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睡着了?”
“都齐全了?”
“去把烛台拿来。”
偏殿有脚步声靠近,我伏在枕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秀儿……那个会对我微笑,会对我流泪,会对我说“你在哪我在哪”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我差点翻白眼,若能猜得出,我便是他肚中的蛔虫。
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低声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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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双手发疯般捶地,我猛地失声痛哭。
刘秀!刘秀!秀……
那我这个未来的闯入者又算什么?又算什么?我以为自己能护他周全,以为用那样的委曲求全,能够换得他一生的平安……我是他的妻,是肯为了他舍弃性命,换他一生平安的妻子。可我最后却无法陪在他身边,相隔千里,他已一个人悄然逝去,我却被困掖庭,无法……陪他,即使连去寻他的自由都没有。
光武帝!光武中兴!东汉朝!
我将身上的外衣解开,一直脱到亵|衣,然后转过身,将颈后的青丝挽起,露出赤|裸的背部。
我哭着搂住他的脖子,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一遍又一遍的泣诉:“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没……没有,陛下……画得精巧细致……不曾有缺……”
“闭嘴!”我沉声厉喝,“不过是拿胭脂作的画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噢,没……”我回过神,有些儿失落,往事如昨,历历在目,然后却已时过境迁,人面全非。“陛下今日似乎心情甚好?”
我浑身一颤,脑中乱得犹如一团糨糊,他刚才说的,只是在试探我,还是刘秀真的发生了意外?我手足冰冷,四肢无力,明知道他说的话未必可信,或许只是试探我的一个奸计,然而……然而……我始终无法使自己狂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我一震,似乎不堪忍受空气中的凉意,竟是浑身一阵颤栗。
玄黑色的服饰犹如恶魔张开了狰狞的翅膀,他的影子在我眼前化成两道、三道……无数道,叠影重重。刺耳的笑声尖锐的震动着我的耳膜,痛恨啃噬着我的心,一点一点化作滴血的泪。
两名小宫女蹑手蹑脚的出现在我床前,我忽然一个挺身坐起,吓得两个丫头失声尖叫,小脸煞白。
“难怪夫人哭了一宿,想必……想必画的时候很疼……”性|虐待之类的事情在这座沉重的皇宫里并不少见,只是这小宫女居然会自动往那方面想,倒是省去我再编其他说词来圆谎。
“许是哭累了吧?”
神志一阵儿恍惚,黑暗中仿佛那个温润似水的男人又站在我眼前,微笑着对我说:“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实话……”
齐了!四象二十八宿!
不容她退缩,我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烛台倾倒,滚烫的烛油尽数淋到我的背上。
闭上眼,眼泪一滴滴的坠落。
“是……是……”尽管有我的胡扯和警告在先,那丫头仍是吓得不轻。
“在想什么?”
裸|露的肌肤微凉,我凄然一笑:“这是陛下替我画的,你瞧着可好看?”
那丫头又是一哆嗦,手中的铜镜险些失手落地:“好……好看……”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句,“夫人……这是拿针刺的吧?”
我膝盖一软,砰地瘫坐于地:“你撒谎,你……撒谎……”
公孙述称帝,按理说刘玄应该非常生气才是,可是我见到他时他却满脸欢笑,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这点虽然让我颇觉诧异,但刘玄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他笑的时候未必代表着高兴,不笑的时候也未必一定代表着心情恶劣。
“你,留下;你,出去!”我沉着脸哑声命令,“守着殿门,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放进来。”
他笑了,显得心情十分之好:“等满一年,朕带你去上林苑狩猎游玩。”
轻轻抽泣,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仰起头,把眼泪和苦痛一并吞咽下肚。
“朕,不会离开……”
“请恕贱妾鲁钝。”
“呀——”她仓皇尖叫。
我咬着唇,随手抹去不小心滑落的泪水,笑:“是啊,很疼……”只是疼的不是背,而是我的心,这种疼痛,注定纠结一世。“告诉我,这四灵兽画得可有残缺?”
“啊?”
更始三年夏四月,在蜀中自立为王的公孙述不甘心只称王,终于按捺不住自称天子,国号“成家”,改更始三年为龙兴元年,以李熊为大司徒,弟弟公孙光为大司马,公孙恢为大司空。改益州为司隶校尉,蜀郡为成都尹。
既如此,那么……便让这个世界跟随他一起沉沦吧!
果然那丫头抖抖索索的回答:“奴婢……认得。”
就此错过,悔恨一生!
又一个国家在西汉末年的土地上横空出世,公孙帝命将军侯丹进白水关,北守南郑;将军任满从阆中下江州,东据扦关,筑宫南郑,招兵买马,以谋天下。
剧烈的眩晕感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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