把额前的发理到了耳后。
可是冯睿的妈妈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我猜她带来的人大概是个医生，冯睿一定认识，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地要我走。
到底是要怎样疏离才会有这样的询问啊？
不光是女人，是个人都是这样的，总是认为别人手里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别人的生活一定比自己舒服，自己正在品尝的味道一定是世界上最苦的味道。
如果你有过那样的经历：在商场里看男装或者男士用品，然后心里想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在不在身边爱不爱你，只要你是全心爱他的，这时候你的浏览就带着心满意足的炫耀一般的幸福感，如果你再掏钱去买下它们，你会觉得你爱的那个人就在你买下东西的那一刻就像那样东西一样属于你了。
小R看我不说话，说：“怎么你没明白吗？你好事将近，你还没明白？哦，也许你还不知道，因为我昨晚才知道的，他说他决定娶你。”
“你看，你又自私了。你就是因为自私才使得冯睿有了今天的结果，现在你还要继续自私吗？如果你真的为冯睿想，你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其实在我看来，他最需要的根本不是你的补偿和付出，他需要的是彻底地忘记你。”
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我从未见过。
“如果将来她长大了，所有的人都发现她真正的父亲是谁，你要怎么办？”三少的话我很明白。
就当三少没有回来吧，就当冯睿没有出现吧，我还是好好过我的日子吧。
我去找到三少，将冯睿的意思说了一遍。
真的就这么贪图这最后的欢愉吗？
最后仍旧在帮我的又只剩下林小陌了。
“你说，你信不信？”三少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我们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始？
“你告诉我，你到底心里还有什么？如果是因为我，我来帮你解开。”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其他的事是什么事。
遇见他是因为他就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和我一起学瑜伽。整个教室里就他一个男人，但是他的身材却好于其他女人。
我怎么能不懂呢？
不过真喜欢这些日子里的快乐。
我心里有些害怕。
现在我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可怜了。
有时候他在忙，我和其他工作人员聚在一起聊天。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刚才那个老中医，从我记事起就给我们家里看病，从来没出过差错，你这种事，他是不会乱说的！就算你没怀孕又怎样？丑事你都做了！”
三少应该是想让我通过电影来体会他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是如果是三少骗我的呢？他会不会故意想让我寝食不安心神不宁？
很显然，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不过三少已经不在了。
“可是如果一直一直失眠，身体也一样受不了的。”
欣辛开玩笑说像我这样的去教人家瑜伽会把男人也都勾引来学瑜伽了。
“嗯，是啊。不然谁会那么快的知道这个新闻？而且我还很专业地配了张照片呢！对了，你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个新婚礼物吗？”
但是林小陌说话的语气又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永远不醒呢？”
这个我确实不能。
“你闭嘴！”我和冯睿一齐转头对三少说。
“能不能不喝酒？你一直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不敢转身是因为我不想他看见，其实我眼里有泪。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我只知道杨枫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没想到三少的妈妈也不在了。
“不会，我父母都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你要相信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说话的档次。”
有时候你爱他，你就不能容许他知道你的任何的缺点，或者你完全不能容许他看轻你。
然后我对三少说：“我在瑜伽馆遇见一个男人，叫小R。他喜欢一个男人，一开始我确实觉得挺意外的，后来想想，都一样是感情，只是对象不同，这种感觉应该是一样的。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三少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很轻蔑的神态笑了笑。
周二的晚上。
我想起夜半的时候他忽然紧紧抱住我一边呢喃地叫我的名字一边亲吻我，脸上竟然有些火辣辣的感觉。爱情会让一个女人重返少女时光，心里每一寸都是羞涩。
后来我竟然说起了三少。
如今，我不能再天真了，就算我在再次遇见三少的时候曾有过天真的想法，可是现在，我该清醒了。我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好好努力，再世为人。这种勇气只有自己给的了自己，所有的人生也都应该自己去面对。
可是，问题是，就算他给的起，我要的起吗？
冯睿的车开的很快，林小陌的声音和身影一转眼就消失了。
但是听见她说她已经没了儿子，这句话我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看是你怕你自己心里一团糟吧！哎。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朋友在玩什么，就不能全部讲清楚吗？要在一起的就在一起，不要在一起的就不要在一起，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有这么难吗？”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她。
“冯睿怎么样？”我问医生。
我不知道三少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真心实意地来看孩子的，他说的话不管是冷的暖的，都是叫你疼的。
我清了一下嗓子，说：“我是真的真的，很认真地决定要和你结婚了。所以，我也希望你也能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纠正小R说：“我的丈夫是冯睿。”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永不再见，我忽然想哭。
我当时望着冯睿，这话一听就明白了，冯睿一定是骗他爸妈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的爸妈才只好退一步答应我们的婚事。
“那怎么照顾我？”我奇怪地问。
我是如此怀念。
因为我爱他，反而不敢接受他。
欣辛说我真狠。
我愣了愣，擦干眼泪，说：“我这样去见她合适吗？”
“你还会害羞？你还会害羞？”三少一边说一边像个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再一次，疯狂一般地向我袭来。
“那我先走了。”三少说完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只对欣辛说了句欢迎你来的话。
我很不客气地伸出胳膊，因为我已经事先说过真相，也不怕结果。
别克男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样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冯睿：“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还有一个月。
只有你真心喜欢一个人而且不确定对方是否喜欢你自己的时候才会对质问这种话这么小心谨慎，不敢看对方是因为没有把握。
“不，是男人。”
“哎呦，不错，齐心协力！”三少还在开玩笑。
那个和三少在一起的女孩竟然在。
我是这世上最不该活着的人。
冯睿好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晏希儿，他诧异地看着晏希儿和三少。
天意一天天的越来越可爱，这个孩子确实让冯家的悲伤渐渐减少，渐渐能听到冯睿妈妈开心的大笑，冯睿爸爸有空的时候也会陪着孩子玩，这个孩子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失去冯睿的伤痛。
“我干嘛要竞争啊？”
忽然想起之前在欣辛的服装店的事。
我撒谎说：“早忘了。”
能让他难过，我就觉得已经在心理上得到了补偿。
欣辛转过头来看我，摇摇头，说：“你错了。是后一种幸福。等到那个人不在了你才会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即使他不爱你也好，只要你还能有机会看见他，只要你还能知道他过的还不好就已经是幸福了。他不爱你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爱他啊！”
不过再一想，欣辛才不会那么傻，她可以去酒吧或者去酒店，自然有她住的地方。
有一次午饭时间，他顺手将菜里的一块肉夹给了我，说：“礼物不大，但是确实是很感谢你的努力，竟然演的不错。没想到第一次演电影还像模像样的。”
在他们的父母面前，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我一愣。
“你可真荒唐！”我说。
我一愣。“订婚？和谁？”
三少和冯睿都看见了我，他们也都没有说话。
小R说三少究竟交了多少女朋友他都数不过来了，最长的一个是一个月，其余的几乎全部一周就拜拜。
我住院待产的那天，是三少的电影上映的第一天。
如果他愿意那你愿意吗？
“和你开玩笑的。其实这个新闻不能作为你的新婚礼物也没什么，因为还可以为了电影炒作一把嘛。另外也是冯睿逼我的嘛，如果他还是拒绝你来出演的话我会继续报新闻，江暖嫁入豪门之后没有人身自由，连之前签好的合同都要作废……”
我还没回答，欣辛就说：“好啊！非常乐意！”
很不幸，三少就是那个部分。
冯睿妈妈赶紧叫过天意，说：“你女儿，看，这么大了。天意，快叫爸爸。”
“哦，我身体不错，开机你随时通知我就好了。”
有钱真是什么都好办。
冯睿不说话。
如果冯睿有什么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三少立即就明白了。
三少手里连把花都没有拿，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和我说类似于结婚这么重大事件的样子。
我知道，他不想听声音。
“你的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或者他喜欢你。”
就在三少电影上映的第二天。
他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毛绒狗熊，他将狗熊放在我床头，说：“你夜里可以抱着它睡。它一个人多孤单啊。”
三少呵呵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说：“昨晚累了一夜，我今天睡了一天，男人真是女人的消耗品啊。昨夜真是被你折腾的够呛，想我这年纪轻轻的，要是年纪大点，怎么吃得消……”
渐渐，已经不是我的故事，我也完全不知道我是在演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怀疑这是三少的恶作剧，他让我演的原型其实是他自己。因为女主角是一个对男主角痴心到可以放弃生命的人，她用一生等待自己的爱人，痴狂到伤害了自己而不知。
“是的。”
小R说，从此以后，一直到三少在外的所有日子，他都是那么孤独地度过。
“很多人都说他是病死的，说他生活太糜烂，最终病死了也是活该。可是我知道，绝对不是病死的。他是一个非常懂得女人懂得玩乐的人，他绝不会让自己死在女人的床上。我想，应该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处理了。”欣辛说话的时候眼神落寞，就这么看着远方，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我知道了她这几年如此颠沛的原因。
我话还没说完，三少接过去说：“像个孩子？这么多年，你还有其他的形容我的词没有？你看看，有哪个孩子会长我这样的胡子？有哪个孩子有我这样的眼神？我眼神里都是刀疤，你看的见吗？”
终于要结婚了。
冯睿看我试衣服的时候说：“就算是为了显摆，我娶你也是娶对了。就算只是娶个花瓶，我娶你也是娶对了。”
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嘱咐林小陌不要跟他的杨导说这件事，也不要跟冯睿说这件事。
我心里骂了句该死，原来是欣辛出卖了我。这个家伙肯定老早就开始向冯睿报道我的思想动态了，所以冯睿现在才有这么一招。
真乱！
“不不，暖，你要清醒一点，你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继续将你人生下面的所有日子都过成错误。如果有一天他醒来，当然，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他还爱你，他会因为自己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而自责，自责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我想你不应该再折磨他了。如果，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爱你了，那么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零。你看，不如你现在好好的生活，将来不管是个什么状况，你站在他面前，都还有力气面对他。”
欣辛一看见我就大声喊着恭喜，然后又一脸落寞地说：“真没想到，我还能看着你结婚。”
这样的小雨天，真是适合一个人怀旧，一个人悲伤。
“看来，我还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能怎么办呢？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着冯睿笑。
她说完竟然从包里掏出纸笔写给我看。
因为听林小陌说三少夜醉的事，我有好几个晚上都是在三少那里陪着他过夜，一整夜过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以为欣辛睡着了，谁知，她竟然回答我说：“我连自己的对错都分不清楚，怎么分清楚你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和三少……绝对还是有戏。”
“怎么回事？我打他电话不接，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冯睿问。
我说，一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去到哪里都是没有区别的。
林小陌说他之所以辞职，最主要的原因是杨导在上一部影片结束之后迟迟没有动静，他完全不知道杨导到底要干什么，反正一点也看不出像是要另外大干一场的样子。
每当天意生病的时候，我守在她的床前一边看着她一边还要画图稿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一种深深的亏欠感。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
“是你后悔了吗？”冯睿看着我说。
冯睿见我半天都没回应，继续说：“你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订婚典礼你甚至可以不来，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没有你的订婚典礼要怎么进行下去。另外你想想看，以我的身家地位，各大报纸一定争先报道我们订婚一事，而且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八卦版和新闻版两种稿件，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没有你的订婚典礼是怎么生米煮成熟饭的吧！嘿嘿，你仔细想好了，就算你不答应我，你也已经不能再嫁给别人了。哦，对了，我还对外界放消息，当然，这消息放的是很有讲究的，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关于江暖利用迅速怀孕而达到嫁给冯睿这个金龟婿的目的。”
冯睿生气了，说：“杨导，我说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吧？你到底是对她真的怀恨在心还是余情未了？你这样做叫我这个江暖的准老公情何以堪那！”
他那么温柔，他那双温柔的手曾经是属于我的！可如今就在我的面前，他在关切地呵护着另外一个女孩！
小R总是劝我和三少在一起。
“你又不娶我，不嫁干嘛？”
终于出院了。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他，说：“你可真阴险啊。”
“没事的，欣辛，我们还要好好生活下去。有时候，有的人不在了，但是你明确地知道他是爱你的，即使他不在了，他的爱还在。可是有的人还活着，你却不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爱你，或者你根本就清楚他不再爱你了，还傻傻给自己找理由去等。你说，这两者哪种幸福？显然是前一种。”我对欣辛说。
会不会杀了我？
但是他不愿意说他要和我在一起，他心里所想和我一样，享受这样的时光，即使是短暂。在这样短暂的时刻里放松自己的情感，真真实实。
“那么……请你把请帖也给我一份吧！”
“我有没有睡过她你怎么知道？”三少问道。
小R看了我一眼，对三少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再喜欢这个女人了！”
真是荒唐，爱和恨这两种感情是完全不能抵消的，他们独立存在，如果非要说有联系的话，那就是爱的越深，会让恨越深。
医生们看着冯睿身旁的仪器，惊喜地以为奇迹来了，以为希望来了，但是，此后再也没有起色。
我忽然想哭。
我站在三楼电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将冯睿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还是下周三之后吧！”
他说：“我走了。”
拍摄的进程进行的很顺利。一个月的时间眼看就要结束了。那些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看三少忙碌的侧面的时光也渐渐地稀少。
我真是典型的被爱情冲昏头脑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的人，这一醒只惦记着三少怎么没在这个女孩又是和三少什么关系去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状况。这时候听这个女孩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看看我的身体。
欣辛去旅游了，她说本来来这里就是想让我陪她，如今我不能陪她，她不如继续游玩去。
冯睿的理论我第一次听说，但是像他这种人现在能想到结婚已是很难得，根本不用去想他会心甘情愿地和谁一辈子。但是他没有为了说好话给我听而骗我，可见他确实是认真的。
三少拍片子的时候身上所显现出来的那种男人味和理想主义尤其迷人。他微微笑般若有所思的时候眼神在不经意间看见我，会笑着叫我一声。
三个月前，他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永远都不能重新认识，因为我们没有机会重来。我们也不会擦肩而过，以为如果我看见，我会转身离开。”
我接受了他们。
忽然想去喝酒。
小R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想要一个同志来做闺蜜。小R在心理上是女性，但是他完全没有女性的八卦，他心里藏着你的秘密就会一直藏下去，而且他有时候会比女人更懂女人，他和你分享心情的时候，你总是惊喜为什么他那么明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有点积蓄，你那里如果现在需要钱也跟我说……”
我知道她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才会将这份感情都放在了天意的身上。
我觉得我们这样针锋相对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时候冯睿忽然来了，他说：“我愿意，不知道杨导介意不介意？”
我当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感觉我完全摸不透三少了，他下一句将要说什么话，他下一秒将是什么表情，都是变幻不定的。
欣辛的话让我也笑了。
“别瞎猜。”
我心里一凉，好像才刚刚意识到，三少原是如此恨我的，这恨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只是之前我一直一直在欺骗自己，仗着三少曾经对我的爱来骗自己，以为爱和恨是可以抵消的。
三少态度的转变让我很惊讶。
我当时惊的一句话都没有。
但是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我舍不得。
我摇下车窗，对他说：“放心，我不会逃的，我是想把车靠边停，不要影响交通。”
“拍片的事，想问你身体如何了，过几天要开机了。”
我真的不懂。
欣辛看着我，大概明白了一些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在说明她有多么没底。
还好。
我看着呼叫显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冯睿一点不着急，一点不惊讶，说：“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就想着结婚吗？嫁给别的男人也是嫁嫁给我也是嫁，你倒不如赌一把，也许嫁给我真的是你不错的选择。我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在乎你的过去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成色还十分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爱你愿意娶你，你说你还挑三拣四的干嘛？你不就是想要一辈子吗？我给你一辈子，我给的起。”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那么至少证明，你不讨厌我。既然你不讨厌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冯睿很自信地说。
“可是……这不是我想选就能选的问题。三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我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乱了。让我好好想一想，也许，我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我想了想，安慰欣辛说：“他已经走了，他这一生都不是属于你的，可见你也不是属于他的，你应该重新好好生活。还有爱情呢。”
“不是，是到了。”冯睿说完下车。
“你进来！”我有些恼怒地说。
欣辛沉默。
就这样过了五个月。
我看了看欣辛，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别到时候弄的一团糟。”
我当然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做设计这一行，在我完全不懂设计不懂衣服的时候我学会了设计衣服，那么现在我完全有理由可以做一个好的瑜伽老师。
“你还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新闻……不对，这新闻难道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三少的语气应该是试探的。
“那你请回吧！”我很不客气地说。
有时候真想就这么算了，今生无缘的人，再见面又如何？如今是这样的场景还不如不见。就算杨枫已经不在人世又怎么样？如果他爱我，就算杨枫在他也会疼我宠我和我在一起，如果他不爱我，就算全世界所有知道我过去的人都消失，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也不会在乎我的伤心难过。
我对小R说，我确实是一个不值得的人呢。
小R当时听的义愤填膺，立即表示要给三少找好多好多姑娘，小R对三少说，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爱，你就会忘记之前那个姑娘了。
我重新躺下，轻声说：“我估计是要残了。”
他将我抱起，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我，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都已经心知。
冯睿嘴角轻蔑一笑，说：“你把人睡过了就说不记得了？杨导你这记性实在是不好啊。”
三少将孩子放下，说：“好，我明白了。如果我的女儿在冯家那样的条件下长大，应该会比跟着你或者我都好吧！这真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我点：“开工可以，但是要等过了下周。我下周结婚。你会来吗？”
“要不，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
女人最实质的归宿不是婚姻，而是爱情。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吗？”
我还在想着怎么和冯睿解释这个事的时候冯睿追命似的电话就来了。
这时候冯睿接了个电话。
冯睿的妈妈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抓紧结婚吧。”她说完就走了。
既然你要走，你何不一声不吭地走？把这个女孩也带走，也不要叫什么人来！
小R说后来有一天半夜，三少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才能睡着。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伸手给了他两千块，说：“就划了点皮，这个钱应该够修补的了，责任在我，我没话说。你看这样如何？”
林小陌来电话说三少把冯睿打了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都这么大人了，谁还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欣辛说我这个这么现实的人一下子不现实起来了，说我完全可以给他们家生了孩子之后就开始自己的生活，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吧。
我抬头看三少，不知道如何回答，冯睿能不能醒来真的是一件比虚无还飘渺的事，我只好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决定。今天只是想请你喝酒，然后我们就彻底再见吧，真的，你走吧。现在，你知道我是走不了的了，所以我很自私地请求你走，我只要看见你就会想到我所有的罪恶。其实，就算冯睿醒来，就算他说原谅我，就算他放我自由，我都没办法再面对你，我一看见你就会看见我自己身上所犯的所有罪，你说，我怎么和你在一起？我难道要每天都不断地重复地告诉自己我到底是个多肮脏多罪孽深重的人吗？”
“太好了，看来你是要来参加了？”
所有人都齐声回答：“不愿意！”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迎合，很木然地站着，说：“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再过几天我就是别人的老婆，你也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他看见我在，还开玩笑说可惜了一个晚上。
我没有回答林小陌的话。
三少的话听不出来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实意。
“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你做个全面的体检怎么样？”
林小陌给我联系了好几家有需要的公司。我开始没事的时候思考服装的风格。
“走吧，不要跟他多说。”冯睿说。
冯睿一惊，然后马上欢呼：“这个主意好！其实我之前也有这样想过，但是，你知道，你那个坏脾气……订婚典礼准新娘不出场我还有办法应付，结婚典礼新娘不出场，那我可就糗大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放心吧，我会重新安排，一切都不是问题。另外婚沙礼服我一共定了十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试试，还有化妆师你也来挑选一下，其他的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只要负责当天到场就万事OK了。”
林小陌说这样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都这样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冯睿一边说一边去翻我床边的那些购物袋，“还真能逛，买了这么多好东西。”说着，他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了一条领带，然后看着我，说：“竟然是真的！”
三少轻笑一声，说：“如果我告诉你，冯睿是我和打赌才娶的你，你还会嫁给他吗？”
“这是真的吗？”冯睿的妈妈看着冯睿。
“哦，你说他啊！他有事先走了，不过他打电话给冯睿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太好了，冯睿应该马上就到了。”
“你多大了？”我问那个女孩。
冯睿说：“才刚怀孕，能把的出什么啊？”
我心里，明明爱着的是三少。
仔细想想，冯睿对我做过的一切，他冲进我家里怒气冲冲地责怪我不学好的时候，他给我送花的时候，他给我买衣服的时候，以及我被绑架时候他的紧张……他真的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什么都没有给予他，我几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娶我，然而就这样，他就因为我丢失了活着的权利。
我说完没有理三少，离开了。
冯睿已经被接在家里，而我作为他的妻子负责照顾他。
三少说：“不管我怎么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想想，你还是我的入门老师呢。”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如果我告诉她说孩子不是冯睿的，而冯睿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才出的事，她会不会吃了我？
她看着我，说：“很简单，很传统的办法，让这位老医生给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我已经有很久很久，具体多久？一年还是一年半？都没有收到三少的消息了。
一时间毫无目的。
大概是因为听说了杨枫的事，我心里多少有些伤感，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杨枫还是因为杨枫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看着欣辛，佩服地说：“你也成熟了。”
如今，他问我信不信他。
这种没事就毫无芥蒂地逗逗嘴皮子的事真是太让人留恋了。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如果真的可以，不结婚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那一刻，我想打电话给冯睿，告诉他，我不要结婚了，我不要嫁给他，我要为三少单身一辈子，随时等他娶我。我要做三少一辈子的情人，随时等他来爱我。
“看来男人都不太在意他娶的女人是不是爱他这件事，尤其是像你这种男人。是不是因为你真的什么都有，所以毫无畏惧？”
这样也许可以了结所有的罪孽。
林小陌到底是和从前的三少不同的，没有人能像三少那样爱我，再也没有了。
“江暖答应过我的事，我想她应该会兑现的，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请的助理是小R。
因为把精神高度集中在三少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是在哪里，忘记了身边是什么地方，就这么倒退着，然后一脚踩空……在我从楼梯电梯上滚下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疼痛的。
“你傻啊？像冯睿那种什么都有的男人，他不是真的爱你他娶你干什么？而且还是他父母都不同意的情况下。”
冯睿说：“说什么呢？这种话也信！”
我说，好，我去。
但是我为什么要留下三少呢？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那辆别克车的主人下了车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地就朝我的车走了过来。
林小陌看见冯睿的时候满是敌意，然后气哼哼地对我说：“原来你不是真的不结婚，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对象。”
我笑说我可是你的情敌。
少卿，老医生笑着对冯睿妈妈说：“恭喜，从脉象上看，确实是有了身孕，如果你还想进一步检查，还是去医院吧。”
一是我真的是受够这样的自己了，二是三少确实让我对过去对他对那份惦念着的爱情死心了，三是，也是最重要的，其实，我想用另外一个样子来让三少难受，当他发现我已经不爱他而且在没有他在身边依然过的很好的时候，他一定会难过的，我有把握，他会难过的。
可是我真的没打算送给三少，只是看见了觉得合适就买了，也许我只是要享受一下给三少买领带那短暂时光里的甜蜜和幸福。
我笑说：“你不知道，有时候好事一到我这里总是会变故，尤其是时间久了。我想还是早点办了比较踏实。”
“你定的女主角如今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开拍啊？”冯睿说。
我真的想一个人呆着，尤其是不想三少和冯睿都在这里。
我真后悔自己做了一个去商场逛逛的决定。
我点点头。
小R说，这样才公平，他不愿意看到三少总是知道江暖过的怎么样，而江暖却对他一无所知。
几乎没人理我，只有一个人对我说：“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办。”
冯睿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
我转身准备走。
其实情况没有林小陌说的那么严重，目前还算收支平衡，他只是怪我没有把挣得的钱拿来扩大规模。
就算如今的三少自己，他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爱我了。
我当然有难过，然而我身上所有的负担确实让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难过了。
冯睿紧张地拉着我的手，小声说：“这个不准的。不如，我们去医院再查一次？”
“你疯了！”我刚想过去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
然后我关了手机，并且勒令欣辛也关掉手机。
我从小R的话里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问世事，不谈感情，也不去想该怎么生活，以及生活费。
然而等我再看他时，他的眼里竟然已噙满泪水。
孩子就要降临了。
“是晏希儿？”我本能一般地问。
我笑笑说如今已经魅力不再了，也再也不想有那样的机会了，老老实实结婚过一辈子真的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我们等着别克车停好，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准备和他好好解决这个事。
然而实际上他还是对我这种无限量地补贴冯家有意见，他说一个女人这样下去是没有前途的。
“新娘不是我，你才会遗憾吧？”
手机上有三少走的时候留下的一条短信。
欣辛说我出院其实是她解放了。
“没关系，可以先拍其他人的戏份。对了。”三少看着冯睿，说，“让你女朋友拍那样的激|情戏你没有意见吧？”
我听见小R说三少那么乖，心里一阵难过。
冯睿奇怪地看着我。
“嗯，可是我长大了，拐弯抹角是长大的附属品。哎，我有点累呢。”
我木头一样地看着三少，事实总是在什么都错过之后才出现，就像是曾经两小无猜的两个人，明明有机会相互表白，可是却互相以为对方喜欢的不是自己而一次又一次放弃，直到多年以后再见，他抽着烟，说，其实当年我还喜欢过你呢，她开玩笑的口吻，说，其实我也是呢。然后彼此沉默，他们身旁的孩子都已经会叫叔叔阿姨了。
那就够了。
欣辛看着我，凄然地笑了。反问我说：“可是，你又怎么能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用完我的钱呢？”
有时候看着欣辛在我床边忙来忙去，或者一边给我削水果一边讲笑话给我听，我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等一下。”然后又是一片沉寂，我也默不作声。
但是最后我还是哭了。
天意的小嘴里已经开始有很多很多奇怪的词语不断地冒出来了。有时候一回到家看见冯睿妈妈牵着天意在客厅里踱步，看见她和天意的笑容，就觉得这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出月子之后冯睿的妈妈就让我和孩子分开了，她叫我和冯睿住一个房间，孩子和她住一个房间，另外也给孩子请了保姆。
我不敢想。
冯睿的父母开始完全转变对我的态度，我知道，这完全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二十二就不上学了有点可惜啊！”
确实是妩媚。
欣辛说我这种人就不应该结婚，如果结婚也应该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哪怕第二天就离婚，一辈子也值得，现在和冯睿结婚看起来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心有不甘的话，总有一天要出事。
“我……记不太清楚了。”
三少看了看孩子，对我说：“是不是非常像爸爸？”
他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愿意。
欣辛站在一边扑哧笑了，说：“暖啊，我已经预感到我到这个城市之后一定会有一段不俗的艳遇，你看这才坐你车多会啊，就遇见了这么一个帅哥！”
有时候爱情会让一个人懦弱。
虽然已经过去五年，然而知道这个消息我仍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和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我既然给不了他的不能阻止别人给他，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么被别人抢了走的不舒服。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她会怎么样？
想来想去，我还是给三少发了条短信，我说：“我要结婚了，这次是结婚。”
冯睿想举起拳头，我拉住了冯睿，对冯睿说：“他说的对，你现在后悔都还来得及。”
我心里乱跳着，似乎明白他将要做什么，但是又对他将要做的事迷茫，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我也诧异地看着那两个人，他们的对话在我看来简直是打情骂俏。
冯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我租了一间很大的房子，另外还请了保姆，外加一个钟点工的护士，各种条件我都尽量满足冯睿的妈妈，我知道到了她这样的年龄忽然开始要面对生活上的巨大转变，从一个万事不愁的富人到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穷人，她心理上一定难以承受，所以我尽量让她的生活质量不下降，让她还保有原先的优越感。
欣辛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三少很奇怪似的问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她很诚恳地说：“你还年轻，我们没有理由这样耽误你。冯睿的情况按照现在看来还没个指望，如果他就一直……我们也不能就让你一直守活寡，我知道我儿子疼你，如果有一天他醒了，知道我们这样把你留在家里他会怪我的。昨夜，我梦见他了，他对我说，妈妈你让江暖走吧。我觉得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不过，你走可以，天意是不能带走的，你就当你这辈子没有过这个女儿吧。”
也只有这么年轻的男人才会在马路上邀请和自己撞车的女人一起吃饭。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已经夜里很深了，三少酒力非常差，没几杯就醉，然后小R趁着三少醉了对他说他很喜欢他，三少没有听懂，只是对小R说千万别喜欢别人，一喜欢就万劫不复了。
冯睿笑说：“合适，非常合适，哭完之后楚楚可怜的，我妈妈也是女人，多少会有点恻隐之心。”
晏希儿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别克男下了车，朝我走过来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
我问冯睿：“你妈妈要见我你不是担心竟然是开心。”
三少听完，忽然将我抱在怀里，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头，低声说：“真的要嫁给他吗？”
我转头看见冯睿淌满鲜血的脸，一下子就吐了。
林小陌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
三少伸手过来拉住我的一只手，说：“既然无缘为何这么多年你和我都逃不出彼此的手心呢？你看着吧，如果这一次你还是选择逃避，终究有一天我们还是要互相面对。”
大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所以在礼仪结束后我就先去休息。
我只好不说话。既然把人生教到冯睿手里，那就让他做主吧。
我并没有问她到底是和谁约会，随她去吧。
我可不可以把希望寄予时间？
我看着欣辛，说：“你问你自己，是不是有这么难。”
有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就那么坐在他身边，我相信他所呼吸的空气里会带到我的气味，那样他就会知道我就在他身边。
我赶紧叫来了冯睿妈妈和天意。
可是再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了。
冯睿说完又看了一眼我的受伤部位，然后也走了。
就算他所有的话都是错的，但是最后一句是对的。
而且最揪心的是，他后来一看见我就脾气暴躁，说胸口很闷，不想看见我。
“最后一张了。”摄影师说完说了个好字就结束了。
可是我到底还在如此放低自己想争取什么呢？
他们总是只看到我的外表。
想来想去，我只好让林小陌帮我联系以前的客户，重操旧业，为他们设计服装。
做事的时候为自己做比为别人做要轻松的多，为自己做，即使不成功，失望的只是自己，为别人做，不成功，失望的是看着自己的人。
我恨恨地看着三少，说：“你走吧！如此绝情还说什么一生不娶！”
等到医生来，给冯睿做了检查，说冯睿除了因为长期卧床身体虚弱外其他一切正常。但是至于为什么不认识我这个问题要等到进行进一步的脑部检查，但是这种失忆情况对于一个经历了这么一场灾难的人来说也是正常的。
我说：“是冯睿的。”
林小陌走的时候说，估计要在医院静养一周。
为什么会忽然想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呢？
冯睿妈妈对孩子特别好，我相信她一定没有去做DNA比对，即使做了，那一定是结果出了错，不然她不会这样若无其事，而且对天意这么好。
三少很友好地跟小R聊天。
“没事，不是有我吗？”
可是……
“冯睿，其实我好想……”本来我想说，其实我好想去参加他的婚礼，然而此时我再次抬头看冯睿的时候，被冯睿的目光惊呆了，一时间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晏希儿。”
“有时候冷漠和恨都是爱的表达之一。”
还能为母亲一辈子的守望做一点事，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冯睿是那个人吗？
林小陌凑到我的耳朵上，小声说：“他晚上除了喝醉酒基本没其他事。但是我就见过几次，其他的都是早上去接他来上班发现家里满屋的酒气，有时候早上他都还没醒酒。但是家里真没女人。有一次他喝醉了，说要去杀了你。”
转院手续办的很快，仅仅两小时，我就到了另外一家医院。
后来三少接到家里的消息，妈妈去世。
可是我脑海里总是不断地出现林小陌喊的那句话。
“一路奔波也该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对欣辛说。
“杨三少？”
接着，他看着我说：“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我真的不是为了你而回来的。如果我是为了我，我一定不会有现在的矛盾，如果我是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这么早，我一定等那些痛苦和怨恨全部排解干净再回来，如果我是为了你，现在说要娶你的人就不会是冯睿。我回来，是因为我接到消息，是妈妈的死讯。”
我抱着他的时候一直在想他到底心里还有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那种沉迷的感觉，还有闭着眼睛冥想以及为了一个动作努力的感觉，那样的时候我会忘记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漩涡里，生活中的所有杂尘都沉落了下来，你身旁的一切都是干净的，你自己也是干净的。
我摇摇头，没说话。
她已经很多次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肚子用一种期待的语气说：“如果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那么冯睿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哭泣呢？
我试着去拨三少的电话。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这世上的所有谎言，最终都会被戳穿。我是来提醒你在谎言被戳穿之前想好退路的。”
“有谁像你这么笨？这商场里的可是有背景音乐的。你下次想打我电话就直接点，你向来不都是直接的吗？”
她一进来没有先问候我，而是用她以前的样子和三少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了，果然还是那么帅！澜清结婚了你该是知道了吧？看样子你过的还不错，面色红润，只是，眼神有点憔悴。”
“你想我吗？”他问我。
自打欣辛进来之后三少就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一开始对欣辛微笑了一下，他微微锁着眉头，好像有一些忧虑，又好像只是习惯使然，我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我又知道，即使在昨晚那样温存的时刻三少都没有说要娶我，可见，他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娶我。他也许永远都过不了他自己的那一关。
可是我不能成为一个完全靠冯家来供养的女人，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被扫地出门，就像三少说的，我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准备走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林小陌来做什么。
“不，我的目的不是嫁人那么简单，而是只嫁一次，嫁一辈子。哎，想要找到那样的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啊。”
为什么忽然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逛街逛累了？
“这个，你心里有数。”
如此一来，我在工作起来感觉轻松了很多。
“那么，只有恭喜你了。我会去你的婚礼，我要看着你到底是有多幸福，才能安心啊。”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小R跟着也回来了。
“我会在未来的任何一个时间里等你。只要你肯来，无论你何时来，我都等你。只要到时候你不嫌弃我……等天气好的时候我带你去玩，去哪里呢？你说去哪里呢？好，就去阳台坐坐吧，我们一起坐坐……”
但是马上出现的结果让我心里更加忏悔了。
“他们不是不同意，他们要是不同意我怎么就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办婚礼呢？”
我和冯睿真的能走一辈子？
欣辛瞪了我一眼，扬手要过来打我，我笑着闪了一下，右胳膊忽然撑了一下劲，疼了一下。
欣辛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杨三少，其实我也真的再也不想和你有瓜葛了！”
“怎么了？有问题？”
“不，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之类的？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就算看起来开心，可是你非常悲观，我总是感觉你好像每天都在把日子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
小R说谁不喜欢钱啊！
小R经常在我面前问起三少以前的样子，也许他就是为了知道关于三少的事才来和我交朋友的。
这世上你最抵挡不住的是你爱的人对你的甜言蜜语，即使是谎言，你也愿意被骗。
果然，她迫不及待地就出去约会去了。
我说：“三少，真的太晚了。这个事实就算让我们对过去放下，却不能让我们对现在放下。是我们害了冯睿，不，其实你没有错，是我害了冯睿。”
我当初就是奔着钱出来的。
我松了口气。说：“明天就要做新郎的人，怎么今天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我心里其实在叹息。
“为你！”三少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想，如果要你嫁给我，也许你需要天意这个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看他发火时候的样子，这也许是因为我以前从来都没看过他发火。
“嗯，我管不了你结婚，但是我能管的了你幸福。”
我实在说不出口，说这种意外就是因为我。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恰好林小陌也来了。
小R说，即使他们成为朋友，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三少仍然和他很疏远，三少几乎不说自己的故事，他混在一群人里面显得很突兀，他那么乖……
冯睿直接拉着我就去了医院。
三少是回来报复我的。
冯睿的表情也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一开始的好脾气是因为听了三少说起家事，但是现在把话题谈到我身上，这就有些怒气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竟然是三少的声音！
“你不在国内竟然还派人跟踪我？不对，是不是阿轩告诉了澜清然后澜清告诉你的？”
正想着，欣辛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一次我终于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仅仅是留恋，而是爱。他心里的那些掩饰不住的爱意从他的手掌和嘴唇传达出来，每一下动作都在告诉我，他爱我，舍不得我。
在面对压力的情况下，我还要每天回去跟冯睿讲我这一天开心的事，所有的困难都是不会说给他听的。
然后林小陌看着我吐了吐舌头，说：“耳朵太尖，一般问题我都不敢乱说。不过如果你要是问我他有没有女朋友我可以告诉你。”
我有些恼火，叫住他，说：“你这算什么男人？三年过去了，怎么你还不如从前了？”
我诚实地回答：“你知道的，有。但是我说过我要嫁给你。你也说过不介意，如果你介意，那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我看着冯睿的妈妈，什么都没说。
从小R的口中我知道三少这三年在国外所经历的种种。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冯睿醒了。但是我不敢大声呼喊，怕把冯睿吓着，我小声地，激动地说：“我是江暖，我是江暖。你等等，等等啊……”
“啊？我不知道啊！我们今天放假，他说大家都挺辛苦的，昨天下午通知大家今天都休息。该不会……”
“你想说什么？”
那位老医生站了起来，说：“那就让我试试看吧。”
冯睿妈妈看着我，忽然叹口气，说：“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们这么相爱，我一定不会阻止你们结婚。”
“三少，你现在真不只是长大了一点点！”
我知道这悲伤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对不起他。
我没有说话，无语地挂了电话。
“你也是知道他不会再醒来了，对不对？”
三少看着我，说：“那你是想用这个孩子的一生来解放你自己的一生吗？”
他还说，本来我和冯睿跟三少一起吃饭的那件事三少也是想要通过媒体来搞点花边新闻的，但是没想到冯睿出事，于是这条新闻就没有出来。
一瞬间觉得真是没有必要了。
哎，不过谁叫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我的眼泪全部在他们看不见的黑夜里流尽了。
“还有，刚才你手机有一个叫欣辛的打电话来，我告诉了她你的情况了。”
我把车停好之后就下了车，欣辛也下来了。
“你不乐意呆着你可以回去嘛，用不着在这里这样看我吧？另外，我们好像什么关系都不是，你不要打过一巴掌然后上来揉揉。”我对冯睿说，意思简单明了，我和冯睿确实是动过手的。
但是我真的已经决定结婚，嫁给一个知晓我的过去但是真的不介意的人。
“冯睿，我一个小小的江暖哪里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这真的不是自欺欺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
冯睿的妈妈吩咐家里的保姆增加营养，因为我是个孕妇。
医生说他的失忆看起来不像是短暂性失忆，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永远都不会想起我了。
“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走了。”我对别克男说。
我开始在夜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林小陌来的也很少，他说现在很忙很忙。
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猛然升腾起来的所有的希望和哀伤像巨大的黑洞，让我不停地旋转旋转，下坠下坠，以至于几乎不能呼吸。
然后三少断断续续地跟小R讲了关于我的事，关于他如何爱我结果却被我伤害的事。
这个男人比以前更瘦了，皮肤下面就是骨头，但是却又有明显的更加结实的感觉，这是他的男人味，就像他成熟的技巧。
其实冯睿伤到的主要是头部，但是如果身体不能每天按摩的话，就这么长年累月的躺着会萎缩。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进去是因为我在想，我应该不应该进去。”
他最常说的话是：“你这样下去早晚要关门大吉了，怎么赚的钱都不够你花的，我们已经关了多少家工作室了？”
我最后离开之前没有和冯睿多说什么，我只是将房产证工作室以及天意全部交给了冯睿的妈妈，房子本来就是以冯睿的名义买的，我的工作室也转到了冯睿名下，天意我也不会带走，看着冯睿妈妈紧紧抱着天意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是不会让我带走的。
三少漫不经心，说：“娶什么样的老婆你心里应该有数，娶不起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你看你，竟乱想吧！我只是，有时候吧，有点，想他。”欣辛刻意说的很轻松，可是她还是在说到想他这两个字的时候眼泪落了下来。
三少看出来我是有话要对他说。
冯睿问我笑什么。
这时候那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小林同志，关于我昨晚带了女孩回去过夜的事不能说的太详细知道吗？”
冯睿妈妈正在哭。
冯睿说对了，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都是他的了，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R以为三少不喜欢女生了，向三少表白，结果三少拍拍他的肩膀，说就当他说的是玩笑话，那么从此以后还是朋友。
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总之三少很生气，然后他摔了电话，对我说：“不许再见小R！”
刚才我忘记问欣辛杨枫去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如果是近期，那三少如今回来大概是因为杨枫吧，不管有多深的仇恨，那毕竟是他爸爸。
“二十二了。”她笑着说。
我惊恐地看着三少，这还是以前的他吗？真的再也不是了，以前的三少那种纯粹和坦荡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见他身上的活力，更加看不到的，是他从前那般爱我的模样。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望着我，说：“这几年来，睡得这么好还是第一次。”
坐在冯睿车里的时候，我大哭了一场。
小R说他第一次看见三少是在一个露天酒吧。
真是活见鬼！三少竟然转头来看我所在的方向，我吓得连忙往旁边躲开，眼睛还看着三少的方向。
但是我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一辈子都在为那个男人死守。守着自己的心，即使他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她还是要固执地去等去期待。我回来的时候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她留了封信给我。她说她不后悔嫁给那个男人，因为她爱他。她如今决定追随他而去也不后悔。她还说，儿子随娘，我的个性和她很像，她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我不要像她那样再去爱一个人。我决心最后再孝顺她一次。”
三少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如冰。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难道不懂吗？”
他笑笑，说挺好听的名字。
是的，他曾经那么乖。
我一边给冯睿按摩身体一边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为什么不进来？”
“小毛孩，知道什么是爱啊？”
“我下周三也举行婚礼。”
我一惊，说：“怎么？这个问题为难你了？”
这个消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很多人都在寻找爱情的答案的时候，哪怕是曾经拥有，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三少温柔的样子像他的少年，像他还少不更事的青春。
我喜欢和小R说话，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地对小R说：“你娶了我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婚姻就没有那么可怕，因为结婚后我们还是可以各自自由。”
这大概就像是之前他猜想我的一样。
冯睿忽然叹了口气，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保姆只是钟点工，每天给你烧烧饭菜总是要的吧？不然难道你打算喝西北风吗？”
“胡说！”她立即反对，“跟她爸爸多像啊，尤其是这鼻子，还有这嘴巴，你仔细看看，多像啊？我们冯家的孩子肯定像冯家的人。你朋友眼睛不行，我看着就像。天意，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很像爸爸啊？等我们回家，你要多和爸爸说话，这样爸爸就能早一点醒来……”说到这里，她忽然沉默，应该是想到冯睿了。
即使我要成为别人的新娘，面对三少，我真的还是无力说不字。
这时候冯睿的妈妈不在房间。
但是冯睿心里明白的，明白就够了。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冯睿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唯一叫我安心的是冯睿说我们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要什么。
欣辛没做反应，她只是表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游戏她真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了。
“欣辛，你应该是来看我的吧？”我打住她。
我没有流泪。
我本来觉得我很悲观，没想到欣辛比我还悲观。
我不知道他吃着喜糖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三少还有谁？”
我盯着欣辛看，欣辛笑了，说：“怎么？我比昨天更漂亮了？”
“你笑什么？”我问。
“看吧，你睡了人家没关系，问题是你不要这么狠嘛，不给女一号你也给个女二女三的，你这样人家自然不乐意了。”冯睿挖苦三少说。
小R说三少跟一群人过来，但是大家都在喝酒，唯独他不喝。小R就走过去和他聊天，知道他是来自中国后他们就开始用中文对话，小R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在四处寻求自由的人。小R当然是为了他的爱人过去的，但是没想到到了之后他们为爱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分手。所以在小R遇见三少的那天，小R的情绪正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当时他看见三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想通过三少来排解自己此时被人丢弃的孤独。
他需要的是彻底忘记我。
我摇头，说：“不可能，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你们很相似。”
他进到屋里来，待我关门之后，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腰，说：“你叫我进来是这个意思吗？”
冯睿就那么看着我，一脸茫然，最后他张口问我：“你是谁？”
“可是我好好的啊，为什么他就……”我不敢相信。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摸着嘴唇，眼睛就那么沉默而又有杀伤力地看着你，半天都不说话。这时候被他看的人往往如坐针毡，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公，我们结婚了，按照你的安排举行的婚礼，我穿的婚纱也是你看过的样子。我的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会叫你爸爸，只叫你爸爸。从此以后我叫你老公，只叫你老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吗？我也不记得了，因为只是一场商业上的会议或者是饭局。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我们真正的相识，真正地开始进入彼此的生活，牵手，恋爱，最后竟然结婚了。仔细想想，我们也是有过恋爱的时光的。”
小R却说，三少几乎没有和那些女人上过床，尤其在他清醒的时候，也许有那么几个是上床了的，但是一定是三少醉酒之后。
我没想到回到冯家，面对的竟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我没有大声地说是，我觉得那样理直气壮简直太伤害人了。
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冯睿醒来。
我忽然想到了冯睿的父母。
第二天我要求出院的时候医生和欣辛都不同意，最后我只好说我要转院。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去我的房子里。”
林小陌傻眼了，似乎他也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他立即说：“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愿意的，要不我帮你问问。”
跟冯睿在一起厮混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正和冯睿吃饭的时候接到三少的电话。
我最后对三少说完这句话就拉着冯睿走了。
可是我说什么？我是谁？我算什么呢？
我摇摇头。
我没有和小R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小R表示三少最后的决定让他很受伤，虽然他知道他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但是这种这么早就要面对结果的现实他还是不太想面对，所以他说他要请假去清净几天，或者寻找新的恋情，好从三少这里解脱出来。
“什么？”
我看着冯睿，心想，你竟然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指着他眼睛看过的地方，说：“那个正在喝咖啡的男人，你看见了吗？他是这家店的经理。”
“你打错了。”三少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天你会很美吗？”他问我，声音很低。
我对外面的人喊：“先救他，我没事，他流了好多血，快！”
冯睿这话也让我心里不舒服，可是必须面对现实，冯睿说的真对。
我说：“是的。这是他的孩子，这孩子将来会姓冯，一生都要拜他，叫他爸爸，如果将来我老了或者我先他一步走了，这孩子会继续我的责任，来照顾他，如果这孩子将来老了就由这孩子的孩子来继续照顾他。”
我没有出声，挂了三少的电话。
我点头说记得。
而我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我常常怀念上学的时候，那时候有一个很坚定的想法，根深蒂固，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是那样想：我认为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特别喜欢看你惹事，然后我就像你的家长那样站出来为你处理那些麻烦，或者像个大哥哥那样把你揽在身后，最后还要假装大人那样数落你几句。其实我心里特别开心，我就想着，江暖啊江暖，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吧，这样一来，你就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了，没有我你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些麻烦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你走了，我才知道，离开我失落的并不是你，而是我。所以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不能再让你走了，为此我不断努力，我做所有我能做的事，可是最后，却是换成是我走了。走了之后才更加明白你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掉的人，我夜里想起你的眼睛想起抱着你的温暖，那种离别的苦痛就变得更加深沉。我能回来是多么的不顾一切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父母的秘密，所以那种矛盾有多锥心刺骨只有我知晓。然而，一路的纠缠到了这里究竟是变成什么了呢？最后这算是你要求我走还是我不得不走了呢？但是我对你发誓，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我们今生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那就代表我要给自己机会开始好好地重新过一段没有你的生活，也许还会有一段跟你无关的爱情。你明白吗？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了的话。”
也是为三少。
“他说，他一定能娶到你，他有能娶到你的理由。”
他说：“你接下来的人生都是我的。”
“林小陌没给你打电话吗？我是看的新闻，说是今天早上杨三少导演为情自杀，而那个女人就是他新电影的女主角，并且曝光女主角即将嫁给富商及官二代冯睿……”
到底该怎么办呢？那个女孩是谁呢？他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了？可是，澜清和欣辛都说三少是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啊！怎么忽然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女孩？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我真的宁愿和冯睿交换角色，宁愿现在醒着的是他，他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而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我过成了破烂，留着也无意义，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
三年前我已经天真了一回，天真地以为可以把从前当做铅笔的印记用橡皮擦掉然后和三少好好地在一起，天真地以为现实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有童话的留存。于是，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你所做过的所有事，都等着你自己去兑现代价。
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可是四处走的话又无法实现我嫁人的理想了，所以我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倒不如找一个知晓这一切但是又真的不在意的人。
“喂！”三少的声音传来了。
“那个真不是。”
哎，我也不想去深究在三少心里，他到底是爱或者不爱我，因为我总是在确定他爱我的下一秒又开始怀疑。
“真的再也没有那一天了，我已经决定将我的一生都补偿给冯睿。”
就是爱情吗？
小R撇了撇嘴。
三少就像不知道我们即将结婚那样地欢迎了冯睿，并且还设宴招待，说感谢冯睿最终没有撤资才使得他的这部电影能够顺利拍下去。
她看着我，想了又想，说：“你这个样子，我会认为你是在赎罪。跟你说实话，我之前甚至想过去做个DNA，我想知道天意到底是不是冯睿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做，我怕，我怕结果……如果天意不是冯睿的孩子，我不知道我还能靠着什么指望活下去。所以，天意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不能让这个希望破灭。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她就是冯睿的孩子，她真的越来越像冯睿，和冯睿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年半之后，三少忽然停止了这种恋爱，拒绝了所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他对小R说，这根本没用。既然没用，何必还要继续呢？
我拍拍林小陌的头，说：“小毛孩子知道什么啊？”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哦？你到底做了什么伟大的事？”
林小陌看着我，说：“你如果只是图他的钱，你不会幸福的。我敢肯定，他一定没有我爱你。”
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尽力和冯睿做出亲密的样子，冯睿一直很开心，因为大家一直在夸新娘真好看。
三少又骂了句该死的，然后说开工！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婚期改在下个月了，不是今天。”
三少说完拍拍屁股起身准备继续去干活了。
当我拎着几只购物袋站在三楼的电梯口想着还要买点什么的时候，仰头就看见了四楼边上坐在那里的一对男女。
我无端地用猜测来安慰自己。
三少哼了一声，说：“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让我离开。
“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我问。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欣辛看着我，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最后她说：“江暖，你怎么混到这个份上了？想当初……”
“可是，怎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该死的！”三少骂了一句，然后他打了个电话，说，“我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去找她！你现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冯睿可能真的喜欢上我了。
冯睿仍旧那样一日复一日地躺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头脑里和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想法，他这样睡着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觉得乏味和疲惫。我只知道，我每天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家里所发生的一切，我是真的疲惫了。
最后当然是我们三个人共进晚餐了。
冯睿的妈妈忽然找我，说有事跟我说。
我很害怕他会来，但是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你错了，就是为了天意，我才不能嫁给你。天意是我必须要守在冯睿身边的理由。”
三少若有所思，说：“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回头我问问晏希儿那天愿意不愿意做新娘。”
冯睿妈妈激动地走路打颤，一进屋一把抱住冯睿，张口要哭。
“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知道我的难过。”
他又叫了一声。
我说不出那个字。
“吹吧就！对了，那个小R是不是也是你派来的？”
比如我为何要答应嫁给冯睿。
他死了！
是啊，谁不喜欢钱啊。
每一件礼服都很好看，我选了两件婚沙两件礼服。
直到有一天，小R失神地望着我，很久很久。
冯睿看了看他妈妈，说：“妈，发生了什么事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在冯睿父母家里让他们这样照顾我，现在我是个孕妇还有理由，等孩子出生后怎么办呢？
我和冯睿都没有举杯，然后三少一个人一饮而尽。
在连续不断地抽完了一整条烟的夜晚，我长叹一口气，最后做了决定。
“真的可以，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吧！”
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为我买的领带的钱。无论如何，我不想欠你。即使那条领带不在我手上，或者我也不会戴它。”
她非常希望我会生个儿子。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注呢？
我信不信重要吗？
天那，我还没有正式拜见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
为何曾经总是视而不见？
大概又是小R说的，三少知道我已经生下天意的事，来医院看我。
我确实有些期待。
我跟着下车，然后跟着冯睿走进店里。
冯睿的父母也希望能通过这种形式来冲喜。
一开门，三少站在门口。
我没回答。
拍摄的最后一天，三少说请我吃饭，说是要感谢我这一个月的努力。
冯睿本来已经剩下的一丝生命就要耗尽了，此时忽然就将那一丝生命留了下来。
“杨导出事了？什么事？”林小陌问。
三少略略一想，说：“好！就这么办！无论如何，先把电影完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三少你真狠，你留下这么个姑娘在我这里就算了，你还打电话叫冯睿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欣辛摇摇头，说：“不一样的，你不懂。”
然后三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对我说：“其实，我知道孩子是谁的。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点头：“怎么，你认识？”
我确实有些迟疑，如果三少留下了，那么欣辛住哪里？
休息的时候他在我端杯水站在我身旁，说：“我叫小R。”
我还没到家，欣辛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真是有股转身回去的冲动，看看他是不是眼里有泪，或者他是不是脸上有忧愁，为了我们再也不会继续的感情纠葛，为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彼此表白心迹的未来。
我说：“他今天结婚了，他给我发信息来说他结婚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和谁结婚，更加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过的幸福，我只知道，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我其实真的很不想他结婚，五年不见了，他的样子还时时在我眼前，冯睿，你明白吗？你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可是真的注定不是我的了。也许从今往后他就会换了手机号码，从此天各一方，我有我的海角他有他的天涯，再无瓜葛了。”说到此处，我实在忍不住，落了泪。
我的眼泪落在三少的怀里。
小R耸耸肩，说：“也许因为我不喜欢女人的缘故，在我眼里，你除了漂亮，真的没有其他让我觉得可以让三少如此爱你的地方。可能这就是爱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为何。”
“欣辛，我们再开个店吧，服装店，量体裁衣。”我对欣辛说。
当初对三少就完全不是这样的。
三少叹了口气，说：“我刚才那样说，你不介意吧？”
但是他不会明白我下这个决定时的无尽的忏悔。
三少一出门，冯睿立即拿眼瞪我。
“那我就等到永远。”
这确实就是一个谎言，既然是谎言，就要承受谎言被揭穿之后的结果。
我对欣辛说：“麻烦了。”
“可是我看到的他，对我只有冷漠。”
很意外的，我和小R成了好朋友。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结婚这件事放在眼里，根本就觉得我连和他们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笑了，说：“小陌，但是有一点是最重要的，你们杨导不愿意娶我啊！”
我只能摇头。
我叹口气，说如果有来世，我要做丑女，或者，平凡的长相，平凡的生活，再也不想着去追求什么自由啦未来啦梦想啦世界啦之类的没有用的东西。
即使听到答案，她还是惊慌失措，她的脸上全是泪痕。“孩子没事就好。我已经没了儿子，我不能连孙子都没了。”
我很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忽然轻松了很多，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做了决定，对现实不再迷茫了。我说：“没有，我只是在安心养伤，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也算是一个儿子最后能为母亲做的了。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这真的是冯睿的孩子，我也希望他是个男孩。
“你回去吧！”三少和冯睿几乎同时对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在三少说了这段话之后我真的不忍心再说这种已经有人要我了的话，因为那个人不是他。
他说：“我结婚了。”
当所有的故事进行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知珍惜的人，才真正明白所谓的幸福之所以没有眷顾我是因为我自己把它推的很远。如果我可以珍惜冯睿，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短暂，但是我相信，那短暂的日子里也一定有幸福。就像当初一样，如果我可以珍惜三少……
三少笑了。
我有点开始明白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了，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棋子，然后他们各自看着自己的输赢。
我还是说好。
我笑，说：“我要的不是原因和过程，而是结果。”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冯睿从来都没有向我求婚过。
三少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我接着说：“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我随口开玩笑说：“我又没儿子。”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想到我是有女儿的，而且还是和三少的女儿。
“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我气得摔了电话。
“不是不敢，是不去！你不要试图在这个时候控制我！到时候把石膏敲掉自己逃走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很坚决地对冯睿说。
信息里还有一张照片，是三少的婚纱照。
冯睿的妈妈抱着孩子笑着说：“真像她爸爸！”
“人家去网上发帖了，说你潜了人家，说是答应给她女一号的角色，结果睡都睡了，她却什么角色都没捞着。”冯睿说。
我知道，如果有泪水，今天的告别就会告吹。
“哦？是哪位？”
只是我真的在赎罪，现在她竟然又这样宽容于我，我更加无地自容。
“不用保姆了，我来烧吧！”三少忽然端着一个便当盒站在门口，“汤还热着，赶紧喝吧！”
然后我听见冯睿轻蔑的笑声。
我本想说，我也很少睡得这么安稳，但是我又怕这样三少会觉得我们是惺惺相惜的，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和谁？”我问。
我关上门，说：“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定好新娘是谁，看来明天会有些麻烦了。”
冯睿很焦急的口吻，说：“亲爱的，明天的婚礼不能举行了，要改下下个月。就是说还是按照我之前定的日期举行。”
我回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他呢？”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说：“要不我吃斋念佛一个月，告诉冯睿我在结婚前为他祈福，这样你说我可以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吗？”
“我信！”我说。
我抬头看他。
冯睿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机器显示他的呼吸还在，他的情况还是和以前一样。
当他拥抱着我，当他的嘴唇吻向我，我就已经是他的俘虏，至于冯睿还有关于明天以及以后的种种，暂时就全部不要管了吧，即使这两个人的时光只在这激|情的十分，醒来又是冷漠的现实，那也就享受这短暂的时刻吧。
我没说什么。
这些年过去，我开始麻木自私不知进取，如今还连带害了冯睿。
我完全不知道三少想干什么，他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和冯睿过的不顺畅？
小R很潇洒地就走了。
“可是男士的课程好像和女士的课程是不一样的。”我说。
就算他不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过去依然在那里，在我的岁月里，在我的生命里，在我驱赶不走的记忆里。我这种想法真的是自欺欺人。
我很羞涩地笑了一下。
冯睿立即说：“没问题，就下周三。不过是重新印点喜帖。我看今天顺便就去把婚纱照也拍了吧。”
我一愣，没等我说话，冯睿却已经接过晏希儿手里的汤，说：“当然是我来了，江暖可是我女朋友，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你知道，何必问。”
“那起码也要等到下周三之后吧！”冯睿的声音很大，怒气分明多了几分。
我最后一次决绝地拒绝了三少的求婚。
“不介意，你说的是事实嘛。”
三少说完这句话将我放开，眉头紧锁，但是又带着冷冷的笑意，说：“我本来就打算好要与你纠缠一生。我不娶，你也不许嫁，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懂吗？我喜欢看到我们这样的结局。”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他是谁。
我赶紧低下头，连去猜他是什么意思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表示这种事真的没有什么可兴奋的，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更何况我的这座坟墓里连爱情的死尸都没有。
我又抬头去看那女孩，仔细地看那女孩。那女孩清纯的样子像一汪水，清澈透明，惹人怜爱。那女孩和我像吗？是不是很像？
于是他回国。
嗯，还是嫁给冯睿要好一些。
订婚？谁说了要和他订婚了？他根本不是我想要嫁的人！
“嗯，你真的很开明，如果是我，我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三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有些犹疑，冯睿的父母还没有完全同意我们结婚这件事让我有了压力。
冯睿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他妈妈说：“是你请来的新保姆吗？”
我沉默不语。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赎罪。虽然我知道三少心里有多苦，但是我没办法为他解决。我希望他忘记我，忘记曾经的一切，就当我只是他生活中的泡沫，如此吹散了，他另外遇见一个姑娘，然后好好的生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三少已经走了。
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拍戏拍的特别不顺的时候三少也会发火。
但问题在于，就算此时我说要嫁给他，他却也未必答应我。
“所以说你这个女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长进，结婚才是你的人生目的吗？”
我对欣辛说，这次我又有了更重的代价，我欠的太多了，太多了，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还结什么婚呢？”
而爱情，我相信我曾经有过。
我看了一眼三少。
爱情？
“冯睿，开明好啊，说明你还相信爱情，因为有爱情才会什么都接受。我老了，心死了，爱情？不过是个玩笑。”三少忽然说。
这肯定只是说给我听的。
小R走了之后我笑着对三少说：“风流债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医生已经宣布冯睿成为植物人这个事实的时候，冯睿的妈妈依然不死心，她说是我和孩子唤回了冯睿，就一定能把他完全叫醒，她叫我每天都去和冯睿说话，陪冯睿聊天……
至于甘心不甘心那回事，谁在意呢？
三少起身准备走，留下一句话，说：“过几天，当你无处可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冯睿的妈妈才不是那么好骗的。据说她已经去做DNA测试了，用这孩子的血液和冯睿的头发。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你是不是应该想想要怎么办？好了，我走了，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你没看新闻吗？说早上他自杀了。”
“你和三少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你要么选三少要么选冯睿，你不能两边都想抓在手里。”
这几年因为忙于挣钱，天意和冯睿妈妈确实比和我亲，如果要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自己选，她大概会选和奶奶在一起。
我忽然朝他一笑，笑完才发现头昏沉的厉害。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三少停了下来，说：“难道是……”他想说冯睿。
不等别克男开口，欣辛连忙说：“那就这么定了！”
但是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很应该去做。
冯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的话一语双关，我笑笑，说你这个大导演我聘用不起。
我叹了口气。
一切都清晰了。
我闭上眼睛，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晏希儿非常体贴地上前接过三少手里的汤，微笑着对三少说：“看不出你这么细心，而且还会做饭。”
但是这样一来，本来冯睿的妈妈对这件事非常怀疑，如今竟然将信将疑起来，而且一定要做她要做的事，清清楚楚地证明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假如冯睿能醒来，他怎么责罚我的下半生都可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三少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顿悟。
我看着三少，不知道他那么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为我一生不嫁，原来是假的。”
“怎么？你不敢？”
我看着三少，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里是不是有恨意或者敌意，但是此时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心如刀割。我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能够还给他的。
“你不是要和冯睿订婚吗？在你住院这段期间，他几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连喜帖都发了。我也收到了一张。我以为你关机不接我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
手机刚刚一开机，就接到了三少的电话。
我伸手想给他擦眼泪，但是他躲开了。
“不算晚啊，挺好的事！”鬼使神差的，我就说了这么一句故意刺|激他的话。
欣辛问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果真就像欣辛说的完全没有结婚的状态，因为我忙着我的瑜伽课程，每天沉迷其中。
所以说劝人这种事真的毫无意义，悲伤就在那里，爱情就在那里，不是你说这没用啦你不要这样啦就可以解决的，你可以分析问题，但是你不能降低情感指数或者增高情感指数。
冯睿妈妈唯一不高兴的一点是看到我继续工作，她说希望我时时刻刻都陪着冯睿。
我看着三少，他俊逸的面庞仍旧是让我心动，然而生命里总有一些因为责任而必须要割舍的部分。
可是我的发件箱里明明有那条发给三少的短信。
三少躺了下来。忽然笑了。
我把欣辛留在那个别克男那里之后开着车忽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我随便应了两句，想了想说：“刚才有个朋友来看我，说这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冯睿，说是像我。”
欣辛这几年确实变化不小，有时候欣辛这样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会觉得子燕还在我身边，只是欣辛比子燕更加聪明，子燕傻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明白，而欣辛却是什么都看的明白了。
但是我真的，就这么就答应嫁给冯睿了。
因为那个男孩是三少！
“我说的不是这个。”
欣辛疑惑地问：“孩子真的是他的吗？”
其实我也不懂。
三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他笑了，说：“看来，也许还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一惊，问道：“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答应了的。”
双头都裹了纱布，不同的是右腿的纱布里是石膏，右胳膊也绑了纱布，上面还有血迹，头上纱布也紧绷绷的难受，我看不见是个什么样，大概也不会好看。
欣辛急于开始她到这个城市的第一段艳遇，我不清楚原因。
“嗯，那个帅哥送我过来的。我本来还想跟他吃完饭和你一起去喝点小酒的，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咦？这位帅哥是？”欣辛看着冯睿问。
“那时候，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我把你当兄弟嘛！你看，你把我逼的我现在都不去酒吧喝酒了。”
年轻人，忙一点总是好的。
他总是有很奇怪的理由。
这时候我会偷偷问林小陌一些关于他平时生活上的问题。
其实这时候我真希望他抱起我奋不顾身地就往医院跑，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只有干眼看的份。
“下个月9号。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冯睿说。
我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
冯睿妈妈在现实面前一再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三少说开工之后，我将要整天整天地和三少在一起呆上一个月。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开心。
我叹口气。
刚刚还和欣辛在为三少和冯睿的事纠结，一转身，三少就又给了我一盆冷水。
或者是不是想要发短信这件事只是我的臆想。
我心里却在嘀咕，如果我回去告诉欣辛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她会笑成什么样？
可是老天爷如果惩罚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啊，我罪孽那么重，为什么我好好的，而本来就是受害方的冯睿却要严重？
“你都想好了你还问我你是对是错干什么？”
“看来，我真的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佛门清静，你去不去啊？”欣辛开玩笑说。
他忽然问我：“你没吃惊？”
这时候三少忽然伸手，帮女孩把额前的发理到了耳后。
可是冯睿的妈妈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我猜她带来的人大概是个医生，冯睿一定认识，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地要我走。
到底是要怎样疏离才会有这样的询问啊？
不光是女人，是个人都是这样的，总是认为别人手里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别人的生活一定比自己舒服，自己正在品尝的味道一定是世界上最苦的味道。
如果你有过那样的经历：在商场里看男装或者男士用品，然后心里想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在不在身边爱不爱你，只要你是全心爱他的，这时候你的浏览就带着心满意足的炫耀一般的幸福感，如果你再掏钱去买下它们，你会觉得你爱的那个人就在你买下东西的那一刻就像那样东西一样属于你了。
小R看我不说话，说：“怎么你没明白吗？你好事将近，你还没明白？哦，也许你还不知道，因为我昨晚才知道的，他说他决定娶你。”
“你看，你又自私了。你就是因为自私才使得冯睿有了今天的结果，现在你还要继续自私吗？如果你真的为冯睿想，你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其实在我看来，他最需要的根本不是你的补偿和付出，他需要的是彻底地忘记你。”
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我从未见过。
“如果将来她长大了，所有的人都发现她真正的父亲是谁，你要怎么办？”三少的话我很明白。
就当三少没有回来吧，就当冯睿没有出现吧，我还是好好过我的日子吧。
我去找到三少，将冯睿的意思说了一遍。
真的就这么贪图这最后的欢愉吗？
最后仍旧在帮我的又只剩下林小陌了。
“你说，你信不信？”三少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我们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始？
“你告诉我，你到底心里还有什么？如果是因为我，我来帮你解开。”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其他的事是什么事。
遇见他是因为他就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和我一起学瑜伽。整个教室里就他一个男人，但是他的身材却好于其他女人。
我怎么能不懂呢？
不过真喜欢这些日子里的快乐。
我心里有些害怕。
现在我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可怜了。
有时候他在忙，我和其他工作人员聚在一起聊天。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刚才那个老中医，从我记事起就给我们家里看病，从来没出过差错，你这种事，他是不会乱说的！就算你没怀孕又怎样？丑事你都做了！”
三少应该是想让我通过电影来体会他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是如果是三少骗我的呢？他会不会故意想让我寝食不安心神不宁？
很显然，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不过三少已经不在了。
“可是如果一直一直失眠，身体也一样受不了的。”
欣辛开玩笑说像我这样的去教人家瑜伽会把男人也都勾引来学瑜伽了。
“嗯，是啊。不然谁会那么快的知道这个新闻？而且我还很专业地配了张照片呢！对了，你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个新婚礼物吗？”
但是林小陌说话的语气又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永远不醒呢？”
这个我确实不能。
“你闭嘴！”我和冯睿一齐转头对三少说。
“能不能不喝酒？你一直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不敢转身是因为我不想他看见，其实我眼里有泪。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我只知道杨枫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没想到三少的妈妈也不在了。
“不会，我父母都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你要相信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说话的档次。”
有时候你爱他，你就不能容许他知道你的任何的缺点，或者你完全不能容许他看轻你。
然后我对三少说：“我在瑜伽馆遇见一个男人，叫小R。他喜欢一个男人，一开始我确实觉得挺意外的，后来想想，都一样是感情，只是对象不同，这种感觉应该是一样的。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三少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很轻蔑的神态笑了笑。
周二的晚上。
我想起夜半的时候他忽然紧紧抱住我一边呢喃地叫我的名字一边亲吻我，脸上竟然有些火辣辣的感觉。爱情会让一个女人重返少女时光，心里每一寸都是羞涩。
后来我竟然说起了三少。
如今，我不能再天真了，就算我在再次遇见三少的时候曾有过天真的想法，可是现在，我该清醒了。我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好好努力，再世为人。这种勇气只有自己给的了自己，所有的人生也都应该自己去面对。
可是，问题是，就算他给的起，我要的起吗？
冯睿的车开的很快，林小陌的声音和身影一转眼就消失了。
但是听见她说她已经没了儿子，这句话我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看是你怕你自己心里一团糟吧！哎。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朋友在玩什么，就不能全部讲清楚吗？要在一起的就在一起，不要在一起的就不要在一起，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有这么难吗？”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她。
“冯睿怎么样？”我问医生。
我不知道三少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真心实意地来看孩子的，他说的话不管是冷的暖的，都是叫你疼的。
我清了一下嗓子，说：“我是真的真的，很认真地决定要和你结婚了。所以，我也希望你也能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纠正小R说：“我的丈夫是冯睿。”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永不再见，我忽然想哭。
我当时望着冯睿，这话一听就明白了，冯睿一定是骗他爸妈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的爸妈才只好退一步答应我们的婚事。
“那怎么照顾我？”我奇怪地问。
我是如此怀念。
因为我爱他，反而不敢接受他。
欣辛说我真狠。
我愣了愣，擦干眼泪，说：“我这样去见她合适吗？”
“你还会害羞？你还会害羞？”三少一边说一边像个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再一次，疯狂一般地向我袭来。
“那我先走了。”三少说完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只对欣辛说了句欢迎你来的话。
我很不客气地伸出胳膊，因为我已经事先说过真相，也不怕结果。
别克男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样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冯睿：“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还有一个月。
只有你真心喜欢一个人而且不确定对方是否喜欢你自己的时候才会对质问这种话这么小心谨慎，不敢看对方是因为没有把握。
“不，是男人。”
“哎呦，不错，齐心协力！”三少还在开玩笑。
那个和三少在一起的女孩竟然在。
我是这世上最不该活着的人。
冯睿好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晏希儿，他诧异地看着晏希儿和三少。
天意一天天的越来越可爱，这个孩子确实让冯家的悲伤渐渐减少，渐渐能听到冯睿妈妈开心的大笑，冯睿爸爸有空的时候也会陪着孩子玩，这个孩子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失去冯睿的伤痛。
“我干嘛要竞争啊？”
忽然想起之前在欣辛的服装店的事。
我撒谎说：“早忘了。”
能让他难过，我就觉得已经在心理上得到了补偿。
欣辛转过头来看我，摇摇头，说：“你错了。是后一种幸福。等到那个人不在了你才会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即使他不爱你也好，只要你还能有机会看见他，只要你还能知道他过的还不好就已经是幸福了。他不爱你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爱他啊！”
不过再一想，欣辛才不会那么傻，她可以去酒吧或者去酒店，自然有她住的地方。
有一次午饭时间，他顺手将菜里的一块肉夹给了我，说：“礼物不大，但是确实是很感谢你的努力，竟然演的不错。没想到第一次演电影还像模像样的。”
在他们的父母面前，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我一愣。
“你可真荒唐！”我说。
我一愣。“订婚？和谁？”
三少和冯睿都看见了我，他们也都没有说话。
小R说三少究竟交了多少女朋友他都数不过来了，最长的一个是一个月，其余的几乎全部一周就拜拜。
我住院待产的那天，是三少的电影上映的第一天。
如果他愿意那你愿意吗？
“和你开玩笑的。其实这个新闻不能作为你的新婚礼物也没什么，因为还可以为了电影炒作一把嘛。另外也是冯睿逼我的嘛，如果他还是拒绝你来出演的话我会继续报新闻，江暖嫁入豪门之后没有人身自由，连之前签好的合同都要作废……”
我还没回答，欣辛就说：“好啊！非常乐意！”
很不幸，三少就是那个部分。
冯睿妈妈赶紧叫过天意，说：“你女儿，看，这么大了。天意，快叫爸爸。”
“哦，我身体不错，开机你随时通知我就好了。”
有钱真是什么都好办。
冯睿不说话。
如果冯睿有什么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三少立即就明白了。
三少手里连把花都没有拿，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和我说类似于结婚这么重大事件的样子。
我知道，他不想听声音。
“你的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或者他喜欢你。”
就在三少电影上映的第二天。
他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毛绒狗熊，他将狗熊放在我床头，说：“你夜里可以抱着它睡。它一个人多孤单啊。”
三少呵呵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说：“昨晚累了一夜，我今天睡了一天，男人真是女人的消耗品啊。昨夜真是被你折腾的够呛，想我这年纪轻轻的，要是年纪大点，怎么吃得消……”
渐渐，已经不是我的故事，我也完全不知道我是在演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怀疑这是三少的恶作剧，他让我演的原型其实是他自己。因为女主角是一个对男主角痴心到可以放弃生命的人，她用一生等待自己的爱人，痴狂到伤害了自己而不知。
“是的。”
小R说，从此以后，一直到三少在外的所有日子，他都是那么孤独地度过。
“很多人都说他是病死的，说他生活太糜烂，最终病死了也是活该。可是我知道，绝对不是病死的。他是一个非常懂得女人懂得玩乐的人，他绝不会让自己死在女人的床上。我想，应该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处理了。”欣辛说话的时候眼神落寞，就这么看着远方，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我知道了她这几年如此颠沛的原因。
我话还没说完，三少接过去说：“像个孩子？这么多年，你还有其他的形容我的词没有？你看看，有哪个孩子会长我这样的胡子？有哪个孩子有我这样的眼神？我眼神里都是刀疤，你看的见吗？”
终于要结婚了。
冯睿看我试衣服的时候说：“就算是为了显摆，我娶你也是娶对了。就算只是娶个花瓶，我娶你也是娶对了。”
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嘱咐林小陌不要跟他的杨导说这件事，也不要跟冯睿说这件事。
我心里骂了句该死，原来是欣辛出卖了我。这个家伙肯定老早就开始向冯睿报道我的思想动态了，所以冯睿现在才有这么一招。
真乱！
“不不，暖，你要清醒一点，你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继续将你人生下面的所有日子都过成错误。如果有一天他醒来，当然，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他还爱你，他会因为自己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而自责，自责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我想你不应该再折磨他了。如果，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爱你了，那么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零。你看，不如你现在好好的生活，将来不管是个什么状况，你站在他面前，都还有力气面对他。”
欣辛一看见我就大声喊着恭喜，然后又一脸落寞地说：“真没想到，我还能看着你结婚。”
这样的小雨天，真是适合一个人怀旧，一个人悲伤。
“看来，我还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能怎么办呢？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着冯睿笑。
她说完竟然从包里掏出纸笔写给我看。
因为听林小陌说三少夜醉的事，我有好几个晚上都是在三少那里陪着他过夜，一整夜过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以为欣辛睡着了，谁知，她竟然回答我说：“我连自己的对错都分不清楚，怎么分清楚你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和三少……绝对还是有戏。”
“怎么回事？我打他电话不接，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冯睿问。
我说，一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去到哪里都是没有区别的。
林小陌说他之所以辞职，最主要的原因是杨导在上一部影片结束之后迟迟没有动静，他完全不知道杨导到底要干什么，反正一点也看不出像是要另外大干一场的样子。
每当天意生病的时候，我守在她的床前一边看着她一边还要画图稿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一种深深的亏欠感。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
“是你后悔了吗？”冯睿看着我说。
冯睿见我半天都没回应，继续说：“你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订婚典礼你甚至可以不来，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没有你的订婚典礼要怎么进行下去。另外你想想看，以我的身家地位，各大报纸一定争先报道我们订婚一事，而且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八卦版和新闻版两种稿件，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没有你的订婚典礼是怎么生米煮成熟饭的吧！嘿嘿，你仔细想好了，就算你不答应我，你也已经不能再嫁给别人了。哦，对了，我还对外界放消息，当然，这消息放的是很有讲究的，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关于江暖利用迅速怀孕而达到嫁给冯睿这个金龟婿的目的。”
冯睿生气了，说：“杨导，我说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吧？你到底是对她真的怀恨在心还是余情未了？你这样做叫我这个江暖的准老公情何以堪那！”
他那么温柔，他那双温柔的手曾经是属于我的！可如今就在我的面前，他在关切地呵护着另外一个女孩！
小R总是劝我和三少在一起。
“你又不娶我，不嫁干嘛？”
终于出院了。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他，说：“你可真阴险啊。”
“没事的，欣辛，我们还要好好生活下去。有时候，有的人不在了，但是你明确地知道他是爱你的，即使他不在了，他的爱还在。可是有的人还活着，你却不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爱你，或者你根本就清楚他不再爱你了，还傻傻给自己找理由去等。你说，这两者哪种幸福？显然是前一种。”我对欣辛说。
会不会杀了我？
但是他不愿意说他要和我在一起，他心里所想和我一样，享受这样的时光，即使是短暂。在这样短暂的时刻里放松自己的情感，真真实实。
“那么……请你把请帖也给我一份吧！”
“我有没有睡过她你怎么知道？”三少问道。
小R看了我一眼，对三少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再喜欢这个女人了！”
真是荒唐，爱和恨这两种感情是完全不能抵消的，他们独立存在，如果非要说有联系的话，那就是爱的越深，会让恨越深。
医生们看着冯睿身旁的仪器，惊喜地以为奇迹来了，以为希望来了，但是，此后再也没有起色。
我忽然想哭。
我站在三楼电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将冯睿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还是下周三之后吧！”
他说：“我走了。”
拍摄的进程进行的很顺利。一个月的时间眼看就要结束了。那些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看三少忙碌的侧面的时光也渐渐地稀少。
我真是典型的被爱情冲昏头脑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的人，这一醒只惦记着三少怎么没在这个女孩又是和三少什么关系去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状况。这时候听这个女孩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看看我的身体。
欣辛去旅游了，她说本来来这里就是想让我陪她，如今我不能陪她，她不如继续游玩去。
冯睿的理论我第一次听说，但是像他这种人现在能想到结婚已是很难得，根本不用去想他会心甘情愿地和谁一辈子。但是他没有为了说好话给我听而骗我，可见他确实是认真的。
三少拍片子的时候身上所显现出来的那种男人味和理想主义尤其迷人。他微微笑般若有所思的时候眼神在不经意间看见我，会笑着叫我一声。
三个月前，他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永远都不能重新认识，因为我们没有机会重来。我们也不会擦肩而过，以为如果我看见，我会转身离开。”
我接受了他们。
忽然想去喝酒。
小R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想要一个同志来做闺蜜。小R在心理上是女性，但是他完全没有女性的八卦，他心里藏着你的秘密就会一直藏下去，而且他有时候会比女人更懂女人，他和你分享心情的时候，你总是惊喜为什么他那么明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有点积蓄，你那里如果现在需要钱也跟我说……”
我知道她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才会将这份感情都放在了天意的身上。
我觉得我们这样针锋相对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时候冯睿忽然来了，他说：“我愿意，不知道杨导介意不介意？”
我当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感觉我完全摸不透三少了，他下一句将要说什么话，他下一秒将是什么表情，都是变幻不定的。
欣辛的话让我也笑了。
“别瞎猜。”
我心里一凉，好像才刚刚意识到，三少原是如此恨我的，这恨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只是之前我一直一直在欺骗自己，仗着三少曾经对我的爱来骗自己，以为爱和恨是可以抵消的。
三少态度的转变让我很惊讶。
我当时惊的一句话都没有。
但是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我舍不得。
我摇下车窗，对他说：“放心，我不会逃的，我是想把车靠边停，不要影响交通。”
“拍片的事，想问你身体如何了，过几天要开机了。”
我真的不懂。
欣辛看着我，大概明白了一些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在说明她有多么没底。
还好。
我看着呼叫显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冯睿一点不着急，一点不惊讶，说：“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就想着结婚吗？嫁给别的男人也是嫁嫁给我也是嫁，你倒不如赌一把，也许嫁给我真的是你不错的选择。我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在乎你的过去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成色还十分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爱你愿意娶你，你说你还挑三拣四的干嘛？你不就是想要一辈子吗？我给你一辈子，我给的起。”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那么至少证明，你不讨厌我。既然你不讨厌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冯睿很自信地说。
“可是……这不是我想选就能选的问题。三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我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乱了。让我好好想一想，也许，我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我想了想，安慰欣辛说：“他已经走了，他这一生都不是属于你的，可见你也不是属于他的，你应该重新好好生活。还有爱情呢。”
“不是，是到了。”冯睿说完下车。
“你进来！”我有些恼怒地说。
欣辛沉默。
就这样过了五个月。
我看了看欣辛，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别到时候弄的一团糟。”
我当然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做设计这一行，在我完全不懂设计不懂衣服的时候我学会了设计衣服，那么现在我完全有理由可以做一个好的瑜伽老师。
“你还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新闻……不对，这新闻难道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三少的语气应该是试探的。
“那你请回吧！”我很不客气地说。
有时候真想就这么算了，今生无缘的人，再见面又如何？如今是这样的场景还不如不见。就算杨枫已经不在人世又怎么样？如果他爱我，就算杨枫在他也会疼我宠我和我在一起，如果他不爱我，就算全世界所有知道我过去的人都消失，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也不会在乎我的伤心难过。
我对小R说，我确实是一个不值得的人呢。
小R当时听的义愤填膺，立即表示要给三少找好多好多姑娘，小R对三少说，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爱，你就会忘记之前那个姑娘了。
我重新躺下，轻声说：“我估计是要残了。”
他将我抱起，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我，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都已经心知。
冯睿嘴角轻蔑一笑，说：“你把人睡过了就说不记得了？杨导你这记性实在是不好啊。”
三少将孩子放下，说：“好，我明白了。如果我的女儿在冯家那样的条件下长大，应该会比跟着你或者我都好吧！这真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我点：“开工可以，但是要等过了下周。我下周结婚。你会来吗？”
“要不，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
女人最实质的归宿不是婚姻，而是爱情。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吗？”
我还在想着怎么和冯睿解释这个事的时候冯睿追命似的电话就来了。
这时候冯睿接了个电话。
冯睿的妈妈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抓紧结婚吧。”她说完就走了。
既然你要走，你何不一声不吭地走？把这个女孩也带走，也不要叫什么人来！
小R说后来有一天半夜，三少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才能睡着。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伸手给了他两千块，说：“就划了点皮，这个钱应该够修补的了，责任在我，我没话说。你看这样如何？”
林小陌来电话说三少把冯睿打了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都这么大人了，谁还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欣辛说我这个这么现实的人一下子不现实起来了，说我完全可以给他们家生了孩子之后就开始自己的生活，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吧。
我抬头看三少，不知道如何回答，冯睿能不能醒来真的是一件比虚无还飘渺的事，我只好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决定。今天只是想请你喝酒，然后我们就彻底再见吧，真的，你走吧。现在，你知道我是走不了的了，所以我很自私地请求你走，我只要看见你就会想到我所有的罪恶。其实，就算冯睿醒来，就算他说原谅我，就算他放我自由，我都没办法再面对你，我一看见你就会看见我自己身上所犯的所有罪，你说，我怎么和你在一起？我难道要每天都不断地重复地告诉自己我到底是个多肮脏多罪孽深重的人吗？”
“太好了，看来你是要来参加了？”
所有人都齐声回答：“不愿意！”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迎合，很木然地站着，说：“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再过几天我就是别人的老婆，你也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他看见我在，还开玩笑说可惜了一个晚上。
我没有回答林小陌的话。
三少的话听不出来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实意。
“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你做个全面的体检怎么样？”
林小陌给我联系了好几家有需要的公司。我开始没事的时候思考服装的风格。
“走吧，不要跟他多说。”冯睿说。
冯睿一惊，然后马上欢呼：“这个主意好！其实我之前也有这样想过，但是，你知道，你那个坏脾气……订婚典礼准新娘不出场我还有办法应付，结婚典礼新娘不出场，那我可就糗大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放心吧，我会重新安排，一切都不是问题。另外婚沙礼服我一共定了十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试试，还有化妆师你也来挑选一下，其他的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只要负责当天到场就万事OK了。”
林小陌说这样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都这样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冯睿一边说一边去翻我床边的那些购物袋，“还真能逛，买了这么多好东西。”说着，他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了一条领带，然后看着我，说：“竟然是真的！”
三少轻笑一声，说：“如果我告诉你，冯睿是我和打赌才娶的你，你还会嫁给他吗？”
“这是真的吗？”冯睿的妈妈看着冯睿。
“哦，你说他啊！他有事先走了，不过他打电话给冯睿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太好了，冯睿应该马上就到了。”
“你多大了？”我问那个女孩。
冯睿说：“才刚怀孕，能把的出什么啊？”
我心里，明明爱着的是三少。
仔细想想，冯睿对我做过的一切，他冲进我家里怒气冲冲地责怪我不学好的时候，他给我送花的时候，他给我买衣服的时候，以及我被绑架时候他的紧张……他真的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什么都没有给予他，我几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娶我，然而就这样，他就因为我丢失了活着的权利。
我说完没有理三少，离开了。
冯睿已经被接在家里，而我作为他的妻子负责照顾他。
三少说：“不管我怎么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想想，你还是我的入门老师呢。”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如果我告诉她说孩子不是冯睿的，而冯睿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才出的事，她会不会吃了我？
她看着我，说：“很简单，很传统的办法，让这位老医生给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我已经有很久很久，具体多久？一年还是一年半？都没有收到三少的消息了。
一时间毫无目的。
大概是因为听说了杨枫的事，我心里多少有些伤感，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杨枫还是因为杨枫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看着欣辛，佩服地说：“你也成熟了。”
如今，他问我信不信他。
这种没事就毫无芥蒂地逗逗嘴皮子的事真是太让人留恋了。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如果真的可以，不结婚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那一刻，我想打电话给冯睿，告诉他，我不要结婚了，我不要嫁给他，我要为三少单身一辈子，随时等他娶我。我要做三少一辈子的情人，随时等他来爱我。
“看来男人都不太在意他娶的女人是不是爱他这件事，尤其是像你这种男人。是不是因为你真的什么都有，所以毫无畏惧？”
这样也许可以了结所有的罪孽。
林小陌到底是和从前的三少不同的，没有人能像三少那样爱我，再也没有了。
“江暖答应过我的事，我想她应该会兑现的，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请的助理是小R。
因为把精神高度集中在三少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是在哪里，忘记了身边是什么地方，就这么倒退着，然后一脚踩空……在我从楼梯电梯上滚下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疼痛的。
“你傻啊？像冯睿那种什么都有的男人，他不是真的爱你他娶你干什么？而且还是他父母都不同意的情况下。”
冯睿说：“说什么呢？这种话也信！”
我说，好，我去。
但是我为什么要留下三少呢？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那辆别克车的主人下了车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地就朝我的车走了过来。
林小陌看见冯睿的时候满是敌意，然后气哼哼地对我说：“原来你不是真的不结婚，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对象。”
我笑说我可是你的情敌。
少卿，老医生笑着对冯睿妈妈说：“恭喜，从脉象上看，确实是有了身孕，如果你还想进一步检查，还是去医院吧。”
一是我真的是受够这样的自己了，二是三少确实让我对过去对他对那份惦念着的爱情死心了，三是，也是最重要的，其实，我想用另外一个样子来让三少难受，当他发现我已经不爱他而且在没有他在身边依然过的很好的时候，他一定会难过的，我有把握，他会难过的。
可是我真的没打算送给三少，只是看见了觉得合适就买了，也许我只是要享受一下给三少买领带那短暂时光里的甜蜜和幸福。
我笑说：“你不知道，有时候好事一到我这里总是会变故，尤其是时间久了。我想还是早点办了比较踏实。”
“你定的女主角如今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开拍啊？”冯睿说。
我真的想一个人呆着，尤其是不想三少和冯睿都在这里。
我真后悔自己做了一个去商场逛逛的决定。
我点点头。
小R说，这样才公平，他不愿意看到三少总是知道江暖过的怎么样，而江暖却对他一无所知。
几乎没人理我，只有一个人对我说：“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办。”
冯睿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
我转身准备走。
其实情况没有林小陌说的那么严重，目前还算收支平衡，他只是怪我没有把挣得的钱拿来扩大规模。
就算如今的三少自己，他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爱我了。
我当然有难过，然而我身上所有的负担确实让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难过了。
冯睿紧张地拉着我的手，小声说：“这个不准的。不如，我们去医院再查一次？”
“你疯了！”我刚想过去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
然后我关了手机，并且勒令欣辛也关掉手机。
我从小R的话里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问世事，不谈感情，也不去想该怎么生活，以及生活费。
然而等我再看他时，他的眼里竟然已噙满泪水。
孩子就要降临了。
“是晏希儿？”我本能一般地问。
我笑笑说如今已经魅力不再了，也再也不想有那样的机会了，老老实实结婚过一辈子真的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我们等着别克车停好，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准备和他好好解决这个事。
然而实际上他还是对我这种无限量地补贴冯家有意见，他说一个女人这样下去是没有前途的。
“新娘不是我，你才会遗憾吧？”
手机上有三少走的时候留下的一条短信。
欣辛说我出院其实是她解放了。
“没关系，可以先拍其他人的戏份。对了。”三少看着冯睿，说，“让你女朋友拍那样的激|情戏你没有意见吧？”
我听见小R说三少那么乖，心里一阵难过。
冯睿奇怪地看着我。
“嗯，可是我长大了，拐弯抹角是长大的附属品。哎，我有点累呢。”
我木头一样地看着三少，事实总是在什么都错过之后才出现，就像是曾经两小无猜的两个人，明明有机会相互表白，可是却互相以为对方喜欢的不是自己而一次又一次放弃，直到多年以后再见，他抽着烟，说，其实当年我还喜欢过你呢，她开玩笑的口吻，说，其实我也是呢。然后彼此沉默，他们身旁的孩子都已经会叫叔叔阿姨了。
那就够了。
欣辛看着我，凄然地笑了。反问我说：“可是，你又怎么能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用完我的钱呢？”
有时候看着欣辛在我床边忙来忙去，或者一边给我削水果一边讲笑话给我听，我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等一下。”然后又是一片沉寂，我也默不作声。
但是最后我还是哭了。
天意的小嘴里已经开始有很多很多奇怪的词语不断地冒出来了。有时候一回到家看见冯睿妈妈牵着天意在客厅里踱步，看见她和天意的笑容，就觉得这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出月子之后冯睿的妈妈就让我和孩子分开了，她叫我和冯睿住一个房间，孩子和她住一个房间，另外也给孩子请了保姆。
我不敢想。
冯睿的父母开始完全转变对我的态度，我知道，这完全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二十二就不上学了有点可惜啊！”
确实是妩媚。
欣辛说我这种人就不应该结婚，如果结婚也应该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哪怕第二天就离婚，一辈子也值得，现在和冯睿结婚看起来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心有不甘的话，总有一天要出事。
“我……记不太清楚了。”
三少看了看孩子，对我说：“是不是非常像爸爸？”
他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愿意。
欣辛站在一边扑哧笑了，说：“暖啊，我已经预感到我到这个城市之后一定会有一段不俗的艳遇，你看这才坐你车多会啊，就遇见了这么一个帅哥！”
有时候爱情会让一个人懦弱。
虽然已经过去五年，然而知道这个消息我仍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和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我既然给不了他的不能阻止别人给他，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么被别人抢了走的不舒服。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她会怎么样？
想来想去，我还是给三少发了条短信，我说：“我要结婚了，这次是结婚。”
冯睿想举起拳头，我拉住了冯睿，对冯睿说：“他说的对，你现在后悔都还来得及。”
我心里乱跳着，似乎明白他将要做什么，但是又对他将要做的事迷茫，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我也诧异地看着那两个人，他们的对话在我看来简直是打情骂俏。
冯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我租了一间很大的房子，另外还请了保姆，外加一个钟点工的护士，各种条件我都尽量满足冯睿的妈妈，我知道到了她这样的年龄忽然开始要面对生活上的巨大转变，从一个万事不愁的富人到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穷人，她心理上一定难以承受，所以我尽量让她的生活质量不下降，让她还保有原先的优越感。
欣辛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三少很奇怪似的问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她很诚恳地说：“你还年轻，我们没有理由这样耽误你。冯睿的情况按照现在看来还没个指望，如果他就一直……我们也不能就让你一直守活寡，我知道我儿子疼你，如果有一天他醒了，知道我们这样把你留在家里他会怪我的。昨夜，我梦见他了，他对我说，妈妈你让江暖走吧。我觉得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不过，你走可以，天意是不能带走的，你就当你这辈子没有过这个女儿吧。”
也只有这么年轻的男人才会在马路上邀请和自己撞车的女人一起吃饭。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已经夜里很深了，三少酒力非常差，没几杯就醉，然后小R趁着三少醉了对他说他很喜欢他，三少没有听懂，只是对小R说千万别喜欢别人，一喜欢就万劫不复了。
冯睿笑说：“合适，非常合适，哭完之后楚楚可怜的，我妈妈也是女人，多少会有点恻隐之心。”
晏希儿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别克男下了车，朝我走过来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
我问冯睿：“你妈妈要见我你不是担心竟然是开心。”
三少听完，忽然将我抱在怀里，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头，低声说：“真的要嫁给他吗？”
我转头看见冯睿淌满鲜血的脸，一下子就吐了。
林小陌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
三少伸手过来拉住我的一只手，说：“既然无缘为何这么多年你和我都逃不出彼此的手心呢？你看着吧，如果这一次你还是选择逃避，终究有一天我们还是要互相面对。”
大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所以在礼仪结束后我就先去休息。
我只好不说话。既然把人生教到冯睿手里，那就让他做主吧。
我并没有问她到底是和谁约会，随她去吧。
我可不可以把希望寄予时间？
我看着欣辛，说：“你问你自己，是不是有这么难。”
有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就那么坐在他身边，我相信他所呼吸的空气里会带到我的气味，那样他就会知道我就在他身边。
我赶紧叫来了冯睿妈妈和天意。
可是再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了。
冯睿说完又看了一眼我的受伤部位，然后也走了。
就算他所有的话都是错的，但是最后一句是对的。
而且最揪心的是，他后来一看见我就脾气暴躁，说胸口很闷，不想看见我。
“最后一张了。”摄影师说完说了个好字就结束了。
可是我到底还在如此放低自己想争取什么呢？
他们总是只看到我的外表。
想来想去，我只好让林小陌帮我联系以前的客户，重操旧业，为他们设计服装。
做事的时候为自己做比为别人做要轻松的多，为自己做，即使不成功，失望的只是自己，为别人做，不成功，失望的是看着自己的人。
我恨恨地看着三少，说：“你走吧！如此绝情还说什么一生不娶！”
等到医生来，给冯睿做了检查，说冯睿除了因为长期卧床身体虚弱外其他一切正常。但是至于为什么不认识我这个问题要等到进行进一步的脑部检查，但是这种失忆情况对于一个经历了这么一场灾难的人来说也是正常的。
我说：“是冯睿的。”
林小陌走的时候说，估计要在医院静养一周。
为什么会忽然想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呢？
冯睿妈妈对孩子特别好，我相信她一定没有去做DNA比对，即使做了，那一定是结果出了错，不然她不会这样若无其事，而且对天意这么好。
三少很友好地跟小R聊天。
“没事，不是有我吗？”
可是……
“冯睿，其实我好想……”本来我想说，其实我好想去参加他的婚礼，然而此时我再次抬头看冯睿的时候，被冯睿的目光惊呆了，一时间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晏希儿。”
“有时候冷漠和恨都是爱的表达之一。”
还能为母亲一辈子的守望做一点事，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冯睿是那个人吗？
林小陌凑到我的耳朵上，小声说：“他晚上除了喝醉酒基本没其他事。但是我就见过几次，其他的都是早上去接他来上班发现家里满屋的酒气，有时候早上他都还没醒酒。但是家里真没女人。有一次他喝醉了，说要去杀了你。”
转院手续办的很快，仅仅两小时，我就到了另外一家医院。
后来三少接到家里的消息，妈妈去世。
可是我脑海里总是不断地出现林小陌喊的那句话。
“一路奔波也该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对欣辛说。
“杨三少？”
接着，他看着我说：“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我真的不是为了你而回来的。如果我是为了我，我一定不会有现在的矛盾，如果我是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这么早，我一定等那些痛苦和怨恨全部排解干净再回来，如果我是为了你，现在说要娶你的人就不会是冯睿。我回来，是因为我接到消息，是妈妈的死讯。”
我抱着他的时候一直在想他到底心里还有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那种沉迷的感觉，还有闭着眼睛冥想以及为了一个动作努力的感觉，那样的时候我会忘记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漩涡里，生活中的所有杂尘都沉落了下来，你身旁的一切都是干净的，你自己也是干净的。
我摇摇头，没说话。
她已经很多次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肚子用一种期待的语气说：“如果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那么冯睿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哭泣呢？
我试着去拨三少的电话。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这世上的所有谎言，最终都会被戳穿。我是来提醒你在谎言被戳穿之前想好退路的。”
“有谁像你这么笨？这商场里的可是有背景音乐的。你下次想打我电话就直接点，你向来不都是直接的吗？”
她一进来没有先问候我，而是用她以前的样子和三少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了，果然还是那么帅！澜清结婚了你该是知道了吧？看样子你过的还不错，面色红润，只是，眼神有点憔悴。”
“你想我吗？”他问我。
自打欣辛进来之后三少就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一开始对欣辛微笑了一下，他微微锁着眉头，好像有一些忧虑，又好像只是习惯使然，我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我又知道，即使在昨晚那样温存的时刻三少都没有说要娶我，可见，他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娶我。他也许永远都过不了他自己的那一关。
可是我不能成为一个完全靠冯家来供养的女人，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被扫地出门，就像三少说的，我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准备走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林小陌来做什么。
“不，我的目的不是嫁人那么简单，而是只嫁一次，嫁一辈子。哎，想要找到那样的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啊。”
为什么忽然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逛街逛累了？
“这个，你心里有数。”
如此一来，我在工作起来感觉轻松了很多。
“那么，只有恭喜你了。我会去你的婚礼，我要看着你到底是有多幸福，才能安心啊。”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小R跟着也回来了。
“我会在未来的任何一个时间里等你。只要你肯来，无论你何时来，我都等你。只要到时候你不嫌弃我……等天气好的时候我带你去玩，去哪里呢？你说去哪里呢？好，就去阳台坐坐吧，我们一起坐坐……”
但是马上出现的结果让我心里更加忏悔了。
“他们不是不同意，他们要是不同意我怎么就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办婚礼呢？”
我和冯睿真的能走一辈子？
欣辛瞪了我一眼，扬手要过来打我，我笑着闪了一下，右胳膊忽然撑了一下劲，疼了一下。
欣辛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杨三少，其实我也真的再也不想和你有瓜葛了！”
“怎么了？有问题？”
“不，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之类的？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就算看起来开心，可是你非常悲观，我总是感觉你好像每天都在把日子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
小R说谁不喜欢钱啊！
小R经常在我面前问起三少以前的样子，也许他就是为了知道关于三少的事才来和我交朋友的。
这世上你最抵挡不住的是你爱的人对你的甜言蜜语，即使是谎言，你也愿意被骗。
果然，她迫不及待地就出去约会去了。
我说：“三少，真的太晚了。这个事实就算让我们对过去放下，却不能让我们对现在放下。是我们害了冯睿，不，其实你没有错，是我害了冯睿。”
我当初就是奔着钱出来的。
我松了口气。说：“明天就要做新郎的人，怎么今天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我心里其实在叹息。
“为你！”三少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想，如果要你嫁给我，也许你需要天意这个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看他发火时候的样子，这也许是因为我以前从来都没看过他发火。
“嗯，我管不了你结婚，但是我能管的了你幸福。”
我实在说不出口，说这种意外就是因为我。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恰好林小陌也来了。
小R说，即使他们成为朋友，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三少仍然和他很疏远，三少几乎不说自己的故事，他混在一群人里面显得很突兀，他那么乖……
冯睿直接拉着我就去了医院。
三少是回来报复我的。
冯睿的表情也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一开始的好脾气是因为听了三少说起家事，但是现在把话题谈到我身上，这就有些怒气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竟然是三少的声音！
“你不在国内竟然还派人跟踪我？不对，是不是阿轩告诉了澜清然后澜清告诉你的？”
正想着，欣辛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一次我终于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仅仅是留恋，而是爱。他心里的那些掩饰不住的爱意从他的手掌和嘴唇传达出来，每一下动作都在告诉我，他爱我，舍不得我。
在面对压力的情况下，我还要每天回去跟冯睿讲我这一天开心的事，所有的困难都是不会说给他听的。
然后林小陌看着我吐了吐舌头，说：“耳朵太尖，一般问题我都不敢乱说。不过如果你要是问我他有没有女朋友我可以告诉你。”
我有些恼火，叫住他，说：“你这算什么男人？三年过去了，怎么你还不如从前了？”
我诚实地回答：“你知道的，有。但是我说过我要嫁给你。你也说过不介意，如果你介意，那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我看着冯睿的妈妈，什么都没说。
从小R的口中我知道三少这三年在国外所经历的种种。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冯睿醒了。但是我不敢大声呼喊，怕把冯睿吓着，我小声地，激动地说：“我是江暖，我是江暖。你等等，等等啊……”
“啊？我不知道啊！我们今天放假，他说大家都挺辛苦的，昨天下午通知大家今天都休息。该不会……”
“你想说什么？”
那位老医生站了起来，说：“那就让我试试看吧。”
冯睿妈妈看着我，忽然叹口气，说：“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们这么相爱，我一定不会阻止你们结婚。”
“三少，你现在真不只是长大了一点点！”
我知道这悲伤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对不起他。
我没有说话，无语地挂了电话。
“你也是知道他不会再醒来了，对不对？”
三少看着我，说：“那你是想用这个孩子的一生来解放你自己的一生吗？”
他还说，本来我和冯睿跟三少一起吃饭的那件事三少也是想要通过媒体来搞点花边新闻的，但是没想到冯睿出事，于是这条新闻就没有出来。
一瞬间觉得真是没有必要了。
哎，不过谁叫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我的眼泪全部在他们看不见的黑夜里流尽了。
“还有，刚才你手机有一个叫欣辛的打电话来，我告诉了她你的情况了。”
我把车停好之后就下了车，欣辛也下来了。
“你不乐意呆着你可以回去嘛，用不着在这里这样看我吧？另外，我们好像什么关系都不是，你不要打过一巴掌然后上来揉揉。”我对冯睿说，意思简单明了，我和冯睿确实是动过手的。
但是我真的已经决定结婚，嫁给一个知晓我的过去但是真的不介意的人。
“冯睿，我一个小小的江暖哪里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这真的不是自欺欺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
冯睿的妈妈吩咐家里的保姆增加营养，因为我是个孕妇。
医生说他的失忆看起来不像是短暂性失忆，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永远都不会想起我了。
“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走了。”我对别克男说。
我开始在夜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林小陌来的也很少，他说现在很忙很忙。
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猛然升腾起来的所有的希望和哀伤像巨大的黑洞，让我不停地旋转旋转，下坠下坠，以至于几乎不能呼吸。
然后三少断断续续地跟小R讲了关于我的事，关于他如何爱我结果却被我伤害的事。
这个男人比以前更瘦了，皮肤下面就是骨头，但是却又有明显的更加结实的感觉，这是他的男人味，就像他成熟的技巧。
其实冯睿伤到的主要是头部，但是如果身体不能每天按摩的话，就这么长年累月的躺着会萎缩。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进去是因为我在想，我应该不应该进去。”
他最常说的话是：“你这样下去早晚要关门大吉了，怎么赚的钱都不够你花的，我们已经关了多少家工作室了？”
我最后离开之前没有和冯睿多说什么，我只是将房产证工作室以及天意全部交给了冯睿的妈妈，房子本来就是以冯睿的名义买的，我的工作室也转到了冯睿名下，天意我也不会带走，看着冯睿妈妈紧紧抱着天意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是不会让我带走的。
三少漫不经心，说：“娶什么样的老婆你心里应该有数，娶不起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你看你，竟乱想吧！我只是，有时候吧，有点，想他。”欣辛刻意说的很轻松，可是她还是在说到想他这两个字的时候眼泪落了下来。
三少看出来我是有话要对他说。
冯睿问我笑什么。
这时候那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小林同志，关于我昨晚带了女孩回去过夜的事不能说的太详细知道吗？”
冯睿妈妈正在哭。
冯睿说对了，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都是他的了，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R以为三少不喜欢女生了，向三少表白，结果三少拍拍他的肩膀，说就当他说的是玩笑话，那么从此以后还是朋友。
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总之三少很生气，然后他摔了电话，对我说：“不许再见小R！”
刚才我忘记问欣辛杨枫去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如果是近期，那三少如今回来大概是因为杨枫吧，不管有多深的仇恨，那毕竟是他爸爸。
“二十二了。”她笑着说。
我惊恐地看着三少，这还是以前的他吗？真的再也不是了，以前的三少那种纯粹和坦荡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见他身上的活力，更加看不到的，是他从前那般爱我的模样。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望着我，说：“这几年来，睡得这么好还是第一次。”
坐在冯睿车里的时候，我大哭了一场。
小R说他第一次看见三少是在一个露天酒吧。
真是活见鬼！三少竟然转头来看我所在的方向，我吓得连忙往旁边躲开，眼睛还看着三少的方向。
但是我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一辈子都在为那个男人死守。守着自己的心，即使他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她还是要固执地去等去期待。我回来的时候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她留了封信给我。她说她不后悔嫁给那个男人，因为她爱他。她如今决定追随他而去也不后悔。她还说，儿子随娘，我的个性和她很像，她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我不要像她那样再去爱一个人。我决心最后再孝顺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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