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律师顾澜代表他开口。

    纪念紧紧盯着他，分明一模一样的脸，她看着他，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口气顶上她的胸口，她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像濒死的鱼。

    “曾遭遇车祸，或意外，造成失忆？”唯有此，才能解释得通。

    纪念恍若未闻，她握紧双拳，竭力使自己能够平静下来，但仿佛越用力，身体越不受控制。

    哪有进了刑警队还这么嚣张的人，郭海生想要发火，但被程齐制止。程齐走过去，掰开纪念的手，然后将纪念拉开。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谈宗熠的身影消失，程齐感觉到她身体仍旧在抖，他想要伸手拍一拍她，以作安抚，但她却像受了惊似的，突然跳开，朝着已经远去的谈宗熠追上去。

    纪念正在尸检所为解剖后的死者做缝合工作，程齐带着他进来，喊了声：“纪念。”

    彼时，载着谈宗熠的车已绝尘而去。

    景一看得莫名其妙，问郭海生：“怎么回事？纪念认识那人？”

    “谁知道啊，纪念刚说自己是他未婚妻，可那人明显不认识她啊。”郭海生也是一脸郁闷。

    程齐瞪了两人，道：“闲得没事吧，你们，还不滚回去重新查案！”

    在这过程中，纪念始终紧盯着谈宗熠。他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记忆里Able是温和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而眼前这个人却透着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气息，冷漠、疏离，目光锐利。

    “Able。”她再次喊出这个名字，语气哽咽。

    谈宗熠闻言，眼底忽的寒光一闪：“打举报电话的不是吗？”

    程齐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开口：“关于这个案子，我只说三点：第一，集林路没有路灯，晚上这么黑，又下大雨，举报人居然能清楚地看见我的车牌？第二，我被人袭击，六对一，即使我失手撞死了人，也算正当防卫，为什么要跑？第三，既然有人看见车祸，为何不打急救电话，而是要等警察发现再报警？”

    她目光遥遥地望向谈宗熠离开的方向，而后收回，站直身体，低头轻声道：“程队，谢谢。”

    她转过身，程齐指向身边人对她说：“我带嫌疑人认一下尸体。”

    程齐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到底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了，略略愣怔后，旋即反应过来，严肃地问：“因为被袭击，发生争执，所以你开车逃跑时撞死了人。”

    真张狂！但他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谈宗熠上车前，再次被纪念堵住。

    谈宗熠站得笔直，他目光深沉，一点点地抽回自己的手，漠然道：“我不是Able。”

    程齐还想说什么，郭海生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进来，那人掏出名片递给程齐，自我介绍道：“我是谈先生的律师，顾澜。”

    纪念早已浑身发软，让他这样轻轻一推，脚下踉跄一晃，若不是被及时赶来的程齐扶住，一定已经摔在地上了。

    纪念不理他，目光直直看向他：“你叫什么？”她声音颤抖。

    纪念茫然地看向程齐，苍白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盛满了泪水，他的心微微一颤。

    纪念还要去追，却被程齐强行制止，他大声喊她的名字：“纪念。”

    谈宗熠说完，径直越过纪念，走到尸体旁，低头看了眼道：“是袭击我的人之一。”

    程齐看着她问：“纪念，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

    程齐见状，惊讶至极，同事这么久，他从未见过纪念这个样子，不由喊了声：“纪念。”

    “纪念，怎么了？”郭海生不明就里，推了推纪念。

    她脸色苍白地盯着对面那人，浑身战栗，连牙齿都在不停打颤，寂静中，声音格外清晰，听得人心脏频频发紧，难受至极。

    他蹙眉，考虑片刻，轻扯薄唇吐出三个字：“谈宗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