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未完

叫宫女，她把这个交给我，她比喜子还碎嘴，说了好多好多，我都听不懂，只好一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好久，才又说：放这个到太子哥哥的床下，太子哥哥才会好，以后你就能留在宫里。”我才不要告诉爹，那个宫女把话一直简化很多次到她看起来都快哭了，我才听得懂，那会显得我太蠢了。爹也不照我顺序来，害我一口气要想这么多话，也不知道爹懂不懂，但最重要的话我一定要说清楚——“爹，你放心，我才不傻，这么丑的人偶才不会让太子哥哥好呢，我回到京师的家后，确定我不会留在宫里了，就叫喜子把十二叔送我的海外洋娃娃转送给太子哥哥，保证美多了，他天天抱着睡，肯定好。”

    “其实我不大喜欢我父亲，因为他比较宠他的情妇远胜过喜欢我母亲。”我叹气道：“做人真难，是不是？算了，我去问娘吧。”语毕，我跳下床，想一鼓作气跑去找娘，低头一看，喜子叔叔拉住我的脚丫子了。

    “既然醉倒了，又为什么要走？”

    我看着快要崩溃的喜子，忍不住又再摸摸他的脸。

    “……小小主子，你明白什么了？”

    冯无盐的眼底染上笑意。“那，一定是误会了。”

    “不不不，不不不，还不够，还不够宠！”

    “龙天运。”

    “我明白啊，我超级喜欢喜子的脸，一切就都交给你了！喏，让我再摸摸啊，美丽啊美丽，快过来快过来变成凰起。”

    但，拍卖会主持人自然明白这太监引导的目的，正因拍卖会有消息流通，才要藉他之口。

    “不不不，好好好好……等一下，小小主子你不要再学奴婢了！要是学坏了，我对不起主子啊！”

    拍卖会主持人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张图，我们推测是冯师本人。”他差人送上来，小心翼翼地摊开一张巨幅油画，“各位都知道冯师身兼雕版与绘画，因此她的版画总是比其他人来得意境到味，但她却从来没有画过油画，也没有幻想意味浓厚的图，唯有这幅。”

    “睡不着，睡不着。”

    我听见喜子叔叔跟燕叔叔同时应下。

    “明明我很累很累了，没空理皇叔叔的姨娘，她们还一直来找我说话，我讨厌。里头有一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女人看见我，吓到叫起来呢。”

    “什么东西？”

    “咦？”

    龙天运又看着冯无盐。

    娘低低笑了声。“刚才我在屋里眯了一下，竟然梦见你满面皱纹，而我正对着你微笑。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人生圆满了而满足，而是你在我面前我心感喜悦。我觉得恐慌，又想永远不要清醒。”

    “听说当今圣上体弱……”拍卖会的参与者一向是各地有地位的富人或者权贵之家，也因此拍卖会上时常会有些消息流通。

    “你跟你哥哥的娘只能是冯无盐。谁让你听见这种话，也不管管吗！”

    “又是冯师的？你拍卖行不错啊，有专门研究版画的，都知道冯师的作品很多年没有人放手过了，你居然还有！”

    “谁知道呢。”爹有点漫不经心，“人都要自己承受所做的决定。”

    但人物、衣着却又细致如实，人有其人，构图却是冯无盐的奇幻之作。

    “这幅画真是叫《我的女儿，凰起》？”拍卖会主持人忍不住问。

    “这是献给文帝的单幅作品。后来文帝转赐给出嫁的公主，再之后驸马转……总而言之，各位可以去查这些收藏家曾经有过的背景。各位，请先把目光移回《金璧京师夜市图》。依据我们的推测，就在这一晚，冯师站在这里头看见花灯爆了，紧跟着她上了船。对，看见了没？就是画里这艘船，经河道时看见了运送大象的场景。为什么会说是她上了这艘船，因为从角度上，只有这艘船的高度才能看见大象在笼子里的完整景象：同时，我们也怀疑，当年文帝时期采选的女子也曾跟这艘船擦身而过。”

    “跟我学？你跟你娘都是来折腾我的吧。”

    半夜里，我自己跳下床，自动自发换上金璧的衣裳。爹没说过，可是我知道他爱看。

    “耶？要瞒着娘吗？”我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娘说，喜子是个忠心的，他们不在时，要听你的。”

    “爹，说简单点，你女儿的脑子被你儿子吃了。”

    “所以说，以后我有弟弟了？”我疑惑。

    “娘！”小女孩放开风筝，像炮竹一样跑了过来，中途啪的一声五体投地，在场的人瞬间静默。她面上立即有了哭意，就在有人要冲过去哄时，她又把眼里水气努力逼回去，摇摇晃晃站起来，垂着头似乎感到虚弱了，想要蹲下休息，但突然又振作精神，继续化身炮竹冲过来。她本来是要冯无盐抱的，哪知龙天运上前一步将她抱得老高。

    “那是当然啊。冯师自这幅作品后一幅作品只印千张。这百年下来，完整剩下的恐怕不到十张。”

    我看着他。

    “因为……小主子会太高兴，他是个老实人，万一不小心告诉夫人就不好了。”

    小男孩瞥见妹妹跟着底下人去放风筝：他上前一步，看见妹妹又摸了底下人的脸一把。

    我看着喜子。

    拍卖会主持人不解问道：“身体不大好，为什么要在海外生活？”

    “我没出卖他我没出卖他。”

    “万一有一天爹的心不在我身上了，你得告诉我，我也会把心收回来的。”

    我把爹的巨人手拉到我的鼻子上，闻着他的味道我心里好像没有那么躁动了。我不喜欢闭上眼，只有累的人才会闭，我常常闭，闭久了我有点害怕，现在我还想张着眼跟爹聊聊天，于是我想到了袖子里的东西。“爹，皇叔叔抱我时，我分得出他不是爹，他身上没有娘的气味，我不要。如果爹跟皇叔叔一起生出很多很多孩子，不跟娘生，就算再疼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她连忙道：“奴婢没想到小姐会出现，都半夜了……”

    龙天运也盯着她看，没有任何开口的意图。

    即使到现在，金璧仍是喜欢美的事物，就不用说那个时代了。美人、美物是人们追求的目标，何况光看描述文帝的长相，就知道康王的貌色绝不差，为什么康王会跟一个民间姑娘在一起？难道是看中了冯师的雕版术？是有听说康王与文帝的母妃也是雕版师，难道是恋母情结？

    ——《金璧皇朝龙运史之第十三世初卷》。

    “我一定是娘的转世投胎，才会脸像个性也一样。”

    有人疑惑：“确实有传言冯师貌不出色，如今看来属实。那，康王怎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历史误传？”

    冯无盐笑道：“我还没有那么软弱啊。我游泳不就是你教的？我体力不错你也亲身验过。”顿了一下，她又道：“虽然没有姨娘的儿子，但你还是可以再有孩子的，要不要试试多子多孙的感觉？”

    在黑暗里，我忍不住笑起来。我好喜欢好喜欢说这句话的爹，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软到我都快要融化不见了：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说我像娘小时候，所以我也是个美人？

    我满足地坐好，背躺在他的怀里，拉过他巨大的双手环在我身前。

    “嗯？”

    太混乱了，让人一时寻不到最底下的真相。

    我终于找到可以好睡的利器了，那就是爹跟娘深不见底的聊天。我勉强理解了爹的意思，明天我贴心地帮个忙，偷偷把爹的头发染白，娘就可以马上微笑，爱笑多久就笑多久。看，我多爱娘啊，爹这点远不如我。他输了！

    “我家主子的先祖非常宠他这位妹妹，所以这幅图能失而复得，真是一件喜事。”

    “我不太喜欢它，丑的。”

    我要抗议我要抗议。我就说嘛，哥哥才是爹的心头好吧，我跟娘才是一国的！抗议归抗议，但爹的身体还是要给我靠着。

    “嗯，你娘是美人。”

    这些人晚上都不睡觉的吗？原来不只我失眠啊，这很正常嘛。

    小男孩抬眼看去，父亲正在喜子后头。

    “好了，欣赏完了，我们接着下一件拍卖品。这也是冯师作品……”

    “不不，小小主子你误会了。我们回到重点，这种事还是瞒着夫人吧。”

    我：“……”我跟爹的交情彻底断了！

    喜子眼一红，连忙忠心道：“这是一定的啊！喜子不换绝不换。”

    喜子一回头，不见害怕反而松了口气。“爷，我们去母留子，等孩子都抱来了，夫人也不会太介意，哄哄就好……”

    “光是心里爱有什么用？他该明确地在后宫、朝堂，甚至天下，昭告皇后与其他女人的区别，就算杀鸡儆猴或滥杀无辜也要让人害怕到试都不敢去试，而他并没有，所以现在他自食恶果了。他只给了皇后后冠，却没有让所有人看清楚这顶后冠是除了皇后外谁也碰不起的。”

    噢噢噢，我伪装我深沉地听懂了，赶紧换话题：“爹，你跟皇叔叔长得一模一样，娘会不会认错？”

    全文完

    有时候，我模糊地感觉到爹把我当大人一样看待，不像喜子或者怜姑姑哄人的口吻，这点令我感到很满意。

    “为什么呢？”

    “那……姨娘的儿子在哪里？”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或许，爷最后选择海外是正确的：至少在海上，他们几乎不冠任何皇家的称谓，因为用处不大。久了，就像是一般民间的大地主，教养出来的儿女也少了一层束缚。在喜子心里，皇宫里养出来的那些皇子、公主，是万万不及这对双生子一二的。

    冯无盐弯下身，趁着小男孩一时不察抱起他来。小男孩骇了一跳，直觉看向龙天运。

    所以说，我真是太幸福了！

    才怪呢，我有看见她一直盯着哥哥。“皇叔叔的小孩这么多，他们说以后会有更多的美人进去，皇叔叔也会有更多的小孩。爹，以后我跟哥哥还会有很多娘吗？”

    “我也不会。就算爹你只剩一截手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搞混。”

    我又失眠了。

    平帝无子，过继半个文帝之后。金戈铁马出皇朝，凰现，海上平。

    “明喜？”

    “你这个爹当得真好，出乎我意料之外。本来我还没有察觉，但自有凰起后，在床上你当我是女人，在外头你却当我是女儿宠了。”那声音带了点无法形容的情感，“是因为你看着凰起，想到小时候都没有得到这些的冯无盐么？所以你宠凰起的情感，又同样复制一份给我？你怎么能够制造出这么可怕的温柔乡？我会醉倒，再也迈不动半步的。”

    “喜子？”

    我埋进娘的肩窝，想到宫里的太子哥哥，皇婶子消失了，只剩姨娘，他真是太可怜了。如果娘消失了……我眼底忽然生起痛意，心里莫名起了巨大的害怕，就跟我每次闭眼要睡觉时一样的害怕：我不由得紧紧抱住娘，想跟她说：别消失，你爹不疼你，还有凰起在，不要学皇婶子！凰起也不要消失！

    皇叔叔对每个孩子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除了太子哥哥。我听喜子说过，那是因为是皇后生的，跟其他人生的是不一样……

    “痛么？”

    “小小主子，我说得不标准吗？”

    “小小主子，你切记，那不叫弟弟，只是爷的儿女。你真正的兄弟只有小主子。重点在，爷让其他女人生子是正确的抉择，你不可心怨他。看看皇后吧，喔，白话点就是你皇婶，她已经有子了，偏她还想要给皇上多子多孙，然后就这样走了，那还不如交给其他妃子过生死关赌赌嘛。现在好了，陪着皇上的不就是那些妃嫔了吗？撑到最后的就赢了啊。”

    “这就有可能了。冯师是康王的王妃，康王长年在海外。说起来，康王与文帝对大海真是同爱好，先是文帝在少年时出海，等他登基后四年又是康王出海，我们都可以称他们一声大海的男人了。”

    虽然喜子脸上有点复杂我看不懂，不过我很满意他眼底的感动。

    喜子顿时满面是泪。他简单易懂地再说一次：“小小主子你放心，这些你都不用管了，反正就是这样了。”

    “也不知道她放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有没有被沾到什么。我就说，这小玩意是不是益发地躁动了，失眠竟胜于过往。”大掌轻轻地压在我的头顶上。

    “不，不可能。康王有璧人血统，不矮，何况文帝不似女貌。”

    “喜子烦什么？妹妹不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将来有我替她顶着，还怕什么？”

    “那爹是因为娘是美人才让娘成为我的娘吗？我听喜子说，爹有打猎给娘，那就是正式的娘：可是，娘不会打猎，爹就不是我正式的爹了？”

    拍卖会主持人点头。“有此怀疑。”

    “你爹拉着你娘的手，握着弓射出的箭。你说，是不是你娘猎的？”

    不对不对！娘不能醉！上次我好奇偷喝燕叔叔的一口酒，马上睡觉，清醒后还要被打，我委屈！娘不可以跟我一样委屈，我是要当她爹宠她的！

    我心里高兴地从阴影中走出一步，那个守门的婢子吓得叫了一声，我被她吓得跳起来。

    “我明白了！”

    他说他的天书，我回忆我的小秘密。“我想起来了，上次回宫，皇奶奶只抱着哥哥，不大在意我。我不喜欢她。”

    冯无盐从龙天运身后现身。她微微笑着，转头看着龙天运。

    我狠狠地瞪着他，来表达我的愤怒不满。

    “嗯？真的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我更喜欢的是，他此时语气里的软就是软。也许我是从爹肚子里生出来的，爹的一举一动我了若指掌，比哥哥还熟。这种语气里的软，我知道大家都没有发现，他只在娘、我跟哥哥身上才有，而在娘跟我身上明显更软些。

    一双手勉强拱到我的腰，我顺势往后跃进，改抱住她的脖子。嘿嘿，娘身上也有爹的味道，她的头发还是直散腰间的，带点水气，像刚沐浴完就匆匆过来，这是有多关心我啊！我心里高兴，我娘多强，能抱得动我。宫里女人很多，我却没看见她们抱得动过自己的女儿，是爹把娘看得太软了。

    “是这样啊。”小男孩含笑道：“妹妹傻了点，你不能跟在她身边，会是一双傻的，以后还是跟在我身边好了。”

    拍卖会主持人笑道：“这是海外有人带回来，需要周转，不得不忍痛割舍的。”

    我摸黑走到隔壁院子里。自从爹娘发现我晚上会到处跑时，就把我的房间移到他们的隔壁。唉，虽然说爱就是监视，但我喜欢。

    我心里微微安心，合着眼摇着头，想跟爹再说说话。有些画面跳出我的记忆。

    他看马车走远，然后抬头看看京师的方向——过继啊……那就等于昭告天下，将来的帝王是康王之后嘛。

    对皇叔跟皇奶奶则是含着笑，说话很和气，语气里的软却不见了。

    小女孩又亲了亲他的手背，深沉地叹了口气：“爹，你真逼得佛也发火。”

    “……喜子，你对我，真是有信心。你很宠妹妹，你知道吗？”

    “爹，不能听吗不能听吗？”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瓜，我立刻闭嘴，浑身却是想打滚。有时候我也奇怪为什么哥哥可以坐在椅上一上午，我就只想滚来滚去的。是不是哥哥在娘跟爹的肚子里摇晃我十个月？

    我叹了口气，忧然地说道：“我一直怀疑，哥哥在娘的肚子里把我的脑子吃掉了。”

    “钟怜呢？”

    “咦！这个人也是金璧人？”有人指着画里站在最边的男人，一开始没有留意到，是因为他的身高并不算高，画中有风吹来黑色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年纪略成熟，至少比画里的冯无盐大上不少。之所以会留意到，是在看过画里每个人后，落到他时，发现即使只有半张脸，也是十分好看。

    “因为，海上才是康王的天下。”青年抿嘴笑道：“这是爱女之心，过度保护了。”

    “呃，那是因为……”

    过了一会儿，爹才又说话，带着我有点怕的狠戾：“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到凰起上头。皇室里的双生子，本来就有一个差些。我跟他之间，是他不行。凰起身子也不好，要是沾到秽物出了事，他给了什么交代我都不接受。好好一个后宫，被搞得乌烟瘴气，连点平衡之术都不做么？”

    “金璧人在海外人面前是显小的，这张画的主题该不会是冯无盐与她的庶子们吧？”那还不如画康王的女人们来得引人注目。

    小主子看着他。“你说的是妹妹吧。”

    “娘的肚子很平了。我要不要也喝药，我吃饱了肚子也是鼓鼓的。”

    他轻笑一声。“这叫不够宠，那我还真不知道金璧有哪家父亲像我一样宠女儿。”

    我听见爹要抱我回房，门打开的声音。

    好像是耶。爹跟娘一起猎的，也就等于娘有在猎，虽然有点复杂，可我懂得懂得的。“原来爹跟娘都是正式的，那我是不是正式的啊？”

    “简单地说，你现在很好，保持你脑子被你哥哥吃了的状态。下次别再玩喜子。哪里来的姨娘？”

    “是这样么？你会傻成她这样……就太好拐了些。”

    “当然啦，我情报一流的。”

    我抿着嘴，正经地看着他。“说短点。”

    “那爹的心也在我身上？”

    “这是《大象人京图》。”

    我瞪大眼睛听着他们在对谈，试着理解，接着，爹转身就往另一间房走去。我赶紧跟在他的后面，小声抗议：“太快了太快了，慢点慢点。”我会跌倒的！

    “你这方面倒像你娘。”

    “她谁也不喜欢。”

    这时候，爹身上都会有娘的味道，再加点爹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净喜欢他这个时候：这时的爹一点也不严厉，反而会过度宠溺我……当然，我个人认为这是我爷俩的小秘密，不能让哥哥知道。

    收藏家各自上前，有人说道：“上头盖了许多收藏章啊。”

    我不想让爹惊叹我的聪明后，又看见我的胆小。于是，我强调：“不是我胆子小才把它包起来，是它太丑了，我眼暗会伤到。喏，爹，送你。”虽然看不见，但我感到爹从我手里拿过去了，我全身放松到软绵绵了。有爹在，万事吉！忽然间，我替娘抱不平，怎么她就没个好爹呢？改天我当她爹好了。爹才接到手，猛地，我感到爹将那东西从手里甩了出去。我吓了一跳，随即，爹的手蒙住我的眼睛。

    “不太像。你们看，这个红头发，这个绿头发。这个人的比例比一般璧入还高大，要是真的，康王真是重口味啊。不是，我是说，这要都是真的，康王本人没有喜好，只有来者不拒吧。而且这个冯无盐……”他指指坐在中间穿着金璧男装的女人，“照说，冯无盐跟她的庶子们……这年龄不大对啊。”

    “因为小小主子太美丽了。”喜子正色说道。

    我看着他，跟着喊：“啊！啊！”

    “冯无盐？冯师自己？”

    “虽说是误传，但康王共三名子女，两男一女，这点倒是不假。”

    好像通又好像不通，毕竟在那之后的历史里，所谓的海外儿女并没有在金璧的土地上出现过。

    爹轻笑一声，“这个人的设想真是顺理成章，是看扁了金璧皇室么？”

    我又用力叹口气。“虽然娘没入宫，但我觉得皇奶奶不喜欢我跟娘。”

    喜子一怔，结结巴巴道：“可是，明喜是个很厉害的人……”

    “昨天我听见你跟燕叔提到这个人，他也是个太监？”

    “冯师的作品中多能窥见当时历史痕迹，这一幅虽是奇幻之作，但其中应也有隐含历史，可否满足一下小的好奇心？这画里头正发生什么？”

    青年忽然说道：“简直像亲生的一样。小主子与圣上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人人都道，小主子投错了胎，本来该在皇后名下所出的，是送子娘娘一时合了眼，送错肚子了。”

    “你去叫她来，让她亲自熬药给夫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