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sp; “你！”慕嘉偐吃了女人的亏，细挺的眉毛一下子就张起来，连带着身上的紫裳都被早春的风刮得猎猎作响，“王妃过分了！”

    “早上让梅儿出去买脂粉，好好的怎么会投湖！”夏芷宜怒气冲冲地看着一众小厮，“你们看见她投湖的？还是有人推的？！”

    “这衣服是父皇送我的，王妃还得起？”慕嘉偐看了看慕宛之，笑得愈发厉害，“个把月前听说王妃脾性大改，果然不假。家里有悍妇如此，三哥真是能忍啊。”

    “这……”

    “我……”慕嘉偐哈哈大笑，桃花眼里闪着灼灼的光，“三王妃也太小看本王了，这种货色本王还真看不上。”

    苏年锦冷冷看着肿胀的尸体，而后蹲下身子掀了掀那丫鬟的鼻孔和嘴巴，缓道：“是自己投湖的。”

    “王妃说得是。”苏年锦略抬了抬头，瞅着笑容疏淡的她。

    迎面走来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王爷和五皇子慕嘉偐，一个着浅色白裳如孤松独立，一个着紫色锦衣如玉山将崩。二人犹如凝了天地之色，远远地自花柳扶疏下走来，竟隐着珠光碎玉的寒洌。

    “是这样吗？”夏芷宜已是攥紧了拳头，不甘地看向慕宛之，“爷！这可是我的贴身丫头！”

    “所以……所以……”夏芷宜手指着慕嘉偐咬牙切齿，“你就奸污了她吗？！”

    “废物！青天白日的死个人都不知道！”夏芷宜眉毛一横，不忍再看梅儿一眼，“老娘养你们何用！”

    早春的花雨下了一场又一场，簌簌落在庭院厢阁亭帷的路上，青石砖一下子成了百花毯，鹅黄的迎春、粉白的花梨、翠新的杨柳，引来莺鸣啁啾、燕子呢喃。犹如一曲欢俏的调子，盛世繁华，锦绣合奏。

    “那就算了。”夏芷宜瘪了瘪嘴，“我对秃瓢过敏。”

    “妹妹坐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夏芷宜吹了吹茶沫子，笑了笑，“昨儿王爷刚把你娶进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虽为王妃，可这府里头大小事还得靠着姐妹们周全，以后都多多照顾好了。”

    这一记耳光，打得极响。

    夏芷宜被慕宛之扇得有点头晕，往后踉跄了一步被苏年锦扶起，才悻悻回过神来。

    “我听说钟鸣寺里有个和尚算命算得准，不然哪天我陪王妃去那里一趟，也让人算算？”

    “讨完了。”夏芷宜扬头看了慕嘉偐一眼，也缓缓笑起来，“慰我丫鬟在天之灵，五皇子请便吧。”

    “是被小厮糟蹋的吧。”苏年锦叹了口气，依着风走上前来，“梅儿不甘受辱，才会投湖自尽。”

    苏年锦闻言一怔，“和尚怎会长什么头发？”

    “鼻孔和嘴里都挺干净，说明她没做挣扎。”苏年锦站起身来，看着夏芷宜，“只是衣服有些破，明显是被人撕扯过，大概是被人奸污了。”

    “那就好……”夏芷宜被盯得有些发毛，忙喝了口茶自己又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一套说辞她昨晚来回背了十遍，不想今天说的时候还是觉得别扭。

    “那时候都没人相信我，以为我疯癫了，不想你还记得这茬。”夏芷宜咋舌，哀哀叹气，“来了就来了，也不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