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是谁的药

做过的事当然自己心里清楚。我忽然想起子燕带回来的那个男人，那男人的眼睛叫我想起了三少，想起了那个在我最懵懂最纯洁的花季给过我最温暖的回忆的男孩子，也许现在早已长大了吧！

    看来是第一次见像我这样的女人。

    我安静地听阿轩给我讲这样的故事，我猜想着甄浩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绢落的替代品。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完就出门了。

    心头又是一暖，他竟看出我比他小！这么说来，我应该还是很年轻吧！心下又美了一下。

    我停住了，而她似乎也愣了。

    我没有化妆，穿了一件白T恤，一条超短牛仔裙便出来了。

    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扫了一下在座的人，便知道是她。

    子燕常说，我硬起来比硬汉子还硬。

    服务生端了一杯水给我之后，她才开口说：“我是陈苍的太太！”

    子燕在我身后喊道：“要是谈崩了，就把那老男人甩了，我给你介绍个工作！”

    “是吗？我刚也在，竟然没看见你！”阿轩似乎很开心。

    阿轩买了两份草莓冰激淋，和我坐在拐角。

    “难道甄浩就是为了那个女孩自杀了？”我犹疑地问。

    子燕很吃惊，说道：“你还真敬业啊，这才好就出去约会？要注意身体。”

    可是，现在，三少的眼睛和面庞再次横在了我心里，这叫我流泪了。

    和阿轩一起从那家休闲吧出来的时候，我走在阿轩身边，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走进去之前我叫他孩子，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是个男人了，虽然这男人还有一点稚嫩。我忽然想到他的手，和陈苍比起来，一定柔软细腻。

    我郁郁地转身，准备回去。

    这些话说完以后她愣了，也许她之前完全没有这样想过。

    我再次笑笑，感觉我和她的年龄应该掉个个，我对她说：“好，我离开他，这没什么难的！然后他会找另外的女人，而下一个或再一个是不是像我一样根本不要求他跟你离婚就说不定了，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我是在拯救像你这样年龄女人的婚姻！给他额外的需要，但是又不牵扯家庭。”说到这，我突然也觉得自己矫情。其实之前我真没这么想过，我只是知道我不爱陈苍，除了从陈苍手里接钱以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当我站在镜子面前梳头的时候，很矫情地想到了张爱玲的一句话，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我对镜子苦笑，我的身体是一段纯美的玉，上面占满了精|液。

    这是个悲哀的问题。

    就在抬眼之间，真的，我从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奇迹，我一抬眼，看见了一张记忆里一直不敢轻动的脸，那是三少，我敢肯定那是三少！他站在马路对面，就这样站在那里，他的脸正好映着路灯，叫我清楚的看见了。

    九点半了，城市的新华书店就关门了，而此时正是另一种夜生活的开始，各种酒吧和夜总会的灯光才刚刚点亮，城市也因此而繁华。

    我直接说：“这样的事不都是年轻的人做的吗？老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到上岛咖啡厅的时候她已经在等我了。

    “江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愣，转头，原来是阿轩。

    我胡乱地说：“哦，我刚从里面出来。”我指了指新华书店。

    城市遮盖不住！

    “你不愿意？”她看我的表情冷淡，反问道。

    我毫不怯懦地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刚走到新华书店的门口，门卫忽然说，关门时间到了。

    “胡说什么？我去见的是女人。”

    忽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一回神，只见阿轩用手拍了拍我的头顶，用力抿了下嘴，淡淡地说：“好了，小丫头，不要多想了，都过去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吧！”

    我没力气给她白眼，直接说：“我有事要出去趟。”

    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了阿轩的面庞，原来如此棱角分明，不是一般的帅气，而是很帅，难怪子燕看见后要犯花痴。

    三少已经长高了很多，身体越发像个男人了，他怀里抱着一本书，安静地站在那里。

    我要不要去和他打招呼？他是不是记得我？如果记得，记得的也是当初那个纯洁简单的小女孩吧！可是那不是我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从床上起来了。我脚着地的时候还感觉人有点轻飘飘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她，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放下了刚才一直想维护的大方和风度。

    说完，我尽量潇洒地大步离开了上岛咖啡。

    我是很诚恳直接地跟她说这些话的，但是她无法理解，她激动的情绪更加厉害，说道：“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了，竟然能在我面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破坏了我的家庭影响了我们夫妻感情！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知廉耻！”

    绕过马路往新华书店走的时候看见很多对情侣，他们彼此依偎，在城市的夜灯下脸色昏暗爱情却泛光。我看着在男人手下摇动腰肢的女人们，猜测她们到底幸福不幸福，然后又看那些拥着女人一脸坏笑的男人，猜哪个还藏着阴暗的秘密。

    “绢落走了以后，甄浩那年的高考没有参加，因为他患了严重的精神病，整日自虐，眼泪不止，于是，他休了一年学，在家看了一年病，才好了起来。但是好了之后甄浩也一直有点抑郁还很自卑，他父母想让甄浩接触更多的人，到学校这个环境里来结识新朋友，也许对甄浩会更好，于是让他去参加了高考，并且花费不少的力气才把他送进这所大学。”阿轩说完这些，抬头看我，像是在宽慰我，说，“他能有今天的结果，不是你的错，真的。他自从遇上你之后渐渐开始在我面前说你，说你的样子有多纯洁漂亮，说你讲的话有多么有趣。对他而言，你曾经是他的……药。”

    我终于明白了甄浩留给我的话，也明白了甄浩看我的那些眼神，我都懂了，心里一处原本被填满的骄傲又被挖空了，那个纯洁的孩子，原来不是单纯的喜欢我，原来不是！

    她忽然愣了，脸色越发难看，说道：“原来你是个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因为陈苍是第一次，所以我原谅了他，来见你也是在他出差以后。本想和你好好谈谈，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趣。”

    我看着她说：“那你想怎么解决，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