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人沉默不语,心情都不是很好,谈宗熠拿出茶具来,他在桌前坐下,洗杯温壶、放入茶叶、冲泡、封盖、分杯,他不疾不徐,姿势优雅。
“喜儿,你难道要让念念一辈子这样下去?不想让她过正常的生活,不想让她生儿育女,不想让她坦然地面对人群,我们谁也不能剥夺她做一个正常人、一个平凡人的权利。”谈宗熠平静地陈述。
谈宗熠说完,林喜儿沉默了,眼泪涌上来,她强忍着逼退泪意。
“现在,她什么不知道,她的快乐是假的,我们不能忽视她生病的事实,而是应该想办法尽全力让她恢复,我们没有权利替她决定她往后该怎么过。”
她问:“你是谁?”
“睡着呢。”
她说:“我是纪念。”
“我不同意!”林喜儿似乎有些生气。
谈宗熠点点头:“我已给他发了邮件,说明了纪念的情况,他说有百分之七十治愈的可能。”
一声尖叫响彻房间,划破沉寂,如一双手于无形中揪住了所有的心。
空气里,茶香扑鼻。
陆景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之间,不擅长说安慰的话,只能用肢体动作表示。谈宗熠淡淡一笑,算作回应,他神色间,有几分疲倦和担忧。
“不是。”谈宗熠迎着她的目光,他神情坦荡。
“另一个念念。”她看着他,眉头紧皱,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谈宗熠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就朝楼上跑,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关于纪念,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不能安然面对。
说完,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医生为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她突然喊痛,可能还是和神经有关。”谈宗熠说。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得了疾病,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不测,念念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她,就像照顾一个小孩儿一样悉心照顾她,可是,这样对她真的好吗?她的人生应该和我们一样,去经历去感受每一个阶段的不同。
“念念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看见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念念,她被困在一间房里,神情孤寂,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
“做梦。”她在谈宗熠怀里渐渐安静,抬起头,红着眼看他。
“你要带纪念去美国?”林喜儿问谈宗熠。
林喜儿疑惑地看着他们:“Richard是谁?你们要带纪念去哪儿?”
林喜儿与他陆景泽赶来时,谈宗熠刚好带着纪念从医院回来。
她还看见了许多场景,春天的花、夏天的湖,冬天的雪、秋天的落叶,她的身体像会飞,从这儿飞到那儿,速度很快。
纪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许多的人在她身边来往穿梭,他们每个人都在和她说话,有的在笑,有的在哭,可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