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雾弥漫（上）

    宣潇不是和她在玩第四类情感，而是站在一个领导者的角度包容她的愚蠢和无理取闹。

    “准备车，我亲自去上海一趟。”宣潇两眼血丝，不敢大意，这和约定的时间晚了半日，他必须当面向客户道歉，虽然只是一个中等的标，但信誉大于一切。

    宁伊从泪水中看着宣潇的冷然，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计后果的冲动。她忍住泪水，问道：“如果今天是燕经理搞砸了标书，你也会这样说吗？”

    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咂了咂嘴，宣潇睁开眼，“怎么了？”

    宣潇工作室灯火彻夜通明，一直到早晨五点，一本完整的标书终于放到了宣潇的桌上。

    宣潇又去摸口袋，摸了个空。唉，这没个手机还真不方便。

    他与宁伊坐着后面，宁伊手托着下巴，对着窗外飞速的风景发呆，神情萎萎的。

    宣潇坐直了身，拉开窗。日光浅浅淡淡的，田野里水气很浓，一眼看不了多远。“那我们吃完午饭就回头，到时我们俩轮换着开，争取在下午到达滨江。”

    座机无人接听。

    宣潇说完，把身子放松，闭上眼假寐，再不出声。

    “哦！”宁伊自嘲地一笑，脸早丢到太平洋去了，就不要再徒劳地想捞回。他在意的只是她的工作能力，这态度摆得很端正。不知燕南南得知这一切，会得意成什么样。

    “我说过我很珍惜你的工作能力，不只是你，工作室里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努力工作，我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宣潇听着宁伊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颓然地坐回椅中，盯着一地的狼籍，疲累地揉揉额角，闭上了眼睛。

    因宁伊而受累的其他职工埋怨地瞪了瞪宁伊，无奈鱼贯走出宣潇的办公室，下去干事了。宁伊则像钉在原地，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你还不走？”宣潇不耐烦地合上资料。

    “到底是多少的？”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想了很久，他放弃地摇了摇头，改拨家里的座机。

    口袋空荡荡的，他怔了怔，算了，等回来再说吧！滨江离上海就三四百里的路程，当天可以来回的。

    天刚放亮，路上的车辆还很少。宣潇一行人很快就驶出市区，上了高速。他考虑到自已太过疲劳，没敢开车，让工作室的驾驶员开了辆宽敞的商务车。这车坐着舒适，可以让腿脚舒展开，也能躺着小睡会，很适合长途旅行。

    宁伊愕然地抬起头，宣潇的目光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她的嘴唇哆嗦了下。

    宁伊一腔自怨自怜，全泼向了对燕南南的怨怼之中。

    宁伊的眼泪畅快地落了下来。

    宣潇打量她，冷冷地倾起嘴角，突然抄起桌上的一件物体对着地上狠狠地砸去。宁伊本能地瑟缩了下，低头一看，是宣潇的手机，像被五万分尸般，碎成一块块，四散落在地上。

    宁伊的手机里有池小影的号，她看了看宣潇，欲言又止。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宣潇问起她怎么会有池小影的号，她怎么回答？

    宣潇郁闷地合上手机，脸色难看得像踩着一酡大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