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鬼的君王

    看到有人冲近，敌军投射士兵明显大吃一惊，这些衣着简陋、武备粗糙如农民的匪寇在片刻呆滞后迅速转身瞄准瑞卡瓦。

    他的手下已追着其他溃兵离开，然而，他似乎并未意识到瑞卡瓦的存在。

    马速已抬到最高，瑞卡瓦一声不吭，掷出投枪。马蹄声未曾让阿坎达尔回头，投枪破空声亦不能。

    瑞卡瓦正对的敌人惊恐地瞪着他不住后退，手中弓都滑落地上。未等敌人反应过来转身逃窜，瑞卡瓦高吼着“为了赛灵斯！”纵马掠过他的身侧，挥刀斩断了他的喉咙。

    瑞卡瓦翻身上马即刻启程，追着阿坎达尔奔去。

    洼路内的军队已被完全打懵，仓促集结完毕却无勇气反击，只能在原地挨射，越发动摇，我必须抢在军队瓦解前驱散射箭投石的伏兵，至少要牵制住敌人！

    埃策尔向你致敬。

    战吼！挥刀！斩杀！驱驰！越跑越北！一路上的敌人非死即溃，就像用扫把扫开落叶一般简单。

    “这局势我不大安心，总觉得有诈，我得去战场四周转转，侦查一下。”

    可恶！标枪了不起啊！若我麾下骑兵的人数有你一半，你人手三标枪我也照样冲！

    但见阿坎达尔毫不犹豫地直对长矛冲锋。瑞卡瓦本以为阿坎达尔就要以被捅个对穿的代价用自身和战马的尸体把这十三个敌人撞进河，可阿坎达尔却在最后时刻猛地扭转马头。青光闪耀，长剑挥过，剑气纵横，瞬间削断两根长矛和一位匪寇的上半身。

    下一刻，十余发标枪齐出。

    然而没多久，瑞卡瓦的脸色微变。

    黑暗追逐勇士的脚步，直到吞噬永昼的王城。

    奥格塔维娅，你的勇气与气势，不枉我的臣服！

    为你，我捧腹大笑，为我，我慷慨高歌。

    瑞卡瓦拨马朝西，毫不犹豫地离开。

    瞬间，矛阵瓦解。骑兵们冲散了匪寇，敌人再也无心坚持，投降者跪地，逃跑者西窜。

    军官的嘶吼与战士的哀嚎一秒比一秒悲凉绝望，飞尘扬沙皆沾着血。莉莉丝神没有听到苦难信徒的祷告，羽箭与飞石无情坠落，冰冷顽固得就像不可更易的风雨雪雹，每丝每毫都镌刻着天命与自然。肝胆俱裂的溃兵亡命奔逃，看都不看护卫骑兵用铁与血构筑的堡垒一眼，绕行南去。

    瑞卡瓦感到马匹健壮的身躯晃动，随即，骏马嘶鸣着摔倒。在马身压下前，瑞卡瓦蹬马跃出，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前路繁华盛世，身后亡魂焦土。

    瑞卡瓦拨马回望，他看到紧随身后的骑兵们已彻底冲垮这一段的敌军战线，骑兵们在瑞卡瓦身侧驻马站定，纷纷松了口气。

    步兵的脚步声中，瑞卡瓦从天旋地转的眩晕里恢复，扶树站起。他望向北方，林地间人影散乱，烟尘飘舞，十数支标枪从背后落入匪寇的矛阵，中者即倒，鲜血溅在生者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埃，四骑士正在守望。

    “杀！”阿坎达尔兴奋地怪吼一声，与手下追着溃兵纵马西去。

    共同唱诵万物的末日。

    终于，他看到了结阵的持矛匪寇。

    透心凉，血飞扬，完美。终于，我为维利安报仇了。

    未曾短兵相接，三面压迫下的匪寇们已禁不住西退。很快，阿坎达尔和他的骑兵们就狠狠地从矛阵背后挺枪挥剑撞杀进去。

    “领命！”瑞卡瓦毫不犹豫翻身上马，不假思索迅速点出十二人，“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跟我来，快！”

    瑞卡瓦不紧不慢地尾随着阿坎达尔，沿路顺手把插在少年匪寇尸体上的投枪拔出。瑞卡瓦俯身马上躲避树枝，任聪慧的马儿驮着他绕开树木前行。

    尸骨为厅堂，鲜血为涂料，哭喊为圣歌。

    再见了，我不会回初林要塞，也不会回塔楼，我会去东方。

    对面的坡地上，凯和他的部下纵马驱驰，杀地摧阵。

    “北方！杀！”瑞卡瓦提缰冲出，他和他的骑兵们已在伏兵侧翼，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居然还会这招！瑞卡瓦大惊失色，当即拼命勒转马头西向，同时翻身侧倒，艰难地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躲于马侧。

    随着距离的拉近，敌情越发明晰，这些投射兵分散在数条战线上，背后却看不见结阵的近战兵，无疑非常好突破。

    马群追随他，只因吞食天下的虚妄。

    “是！”士兵们被唬得立刻应了命，迈步前进。虽说眼前这个发号施令的家伙正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但看衣甲肯定是大小姐身边的要人，轻易得罪不得。既然战局转为对我方有利，那能打的战斗还是得打。

    战场的喧嚣下，奥格塔维娅提手扶住腰侧剑柄，视线从围绕她的部下们脸上扫过，她深吸一口气，说：“如今我们仅剩三十三人了……我命令瑞卡瓦带领十二位护卫骑兵攻击西侧伏兵，凯带十二位攻击东侧伏兵，希斯瓦娜带五位协助我收拢溃兵。”

    奥格塔维娅，利用你报仇，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一路上尽是尸体和鲜血。

    紧接着，十余骑兵自北冲下，领头者正是阿坎达尔！同时，一众步兵自东仰攻上来。

    “区区三十三人，怎可分兵！”众人皆惊。

    帝国的皇帝啊，我是魔鬼的君王。

    在东方，夏丹汗国的一代雄主黒可汗发动的伟大战争正在进行。无须理由的入侵、毫不做作的劫掠、血流成河的厮杀、尊卑不辨的屠戮，这才是我想要的，这才是最适合我的生存方式！我相信，崇敬勇者的人马部落，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阿坎达尔冷笑着在长矛攻击范围外舞动剑气，当即又有两人被削死，鲜血泼入河流。匪寇们被绝望与恐惧吞噬，再无战意，丢下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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