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的鼻尖一酸,然后笑着说:“哪有,中午还吃了好大一条鱼呢,你才瘦了。”
“度假村的项目一切正常,顾总帮的忙,有他在,没人敢作怪的。”
谈宗熠胸口情绪翻涌,眼眶一热,他抑制着喉咙里的灼|热感,温柔道:“来,让我抱一下。”
“对了,温茜说公司董事们也没有发难,她说他们摸不准你是什么路数,与顾家又是什么关系。”
纪念的心悠悠一颤,热气上涌,从脖子、耳朵,一直红到脸,她俯下身,轻轻含住他的唇,温柔辗转,极尽缠绵。
“念念,念念。”果然,林喜儿一听见她哭,立刻慌了。
挂了电话,林喜儿兴奋得又蹦又跳,然后自己也没出息地红了眼眶,真为纪念高兴,也为这段时间的辛苦心酸。
他的阿桑,总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只要她想,她就能够轻易拨动他的心。
林喜儿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着手机大叫:“他醒了?!”
他身后插着各种仪器线,还有牵引器,抬手略微困难,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尽力抬起手臂拥着她。怎么瘦成了这样,整个人几乎没有重量,他的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肩膀,谈宗熠心里一阵酸痛,这段时间,她一定过得非常非常不好。
林喜儿在一旁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转过头眼泪直掉,那么细的一根手指被缝了那么多针,黑色的线穿进肉里又拉出来,就这样一直反复,伤口缝了针后狰狞无比,像爬在手上的一条蚯蚓,林喜儿的腿都在打颤。然而,纪念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每天午饭后,纪念必定会去医院,不到探视时间,她就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他,护士经过她身旁时,悄悄叹了口气。
她的整只手都是血,一条毛巾都浸透了,医生说她伤口极深,并且伤到了皮下神经,要先缝针止血,并且不能麻醉。
谈宗熠充满眷恋地看着她,第一次这样感激上帝,让他还能看见他的小姑娘。
纪念的身体蓦地一僵,动也不敢动,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了动静,像是他的手在她的头顶上方。是幻觉吗?
纪念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谈宗熠,没有你,世间再无美事。
“嗯?”她把脸贴着他的胸膛,静静地听着来自于他的心跳,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立即抬起身体,紧张地盯着他,“我是不是压着你了?”
可现在,林喜儿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经历过这么多事的磨砺之后,纪念渐渐露出了骨子里的坚韧,她有了自己的风骨,像一棵树一样,在风雨中树立了自己的姿态。
“没有。”他摇摇头,“你太瘦了。”
顾念深微微一笑:“帮!”
病床上,谈宗熠依旧沉沉地睡着,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反复摩擦,然后又轻轻放下。她坐地板上,歪着脑袋和他靠在一起,喃喃地问:“你还要睡吗?”
“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偷懒啊。”
纪念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谈宗熠醒了,喜儿,他醒了。”
谈宗熠缓缓睁开眼睛,盯着他床前的小脑袋瓜看,然后,慢慢地抬起手臂。
她的心狂跳不止,连呼吸都要停了,她坐起来,转过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也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太开心了,她禁不住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