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然后我送你们回去，晚上，我做饭给你们吃。”

    “是啊，要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也不会那么早出门。”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林喜儿都是绝对和她同仇敌忾的。

    “嗯。”她点点头。

    医生给纪念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告知他，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休克是由营养、睡眠不足，还有巨大心理压力，以及惊吓过度造成的。

    “只要一想到，他有过和别的女人订婚的念头，我就不能忍受。”纪念抿着唇，眉头微蹙。

    纪念心里暖融融的，谁说她不是一个好姐姐，她一直就是她最好的姐姐啊。

    纪念抽噎着，像要把这几天受的委屈、害怕、无助通通都宣泄出来。

    纪念整整昏睡了十个小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裸|露在外的手腕极细，如孩童般，她躺在床上，被子里显得空空荡荡。

    “那是为什么？”

    开车来的路上，林喜儿握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心里忐忑不安，紧张到了极点，她怕纪念再一次自我封闭，不理她。所以，当她推开门，看见纪念转过头对她笑时，她的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了。

    谈宗熠推开门，看见瑟瑟发抖，如流浪动物一般无助的她，胸口剧烈起伏，他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紧紧抱住她。

    纪念挣扎尖叫，下一秒，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念念。”

    “你是在生谈宗熠的气吗？”姐妹多年，她对她还是很了解的。

    十六岁那年，她被一个醉鬼吓着了；二十一岁那年，她被自己的死吓着了；二十五岁这一年，她被一个变态杀手吓着了。

    纪念与林喜儿坐在外面院子乘凉。八月末，气温不再居高不下，西宁路这一片每一家院子里都种着树，数十年的老树，枝繁叶茂，遮阴蔽日，即便是白天，这里也比别的地方凉爽。

    纪念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松懈下来了，骤然放松后，她一阵恍惚，有一刻，她的脑海里几乎是空白的，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软软地向下坠去。

    纪念看着他，愣了几秒，未语泪先流。看着她的眼泪，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呼吸艰难，他红着眼眶替她擦眼泪，动作温柔至极。

    “念念，念念。”他紧张地喊她的名字。

    窗外，天光乍破，一抹橙色的光晕落进来。

    “念念。”她冲过去抱住她，“对不起，我真不是一个好姐姐。”

    谈宗熠看着她，心阵阵剧痛，他的小姑娘胆子那么小，看见蟑螂会怕，看见老鼠会怕，天黑了不敢走夜路，就连过马路时都是用跑的，看恐怖片遇见惊悚镜头，总是钻进他怀里。可想而知这三天对她来说是怎样的煎熬与折磨。

    “念念。”谈宗熠温柔地喊她，“这是医院，你安全了。”

    谈宗熠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像哄小孩子一样，极尽耐心与温柔，直到她再次睡着。

    林喜儿大叫：“都是念念爱吃的，凭什么啊？”

    门口站着的景一和程齐默默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开口说话，只觉得心酸。

    谈宗熠拎了两大袋东西回来。林喜儿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能买东西，立刻充满好奇地去看。莴笋、西红柿、豆芽、豆腐、牛肉、鲫鱼、土豆、胡萝卜，还有芒果、草莓、西柚和水蜜桃。

    “终于又有口福了，走，念念，我们去换衣服。”林喜儿拉着纪念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