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丫头片子就没用了？你是有儿子，长大了，像你这样，就有用？”白慕梅挖苦道。

    她无奈回了家。七个月时，孩子早产，在一个初冬的早晨来到了这世上，像只小猫，只有四斤。当她妈妈把孩子抱给她看时，她一看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瞳，人就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

    “如果你敢在外面胡说一句，我这也有证据，我能送你去吃枪子。”白慕梅擦拭身子时，捏着纸团对老商说道。

    两人的争执声被屋子里的商妈听到了，她如同猛虎下山，两手一插腰，对着白慕梅就骂开了。单骂白慕梅不够发泄，索性连同包裹里的孩子一同带上骂。

    谁知，康云林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康剑突地站起，手攥成了拳，挡住她看向白雁的视线，“他知道吗？”

    现在一切落下帷幕，庆幸的是白雁和康剑幸福地走到一起，那些过去的伤痛和不幸都像是为了他们的今天而作的铺垫。

    “有什么不可能？”白慕梅转头看着对着手中一捧玫瑰纸屑发呆的白雁，“我也不愿意去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以前，只以为他对她是血亲的关心，不曾想到他们居然彼此动了心。”

    白慕梅在他的身下，泪如雨飞。

    白慕梅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啪”的一下，关上了院门。

    白慕梅没力气理他们，抱着孩子直直进了小院。

    当白雁在病中时，她坐在小院里陪着白雁，康剑一脸严肃地向她提出请求，说白雁有权利知道亲身父亲是谁。

    老商看到白慕梅如玉般的身子，激动得不能自己，一压上去，就软瘫了。但他不放弃，鼓起勇气又来了第二次。

    白雁与明天的相爱不能相守，康剑与白雁相厌到相爱，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他们的命运已经写好了，谁也逃不过。

    晚上，小院的门被一双小手悄悄推开了，商明天站在外面，“白阿姨，我能看看小宝宝吗？”

    她最终抱着孩子回到了云县，在院子里遇到老商。老商斜着眼看她，她旁若无人地经过。

    老商这是恐吓白慕梅。白慕梅被吓得脑中一团迷糊，直紧张这事怎么捂下去，千万不能影响到康云林的前程。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她快要离开这人世，商家、康家、她的白雁，所有的苦难该结束了。

    老商瞟了眼孩子，咂咂嘴，“你就这么贱呀，他都走了，你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人家有儿子。”

    老商当年犯下的罪，是商明天来赎的。

    回到云县，白慕梅把底片交给康云林，说了事情，康云林惊出一身的冷汗，然后抱住她，说对不起她，他决定这就回省城向妻子提出离婚。

    “是的，不重要，一切归于尘埃。”她看着紧张得肌肉绷着的康剑，怔了怔。也曾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差点做了白雁的哥哥，但老天没有这样安排。

    “你不觉得白雁的眼睛和谁很像？”白慕梅酸涩地倾倾嘴角，“同样的慧黠、同样的温和，看着你时，你自然而然就想接近他们。”

    每个人为犯下的错，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康云林的妻子高位截瘫、商明天的早逝、她的绝症、白雁的痴颠。

    白慕梅不知道是怎么回的云县，她请了长假回老家。她发誓，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抱着她去省城见康云林，那时问他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

    康剑一怔，许久都没出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一再地重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