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来你心里面有个人。你爱得太深，我不敢笃定我能遮住她。我们以后还是做战友吧！”

    他舍不得眨眼，一直看着，看着。

    两人是飞行学院的同学，又一起分到了成都军区。

    渐渐地，白雁成了一个小点，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月朗星明，明天一定是个很适合演习的好天气。

    第二天，天气确实好得异常。演习有条不紊地进行。他们的飞机是第六架起飞的，十分钟后，发现目标，开始攻击。沙漠上，硝烟弥漫，飞机声震耳欲聋。

    他听了心都抽痛了，追问白雁，白雁站在路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嗯，下辈子……”他握住冯明海的手，脑海里出现小雁娇笑俏兮的小脸，柔柔地趴在他耳边，喊着，“明天，等等我……”

    他去找了那个叫康剑的男人，骂了，打了一架。可是不知怎么，他讨厌不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眼中的深沉让人觉得像口看不清的古井。

    真是不敢置信，冷锋那么个清清冷冷的男人，一旦动了情，也会这般执著。冷锋大概在他读书时，听他说起小雁，就喜欢上了，所以才去滨江工作。难怪别人都说，爱情中的男女，智商都很低。

    冯明海吐了个漂亮的烟圈，凑过头来，神秘兮兮地问：“你在老家有喜欢的女孩？”

    车门边风大，他拉着郑姗进车厢。郑姗没有动弹。

    但有时候，沙漠的夜晚很宁静，静得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呼吸，一仰头，星星就在头顶上，不时有流星飞窜而过。

    小雁长大了，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把她护在怀中，不受任何人的欺凌。

    他从舷窗里往下看去，下面是片山峦，再有三千英尺，才是平坦的沙漠。

    他合上日记本，笑了笑，“假休几次，都不会嫌多，我刚回部队，又想家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执行命令？”指挥员在耳机里责问。

    带着心酸和无奈，他回部队。列车慢慢驶离站台，白雁来晚了，没有来得及和他讲话，追着列车后面拼命地跑，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她跑得气喘，张大嘴巴大口呼吸。

    郑姗喜欢他很久了，他委婉地拒绝过几次，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好，发动机出现故障。”冯明海失声说道。

    他没有否认，微微一笑，“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你。”

    明天，部队要与俄罗斯空军进行反恐实演。训练了这么久，就等这个时候了。

    他冷静地察看仪表，仪表盘上发动机那一组跳跃着警示红灯。

    “你爱她！”郑姗看着他的眼睛。

    “接阴历算，快到除夕夜了，唉，又不能陪爸妈过年。等演习结束，我一定要好好地休个假。明天，你刚休过假，可比我幸福多了，我都三年没回家了。”

    他苦涩地一笑，看向冯明海，冯明海也在看他。

    回到部队，郑姗没有再来找过他。不久，他听说郑姗和八一制片厂的一位青年导演热恋了。

    “我刚刚检查了下机器，一切都很完好。”冯明海说，掏出香烟向明天示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