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耳。”
“太子……”
“那些暗卫是不是都前去保护皇上了?”苏年锦眸子一亮,转头问他。
沐原一直笑着,声音如晨间的露珠,爽润清透。他们之间从未提及背叛与欺骗,两人都是如此明澈的人,在胡地见面时,虽未言一语,彼此却已经全都晓得了。
苏年锦没说话,幽幽转过头来,问:“可有人找我?”
印象里,苏年锦从未是个斩钉截铁的人。她做事一直犹犹豫豫,跟着他毫无主见,什么都要听他的。只是如今两载未见,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似发足了力,卯足了劲儿,字字珠玑。
她打开门,一袭白衣入眸,清风胜雪。
“很熟练啊。”苏年锦看着他的样子,终是笑出声来,“刚刚满,怎么做到的?”
祥瑞茶楼里有她最爱吃的点心,准确的说,是他最爱吃的。
“恨。”
“怎么了?”
“如今,我不爱吃了。”
“彼时皇后跟父皇建议说,我行动不便,又没有可以保护我的人,父皇这才暗中选了一些死卫给我,时时照拂我。”
“师父很想你。”
苏年锦一笑,也没接那封悉心用蜡烛油封好的信笺,慌忙转身,直奔茶楼而去。
福子摇了摇头,刚想说没有的时候,却见木子彬从府中出来,拿出一封信函递给她,浅道:“祥瑞茶楼。”
他极爱吃甜,雪山梅里有奶香,梅子又酸又甜,入口爽润。彼时她以为他死了,每次都吃两份,多出的,是替他吃的。
她方想说,却被慕佑泽摆手停住,“用的是春日的杏花,微微有些凉,你来尝尝。”
苏年锦低了低头,他却依旧浅笑盈盈,给她倒了盏茶,“你瘦了。”
福子与木子彬面面相觑,待苏年锦走远后,木子彬兀自拆开那封信笺,却发现空空如也,了无一字。
苏年锦提裙上了二楼,此时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一尾灯影随着她,缓缓来到了蒹葭阁的门口。
沐原将白色的袍子一收,低下眉来,“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吗?”
苏年锦缓缓抬了步子,在她对边坐下,并示意伴读退下,才又道:“我喝不下,太子逼宫,我们该怎么办……”
苏年锦嘘了一口长气,正要好好喝杯茶时忽地想到什么,猛地又站起身来,直奔宫外而去。
沐原有极好看的凤眸,说面如傅粉、美如冠玉都有些低看了他。他笑时唇红齿白,悲时又嘤嘤戚戚,醉玉颓山,绿竹猗猗,任谁家的姑娘看一眼,都瞬间移不开步子转不动耳目,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古人说北方女子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然他,单是背影,便可敌三千城池。彼时她笑他怎么没托生成女子,他反将一军说是为了有男儿身能娶她。可是如今呢,如今她站在房门口,凄凄看了他半日,袖下一笼雪山梅,丰盈白润。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庆元十二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