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爸爸，想留我多住几天，你得答应我件事。”诸航俏皮地眨眨眼睛。

    “想留我多住一阵？”诸航撒娇地挽住晏南飞的手臂。

    “首长？”

    诸航看到他第一眼时，差点以为认错了人。岁月有这么残忍？

    卓绍华轻笑：“和唐嫂出去住了些日子。他现在在书房摆弄电脑。”

    “嗯！”低柔轻哑的应答，仿佛是夜深人静时，他抱着她时的一句低喃。

    他也恨的，所以才绝然地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付出，怎么向别人要求一方天或一片云？

    “北京今天重度雾霾，空气质量很差。”

    她突然想和首长聊聊汉伦，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沉默。

    诸航去公司几次，却没见过汉伦，不是出去见客户，就是出差去了另一个城市。

    诸航走了几步，回头：“爸爸，即使你住得很远，那些复杂的关系一样存在，我已经不受任何影响了。你不想经常看到我和帆帆吗？”

    “他和爸爸年纪相仿吗？”

    上班时，晏南飞的午饭在公司吃，有时和诸航约了在外面吃。诸航到他公司接他，他牵住她的手，向同事介绍，这是他的女儿。外国人极其尊重别人隐私，对于他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女儿也没大惊小怪，个个微笑地打量着诸航，说和晏南飞很像。晏南飞把嘴巴咧得很大，笑得很没形象。

    “明天我们去染下头发吧，我不想和你走出去，人家搞不清你是我爷爷还是我爸爸。”

    晏南飞从沉重的话题里收回思绪：“不谈一件，百件，爸爸都答应。”眼睛湿湿的，何德何能，他有这么体贴的女儿。

    走出房间，晏南飞已经把晚餐摆上了。“绍华有没有有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家里今天终于热闹了，帆帆回家了。”卓绍华说道。

    诸航一怔，圣诞了吗，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得这么快？

    “圣诞节时，我准备邀请汉伦来家吃晚饭。他在温哥华也是一个人。”晏南飞说道。

    那一刻，诸航相信姐姐说的，他负的人是姐姐，不是她。他是一个好父亲，很爱很爱她，但姐姐没给他机会。多一个人爱，其实也不坏。打了多日的结，自然而然解开了。第二天起床时，诸航自然地叫了声：爸爸，早！晏南飞手一抖，装橙汁的杯子打碎在地上。

    “她爱我没有我爱她那么多，她只是享受我对她的爱。如果真爱我，怎会容不下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二十多年没尽过一丝责任和义务，她应该明了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想到她自己，从没想过我。”晏南飞黯然地耸耸肩，替诸航盛上一碗汤。

    “她应该还爱着你。”

    当然想，在这世上，只有航航和帆帆与他血脉相连，但是回去——也许是他自私，来温哥华，是寻找一个心灵避难所。留在北京，诸盈已成往事，卓阳呢？想起她自尽的一幕，他至今都不寒而栗。

    “和前一阵相反，闲得异常。”

    说是来看望他、照顾他，结果，他事事都不让诸航沾手。给诸航的卧具、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还特地买了新的电脑和音响，让诸航啼笑皆非的是他还给她买了不少布偶，完完全全拿她当一个小女生对待。

    “我明晚去看莎拉·布莱曼的演唱会，外国歌手里，就喜欢她一个。”

    晏南飞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去洗手吃饭。”

    “再见，诸航！”

    晏南飞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演出票：“莎拉·布莱曼的演唱会，要不要去看？”

    原来真爱从不模糊，从不混淆，没有先后，可以分得一清二楚。诸航倏然心一紧。

    汉伦是晏南飞新同事、新朋友，不久前刚从美国过来，会说中文。晏南飞阑尾炎发作，就是他送去医院并陪护。他来温哥华时间不长，却熟知每一家地道的中餐馆。晏南飞带诸航去的几家，都是汉伦介绍的。汉伦送他们冰球赛的门票，汉伦今天又被上司夸奖，汉伦……几乎每天，晏南飞都会向诸航提到汉伦。

    “帆帆去哪儿了？”诸航怵然一惊，有什么事发生她却不知道。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