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牙齿里都带着血。
直到后半夜,慕疏涵干脆把所有人都支开,自己也静静关上房门退出来,就守在外面。安静一些,或许让她好的快一些。
“怎么在这睡着了?”慕宛之略一皱眉,看着倒在屋门口的慕疏涵问。
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小手小脚,每日露宿街头,她花了十多天才彻底适应这副身体,然后听酒肆茶馆里的人说的话逐渐了解了这个朝代。只是身无分文,她常常好几顿都吃不上饭,因为身体太小又不能去干活,只能向路人讨点铜板度日。
那老板是真急了,生意也不做了,招呼所有的伙计都去追她,一追就是好几条街。她想她点真背,她才第一次偷,才偷了一个,却被老板当成了惯犯,非得被捉住狠狠打一顿不可了。
下人会意,抬头看了看里头的烛影,叹了口气走开了。
慕疏涵醒来时正逢慕宛之回来,青油纸伞,长身玉立,面容略有些憔悴,借着濛濛红花细雨,一步一步踏到他身边。
“啊?这是要打起来了?”
“好……”
他知她从小身体不好,如今即便全身是汗,手脚也肯定很凉,只是仍没有料到,会这般凉到骨子里。他将她的手掌握拳,慢慢移到自己左心处暖着,而后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床上躺着的,是他千世百世的思念。
阴云密布,窗外狂风大作,似要开始下场暴雨。
白衣公子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床上女子眉目如画,看了半晌,鼻头忽然一酸,缓缓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那白衣公子按着袖子,抬起胳膊缓缓为床上女子擦着细汗,一边又整理着被褥,尽量让她舒服一些。绣着竹叶的袖口发出一阵淡香,女子似乎闻到了,从原来不安恐惧的梦里抽出身来,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眉头舒展,静静地睡去了。
“哎呀怎么还没醒,我的狼人可怎么办,慕嘉偐已经等一晚上了……”夏芷宜抬手抚了抚额上发髻,“我头发都没梳好就赶来了,怎么还是没醒……”
他缓缓抬起她的腕,顺着腕子握住她的掌心,真凉啊……
哐!一声巨响,闪电霹雳,雷声隆隆,外头大雨倾盆。
她愤愤,刚想起身去追,不想身后追来的老板和伙计竟似没看到她一般,直直冲着小男孩而去。
女子皱眉呻|吟,口口声声俱念:沐原,沐原……
星夜漫天。
“主子……”下人立在窗边外,轻轻喊了声,“该走了。”
“喏。”她把其中一半分给他。
“丫……”头字未发出来,白衣男子竟是泪流满面。
她仍然记得,那是她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街上人影稀少,她已经连着两天没吃过一点东西了,也要不到一个铜板,实在是饿极了,才去偷了包子店里的包子。
她低了低头,似乎听到了肚子在叫的声音,边吃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喏。”他伸出手来,软软的一声,将那个包子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白衣公子皱眉,那深潭如墨的眸子如星,一直凝望着床上女子。她因大烧,如今身上全是细汗,口唇干白,头发黏腻,面色凄惨,像随时要去了一样。
“沐原。你呢?”
夏芷宜呼啦啦进进出出了不下五十次,一面催着苏年锦赶紧醒,一面还要应付慕嘉偐,今天可是争夺狼人的日子,可苏年锦就这么落水不醒了,真是要愁死她。
慕嘉偐此时却是一愣,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狼人,皱眉问,“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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