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我没好气地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
他说的那样严重,几乎要贴上我的鼻子。
尚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闻闻颜料一会抓我衣服,我被他闹得不能安生画画,丢下画笔正要狠狠骂他一顿,他却突然说道:“春春,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我叹气:“尚尚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我这人比较迟钝,你不说,我不明白的。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我正要问个清楚,楼下门铃却突然大震。自从含真把门铃音乐换成某个妖族民歌之后,每次来人我都要吓一大跳。因为那个民歌一开头就是一个女子尖锐的吼声。在我听来,那玩意足以拿去拍恐怖电影了,可尚尚和含真却说那是艺术。
就这样。
“让他来,让他来吧!干脆让他们看个仔细,告诉他们我根本不是血琉璃!不就是抽出魂魄么!”
嘉右登时大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真怕他动手伤人,那神情真是太恐怖了。
不,我不愿意相信这个,甚至不愿去想它的可能性。尚尚不会骗我,或者说,就算骗我,我也认了。
问题是,剩余的饭菜都吃完了,晚上我不得不用那间宝贝厨房。
“都看到了,怎么?”我随手抓了一卷新纱布塞进医药箱,起身准备走人。
赶他走?怎么会!
我承认自己是疲惫之极的发狠,说完甩手就走,都不知道该怪谁。
我赶紧用手纸擦,一面问:“你身上是怎么了?怎么一块一块的?过敏掉毛么?”
我甩着医药箱,没心没肺地回他一句:“只要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这么温柔可爱善良的人怎么会赶你?”
“这是怎么回事?你打架了?!”
花大花垂下脑袋,恭恭敬敬地答了一个是,十分柔顺听话。
嘉右披散着满头红发,脸色十分难看,手里还提了两个大袋子,满满的全是菜。
他浑身都在抖,似乎柔软的手纸擦在皮肤上都是剧痛,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不……没事,不用春春担心。”
我相信你。
我沾了酒精在棉球上,对大花招手。他夹着尾巴缩着耳朵,小步凑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尚尚,过一会,突然轻声叫一声:“师父……”
尚尚,你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焦燥,是为了什么?
尚尚翻身要下床,毯子滑了下来,不等我提醒,他自己先遮住。这家伙,居然还给我脸红!居然还小声问我:“你……看到了?”
没走两步,尚尚在后面说道:“春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一次也没有。”
尚尚从我肩膀上跳下来,还是叹气:“他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真搞不明白,魔陀罗山上的妖怪应该一个比一个精明,偏他那么笨。”
他没说话,过一会,又说:“倘若我有天不得不离开……我是说……你会赶我走么?”
“你要是真愿意一直陪着我,不用结婚也行。不然就是结婚,也不过是一种无用的仪式罢了。”
我完全无视他柔弱的辩解,他简直比尚尚还笨,撒谎都撒不好。
“放开,让我上药。”我轻轻推开他,再拿起酒精棉球,谁知原本手背上的伤口居然全部消失了。
他动了一下,估计是被我的动作惊醒了,迷茫地坐起来,喃喃问道:“怎么?吃晚饭了吗?”
嘉右脸色微微一变,推开他径自走了进来,先去他的宝贝厨房绕一圈,皱着眉头出来吼:“地上怎么有灰!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呢!你们这帮懒猪,就不会稍微打扫一下吗?”
他深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沉声道:“我拒绝他了,血琉璃的事情上面是全权交给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所以,尚尚,不要让我伤心。
某天我不慎把颜料滴在他背上,刚好溅上他新裸的皮肤,花大花惊得跳起来,一个劲甩毛,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回头看尚尚,他饿的眼睛都绿了,尾巴焦燥地甩着。我只好拉拉窗边的小铃铛——那是呼唤老鼠精的用具。
一推门看到赤|裸的男人躺自己床上,我比较无语,只好从沙发上抄起毯子丢在他身上,盖住重要部位。
我有点不忍,然而尚尚说的也有道理,不吃苦,永远也无法进步,虽然他严厉了一点,但对大花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挑战和机会。
他埋头拖地,再也不说话。尚尚也维持沉默,没一会就自己上楼了。
你若真的骗我,我不会愤怒,也不会大骂……不我什么也不会做,可我会伤心。
尚尚坐在沙发上,目光冰冷,盯着嘉右的背影看了好半天,终于说道:“你遇到他了对不对?他怎么没跟过来?不是一直想抓我丢进天牢么?”
尚尚打一个呵欠,说:“大花,有些东西不是死学就能会的,关键还是要动脑子考虑。你的根基不错,就是脑子转不过弯,与其修炼那些灵巧的技术活,不如先把妖力炼上来,基本的格斗学扎实。否则就是钻牛角尖,炼再多也没成果的。”
尚尚突然变成猫,三步两步跳上我肩膀,弱弱地说道:“既然被你看光……那个,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该负责?”
人类的心很脆弱,很容易就会受伤流泪。
“你就知道吃!睡!”
他颇有一付现在的孩子怎么怎么不行的沧桑模样,我又弹了好几下他的耳朵。
我该上楼补眠,养足了精神对付这帮怪力乱神的家伙。
这只豹子比尚尚还像猫,唯一的喜好是喝牛奶和躺在我脚上睡觉。
我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那时候,我真是单蠢,自以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了若指掌,其实我就是天下一大白。
尚尚没理他的怒气,只是低头在他身上闻了两下,轻道:“你回仙界遇到谁了?好大的味道。”
尚尚冷笑起来,说:“恼羞成怒?你知道我指什么。”
尚尚开始还会赖在我身边眯着眼睛装睡,偶尔还会提一点意见,没过几天他大概觉得无聊,自己不知跑什么地方玩去了。
我突然觉得头疼,浑身都累。
他果然还惦记着厨房。我刚要说话,尚尚突然拉开门,冷着脸瞪他。
尚尚顿了一会,轻声说道:“我和含真去偷血琉璃的时候,仙界值班的人是嘉右和风硕。我们分开逃跑之后,嘉右去追含真,风硕来追的我。我就是被他打伤的。他是个很极端的仙人,对血琉璃的事情看得十分严重,一直盯着我不放。但他的身份在仙界十分卑微,没有说话的权利,所以一直没有出仙界为难我。”
我知道了,尚尚。
我轻轻弹他的耳朵:“你自己多聪明!你200年的时候,说不定比他还笨呢!”
尚尚听到门铃立即跳起来,跑两步就变成人形,顺手抓过沙发上的裤子衣服,边跑边穿。
我翻他白眼:“用词不当!男人的身体不值钱,看了也白看!何况现在是民主社会,谁和你玩封建那套!”
“结婚吧,结婚很好玩的!可以睡一起,吃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不会寂寞啦!”
我汗,去了妖怪狐十六,这次又是仙界的人?我最近是不是被霉神看中了?怎么缠住不放?
我没理他,这只猫最近有点不对劲,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情,大概是春天到了的缘故。
我有点被吓住,怔怔看着他,眼珠离得过近,他的面容看上去有点滑稽,可我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