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沉。
可就算过去的自己死了,你就与他一刀两断了么?那些痛苦、那些罪孽、那些人生悲剧,真的就这样离你而去,与你无关了么?
此战之后,赛灵斯正式以制裁卡赛利亚“侵犯友邦,扶持伪爵,抗拒皇命,凌虐百姓”罪名的名义向其宣战。赛灵斯兵分两路,一路向西扫荡了经历农民起义后早已脆弱不堪的卡赛利亚西部国土,陷降者披靡;一路直接北上,硬生生地卡在了卡赛利亚军还都的必经之路上,建造营寨把控要地。
深夜,林外荒原,寂静中的夜幕,总是繁星灿烂的。
这些都是我犯下的,我的手上沾满了那些遇难者的鲜血,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瑞卡瓦赶到赛灵斯军所在地并表明身份得以入内后,他发现约西亚兄妹居然在悠闲地喝茶。
古朴的柚木小圆桌配上两把高脚木椅,侧里还架设着好大一张彩绘伞盖,小巧玲珑的青瓷茶杯茶碟旁还摆着一只占了半张桌子大的花瓶状鎏金铜壶。兄妹俩一左一右坐姿惬意,喝茶喝得有说有笑,悠闲极了。
他以斯巴达克盟友的名义接管了这支军团并改编为赛灵斯伯国谢夏尔驻防军,随后令他们继续包围克尼亚斯。
不过他们没能在比利提斯城中抓到泽罗姆西斯,他们只看到了端正地摆在内城教堂讲台上的公爵冠冕和一封给琪卡的私信。但不知写信的人是什么想法,信封上居然还留有比利提斯公爵的蜡油印。
约西亚看见此景也不禁笑道:“我妹妹看你老是不会来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起来,为何摄政大人你不去指挥战斗?”瑞卡瓦问。
赛灵斯军北上前夕。
活生生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是怎样的体验,他算是有点感受了。尽管这个墓碑在某种程度上不能算是瑞卡瓦的。
他在白天就想来这里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因为白天无时不刻都有几个沙尘暴军团的士兵在墓碑前,要么痛哭呼号,要么自言自语。
“当然不是。”奥格塔维娅抢先回答道,“是北格诺尼亚的使者带来的礼物。”
“难不成是您专门派人去北方买的?”
之后不久,梅尔西斯以相同理由宣布讨伐卡赛利亚,派军越境,攻城略地并试图与赛灵斯军联系。
瑞卡瓦就是这样的人,当看见别人在战场上闲庭信步、泰然自若的模样,他不会觉得此人风度非凡,姿态高雅,他只会觉得此人无知轻忽,对将士与国民不负责任。
战斗结束后,约西亚迅速派人控制住了沙尘暴军团。他的手下用马车拉来了号称从战场上捡到的斯巴达克等军官的尸体并草草展示给沙尘暴残军看,随后迅速收走,掩埋立墓。墓碑上刻“起义者斯巴达克”,其他一无所有。
瑞卡瓦打着火把,站在斯巴达克的墓碑前。
瑞卡瓦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月光清澈,星辰纯净。
这是遗忘,这是背叛。
他最终还是没能选择舍弃这些不算美好的回忆。这是他仍在固守的因果与是非。
奥格塔维娅首先发现瑞卡瓦的到来,惊喜地直接站了起来。
约西亚差点笑出声,他努力平缓了一下笑意,说道:“这是茶炊啊,北方人用的茶具,我看还挺有意思的就带来了。”
“惭愧,这次出使没能见到卡赛利亚的国主就被卷入当地起义中,东躲西藏,转圜数月,这才得以回来见到摄政大人。”
“额……”瑞卡瓦眨巴着眼睛指了指他们茶桌上的大铜壶,问道,“这是啥?会爆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