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动如山克洛维什

    给他留下这疤痕者，提苏诺延果然没有让扎木花拉消停的意思。扎木花拉因为意外而暂时中止了对不死军的军事行动，提苏诺延似乎是畏于某位德高望重的贤者的权势，没有再无礼地向扎木花拉施压，但新到的这个消息清楚地告诉了提苏诺延的不满。

    “但我感觉得到你的情绪，而你的情绪总是很清楚地写在脸上。”

    “即使全军而去，我们也未必就能取得胜利。而战败，则会使局势雪上加霜。”克洛维什摇摇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的副手，“正如我们的前辈所说的，我们需要忍耐而非冒进，忍耐使我们生存下去，而不会忍耐的人只会被毁灭。也许短期，中期来看我们处在下风，但希德里克终究是朽慢，是普泰克特的余孽，国族最终会意识到这场战争的真正意义，而那时，我们会取得胜利。”

    和前几日一样，克洛维什还是靠坐在殿堂中座上，闭目冥想。不过今天，有位不速之客造访了这里。

    这座山崖朝向北方。他站在悬崖上，静静地看着东北方丝带般绵延的枯然河，它在山岭包夹下的平原里静谧地流淌，过了好久，泽罗姆西斯·莱恩转而望向南方。

    “是的，你猜的没错，兄长。我……”柏德文忽然顿住了，只是盯着克洛维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若有若无的声音。

    ……

    提苏诺延也没有示弱的意思，双方对峙于巴特曼和迪亚巴卡间的比斯米城外，你来我往，危机升温，扎木花拉还真怕他们打起来。

    当然，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就是了。连续好几天他的脸上都只有冰冷和愤懑，他不愿意和人多说话，往日交际各届精英的维稳活动他也全部推了。

    “为什么我们不跟进，他们打开了缺口，甚至还击败了敌人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跟上去，也许能……”

    鲜红的旗帜上，是金色斧盾的纹样。这是北格诺尼亚公国诺斯达尔家族的家徽。

    比利提斯中部山区北端，海舒里之南，一座山丘。

    柏德文良久无语，方才开口说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建议：“无论如何，请给小公爵派出些援军吧。”

    可扎木花拉只能静待黑可汗的指示。

    “拉科赛军队已追杀北格诺尼亚的蛮族部队进入了西比利提斯平原，比利提斯公爵杀出枯然河谷攻陷海舒里，威胁着陵心盆地，现在北格诺尼亚人已隔于两个战区，面对三股势力的侵袭，我们重新拥有了优势……”

    “公爵大人，撤吧。”身后，他的骑士徒劳地劝说着。

    泽罗姆西斯站在悬崖上，一语不发。他出行前精心打理的一身衣着原本整洁而风度非凡，精心设计的每一处细节都有着自己的含义，而现在，褶皱与污渍爬满了它。他未必不想多整理一番，但这段时间的行军作战真的让他找不出时间来做这些。

    被袭击的村落附近的血族帕依希克贵族极其愤怒，在上报地方官员的同时，他们已经打着剿匪卫民的旗号联合起来，各自出兵，组成联军。

    他坐在桌前，认真翻阅文书。忽然，他眼神一变，手指也轻柔地抚过脸上的疤痕。

    比利提斯公国，比利提斯内城宫殿。

    “走吧。”泽罗姆西斯冷冷地转过身，他随手竖起风衣的领口，大步离开。最后留在他身边的骑士们也无言地跟随过去。

    “你看起来很焦虑，而且困惑。”克洛维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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