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众人看都不看房间里头一眼,仅有一个仆役鬼使神差地瞥见了正努力活动身体想引起他人注意的瑞卡瓦。然后,这位仆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瑞卡瓦当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所在的地方发生了聚焦着所有人注意力的大事,在这件大事面前,他的生死不值一提,他已处在被扔在一边自生自灭的状态。
一位黑袍罩身的怪异旅人如同飘浮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到瑞卡瓦的背后,黑布蒙着他的脸,只剩一双淡金的眼睛,与警觉地握住刀柄回望的瑞卡瓦的黑瞳相对相视,静谧无声。
就在不甘于沉默中灭亡、一心一意给大人们找事的瑞卡瓦像上岸的鱼一样奋力扭动,试图把自己的身躯晃下床砸出点大声响的时候,门开了。裙摆摇曳,希斯瓦娜习惯般漫步进屋,径直走向瑞卡瓦,忽然惊得一愣。
“不啊。”
“那你想要是谁?”
“谢谢。”
云在燃烧,热流把灰烬冲卷直上,纯洁无垢的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
“你是领主么?”
瑞卡瓦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不啊。”
瑞卡瓦差点哭出声,顺便喊一句“女神!”,如果他做得到的话。
先辈所言不虚,女人果然是梦幻而危险的存在。幸好希斯瓦娜是血族啊,若她是人类的话,瑞卡瓦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得交代在她手里了。
“那还是当皇帝比较好。”
它是陪伴瑞卡瓦三年之久的狩猎伙伴,死于神秘疾病。临死前的那段时间里,它终日匍匐在地喘息,黄斑从它的腹部蔓延到半身,苍白的黏膜附着在它的牙齿上。急得焦头烂额的瑞卡瓦温养、用药皆无效用,他日夜兼程从临近村庄拉到的兽医亦束手无策。
“……不知道。”
瑞卡瓦无语半晌后说道:“……不啊。”
“大将军。”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负罪感满满的瑞卡瓦从被窝里抽出一只手,缓慢地朝希斯瓦娜的头发探去。
在瑞卡瓦拼尽最后一口气想给不知道多久后发现他尸体的人留点挣扎的痕迹时,希斯瓦娜带着一众仆从回到屋内。
“……不啊。”瑞卡瓦目光里怀疑之情一秒比一秒浓厚。
在兽医无可奈何地采用放血疗法后不久,瑞卡瓦的猎犬一命呜呼了,气得瑞卡瓦差点没把兽医活劈了。
“你没必要每天都说一遍。”午后的暖光里,希斯瓦娜慢悠悠坐起,她轻揉过朦胧的双目,支手捧腮,犹在闭着眼呢喃。
“我觉得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
“这是你为你的狗修的坟墓吧,它叫什么名字?”怪异旅人分明是位少年,他的嗓音清亮婉转,十分动听。
“救你的是大小姐,不是我,我只是帮她把她没法做的后续事物做了。而且……你救了她……我和将士们都因此受益。”
目送黑袍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北方的地平线处,瑞卡瓦叹了口气无聊地仰望苍穹,忽然,瞳孔猛缩。
即使回到初林要塞,希斯瓦娜仍在坚持医治瑞卡瓦,并驱使仆役看顾他。
“什……”惊讶的瑞卡瓦一动不动地呆站着,唇齿微启。
初林要塞,多事之秋,想必她累得很,估计是从奥格塔维娅那儿回来探视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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