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瞪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既委屈又愤怒。
她不服,仰头顶回去:“是啊,都是和你学的。”
纪念恐惧到了极点,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边哭一边拼命躲,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舌头,满嘴的血腥和眼泪一起被吞进肚子里。
“念念。”纪时天伸手去拉她。
姚乐芸走上去,伸手就是一耳光。可这一耳光抽过去,纪念没哭,她自己倒先哭了,眼泪像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下来,她哭得浑身颤抖,绝望又悲伤。
混合着酒精和口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纪念忍住胃里的翻腾,拼命向后缩,她拖着哭腔摇头道:“我没钱。”
她伸手去拉纪念,纪念没有挣,很温顺地随着她站起来,两人并肩朝前走,在沙滩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然后绕开他。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可楼下还是没一点声音,她在昏暗的房间里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写检讨。
回到家,她命令她去房间写检讨,可她哪会听,自顾自去开电视看,姚乐芸气疯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就朝她砸去,她头一偏,躲开了。
擦肩而过时,那人突然将她拽住,纪念惊恐地看着他,扭着身体想要挣脱掉他,可力气不敌,最后反被推倒在地。
纪念的脸火辣辣地疼起来,仿佛疼痛会蔓延,她觉得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随着这种疼痛而来的还有羞耻、愧疚。
林喜儿的耳旁“嗡”一声响,一颗心像陡然被人拎在半空中悬着,让人又慌又怕。她转头盯着纪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件事,是纪念生命里的禁忌,大家都恨不得把它抹去,可今天,她居然主动提起。
你未曾来到之前,我曾推翻过整个世界。
林喜儿不愿她回想过去,生怕她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此刻,她有意沉默,不去接她的话。
她的外套被他脱掉一半,他上半身趴在她身上,呼出的热气一直在她的脖子里、脸上。
纪念看着这双手,瞬间血气翻涌,怒到了极致,她“啪”一下打掉他的手,拔腿就跑。
可是,人天生对让自己痛苦的事情更敏感。那些往事,根植在她心里,尽管已时隔多年,但纪念仍会常常梦见。梦里,纪念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儿。
她不想再面对姚乐芸,转身上楼,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她在卧室里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只要想到姚乐芸可能还站在原地流眼泪,她就坐立难安。
关于母亲姚乐芸的流言蜚语,被传得沸沸扬扬,她为此几乎每天都和她吵架,母女之间变得像仇人,她认定姚乐芸不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无处可去的她,想起了林喜儿,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擦干眼泪,朝公交站走去。老城区正逢拆迁,到处都是工地,路上灰尘极大,纪念就想着走捷径,从巷子里穿过去,是一条直路,出了巷子就是公交车站。七十年代建的房子,筒子楼,窄小的巷子,道路也不太平整,因为拆迁,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因此,十分安静。
她们离开学校,姚乐芸立马翻脸,恶狠狠地骂纪念:“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儿样,好的不学,学了一身臭毛病。”
纪念不想回家,她想起母亲红红的眼眶,胸口就一阵剧痛,一股热气从心底蹿到喉咙,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伸出手胡乱地擦,可越擦越觉得委屈,哭得止不住。
纪念被他推倒在地上,胳膊肘撞在坚硬的地上,疼得钻心,她顾不得自己,只想躲开眼前的醉汉。
“没钱。”他打了个嗝,“爷不信,爷要自己搜。”
醉汉嘴里咕哝着:“少糊弄爷,爷自己来。”他一边胡乱地朝纪念身上乱摸,一边试图解开纪念的衣服。
纪时天是晚上十点钟回来的,纪念听见外面汽车声响时,站起来推开窗户向外望。院子外面,停着的是父亲的车。
她憋着一股劲一路跑出很远,累得实在跑不动时,抬眼朝四周一看,自己竟跑到了老城区。将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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