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心有野兽，只为你低头

    “先去给陈老师请假，请假啦！”冯芽一说。

    说完之后，蒋栩就把电话挂了。

    陈老师把赵汝阳带到远处谈话，冯芽一时不时探出脑袋从窗户边看出去。因为两人距离太远，她也听不到老师跟赵汝阳说了什么。

    那样的笑意，浓烈到无法用冷水掩盖。

    她定睛一看，是校篮球队队长，高一的学弟。

    等赵汝阳回到座位的时候，冯芽一用笔帽戳了戳他的胳膊：“陈老师跟你说了什么啊？”

    “我看你是脑子还没恢复吧，下午球场等你，就这样。”

    好在冯芽一已经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要不然她得被赵汝阳的突如其来吓得喷饭。

    “你又怎么了？”冯芽一转过头来。

    “你明明常常在伤手。”冯芽一点了点他的手背。

    听到这话，赵汝阳又垂下了脑袋，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

    冯芽一想了想，刚准备回答，谁知食堂里就来了一拨人。其中个子最高的男生朝赵汝阳跑来，一口一个赵哥地喊着。

    赵汝阳一脸茫然，整个人仿佛梦游。

    冯芽一朝赵汝阳搁在桌上的双手看去，男生一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也修得短短。不过手背和手指上常常有莫名的细小划痕。

    等赵汝阳一走，几个老师纷纷凑了上来，一人一句地说：

    “难得啊，我第一次知道赵汝阳还会请假。”

    叶硕开始苦攻英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想通了，决定毕业之后和孙淼一起去国外留学。

    自从冯芽一回到七班后，整个年级随着变冷的天气一起蛰伏起来，居然没有再围绕着冯芽一和赵汝阳两人间发生什么波澜广阔。

    “老赵，我朝你们学校的方向过来呢，下午篮球赛，我要上场。”蒋栩说。

    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转身往男厕所的方向走去。他去洗手台用冷水拍了几把脸，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里面的自己依旧是眉眼带笑。

    赵汝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连忙将手揣在荷包里，站起身来：“我先去练习，等会儿给你发消息你再来。”

    老师们挨个儿去陈老师那里表扬了一通赵汝阳，脸上的欣慰溢于言表。连年级主任都忍不住跑去陈老师那里感慨：“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想到这里，冯芽一点了点头：“好啊，那我下午给你加油。”

    “陈老师，你怎么把这个刺头给理平了啊？”

    赵汝阳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见着学弟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赵汝阳刚准备答应，突然又转过头去，双手搭在冯芽一的脑袋上，对着她的马尾辫一通蹂躏。

    “叫我不要欺负你。”赵汝阳胡乱回应了一句。

    “第二节课下课，室内篮球馆见。”

    被他这么一说，冯芽一认真想了想，她确实没看过男生打篮球。她一直以为赵汝阳不喜欢运动，因为体育课也没见他在操场上活跃。可是听到学弟的口气，他好像很期待赵汝阳登场，那说明赵汝阳篮球打得还不错？

    用梁道新的话来说：“要是没有冯芽一，我还是看不懂地图上的东南西北和洋流走向。”

    赵汝阳甚至一改他迟到早退的坏毛病，再也没有在学校门卫的小本本那里留下自己的大名。除此之外，男生上课既没有睡觉也没有玩手机，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开始听讲。

    赵汝阳冲着学弟颔首：“那我等会儿去篮球场。”

    “不想伤了手，就没怎么搞运动了。以前我跟蒋栩还是经常打篮球的。”赵汝阳说。

    虽然集中注意力的时间不长，可他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感慨。从来没有人对他有过学习上的期待，一个考试只写名字的人谁会对他有所期待呢？

    可是身后身侧的人还是看清了冯芽一的举动。方子博在后面低声哀嚎：“我的妈呀，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受到了一万伏特的高压电打击，你闻闻，我好像被打糊了。”

    不知是不是冯芽一督促有方，除了赵汝阳外，赵氏小团体里的几人成绩都有进步。特别是梁道新，地理仿佛开了天眼，突然从常年低分成功晋级及格水平。

    “没事，我教你。”

    “好，我先去请假。”

    叶硕双手搭在书堆上，脑袋深埋其中。他的声音闷闷的：“我瞎了，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没看清。”

    赵汝阳本想摇头，谁知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蒋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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