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夏丹往事（一）

    “赛灵斯万岁！约西亚万岁！”他说得很真诚。

    沃尔纳骑兵颇为无奈地翻身下马，走到少年身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夏丹人真不体面，居然和小孩子怄气。”

    “固守……也好，不用打仗，不用担心死人。”戈弗雷宽慰。

    “上头怎么说？”戈弗雷问。

    守城决议已下，约西亚召集部队誓师。

    顿时，人群中扬起一阵响亮的哄笑。

    “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他是你的榜样么，有朝一日一定要拜到他帐下效忠奋战什么的。”

    “嗯嗯，职责所在。”众人笑道。

    不知是不是约西亚派了很多托儿，他刚说完，士兵中就响起了很多欢呼声——紧接着，全军都像爆炸一样，被带动着狂欢起来。

    众人看向瑞卡瓦的目光一下子就诡异了。

    “扎木花拉年纪轻轻就是深受黒可汗信任而且战功卓著的名将了，我能不羡艳么？现在我既然在赛灵斯伯爵旗下做事，自然会尽忠职守的。”

    瑞卡瓦目瞪口呆地看着约西亚当场自打脸，誓师大会中途异辙，面目全非，战略决心在瞬间完成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少年再度怒目看去，只见一群小孩子都攥着石子蹦蹦跳跳，又鼓掌又喝彩，笑得无比开心，无比幸福。

    “赛灵斯万岁！”士兵们喊。

    贵族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在约西亚卫兵的监视下，他们也没敢在誓师大会上做何举动。

    “军爷打得好，对待这些外国侵略者就该这样！”

    面对高大的成年人，少年毫无惧意，被勒红脸的他强行突前一步，麻绳被扯出异响，看着这位凶神恶煞的少年，就连扔石子的小孩的父亲都畏怖地后退了两步。

    次日，赛灵斯军团拔营东进。

    茫茫黄土间，扎木花拉跪坐在高大的枯树前闭目冥思，粗树枝上束着的彩带在风中飘扬，夏丹的骑兵们在远方围成分散的圈驻马眺望，护卫他们的将军。

    将军领军作战，在大决策后需要向部下灌输自己的战略决心，以免士兵无所适从，心生疑虑，导致士气和战术发挥都出现问题。

    虽然没有证据，但瑞卡瓦无比强烈地相信约西亚信誓旦旦念出的情报是假的。这是个坑……对，这是个坑！

    夏丹骑兵进入沃尔纳公国的事在军中已是人尽皆知了。

    “是啊，怎么了。”

    虽然瑞卡瓦对赛灵斯不是很有归属感，但他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失败的痛恨都十分强烈，一想到采取守势可能到来的全面败退，瑞卡瓦就浑身难受。

    ……

    “对了，瑞卡瓦，夏丹人领军的是扎木花拉吧？”戈弗雷忽然问。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犯啥事了被抓啊？”

    这个少年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气，父亲察觉到。他……一定杀过人！

    “他们不是商队么，我之前见过他们在城里买卖商品来着。”

    “早发现你好战，只是没想到程度那么严重。”阿尔杰耸肩笑。

    什么情况！瑞卡瓦呆了。

    沃尔纳骑兵单手提溜起少年，又是一脚把他蹬回队列中：“走吧！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少年奋力前倾身体，咬牙切齿地用沙哑的声音嘶吼，活像一匹择人而噬的野狼。

    “约西亚大人在交代完任务后把我留了下来，和我简单谈了两句……他说以他对北方三位公爵的了解，只要北三国有一路觉得应该停止进军看看情况，另外两路也会跟着停下。假如真有一路不信邪独自南下去乌尔法……要我是扎木花拉我就转向北上绕过乌尔法奔袭他们，以北三国十年没打过大仗的军队素质……我看还不如让我们和夏丹人打呢。”

    约西亚走进了戈弗雷等人的营帐，帐中诸人正坐在小马扎上闲聊，瑞卡瓦随手把头盔解下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寻了个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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