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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旭一步步缓缓走向宋钰:“因何而笑?”
一听说找线索,罗雅丹顿时来了兴趣:“四叔这里能有什么线索,那你找到了吗?”
“如果火盆一直燃着,会使人体大量缺水,干燥的空气也会破坏老爷几人的呼吸系统。如果在周围放了水,水分子会扩散到空中,增加湿度,不至于对呼吸道造成太大的刺|激。”
但是造化弄人,那些追杀他的杀手却无意中与弱水的杀手迎面相撞,从此结下大仇。
宋钰点头。
“一个本以为半条腿已经踏进棺材的人,忽然发现自己不用死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玉枢前脚刚走,春兰后脚就出现在房间内,从范旭恭敬地行礼:“见过首领!”
“你要干嘛?”夏兰一脚跨过门槛,好奇地走了过来。
“宋钰!”旁边木门哗然拉开,罗雅丹面色怔怔地站在门前,眼神中还有着一丝疲倦,但能出现在这里,自然表明她紊乱的神识已经得到解决。
宋钰心中也惊诧着范旭的修为,这等惊世骇俗的真元比乌蛮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让他真正惊惧的并不是这道雄浑的真元,而是那一溜如钢针般任凭真元狂暴,却毫不动摇笔直朝着宋钰奔来的那道杀意。
宋钰明白,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范旭随口说了几句便迅速离开,在走出天井后,立即着人叫来玉枢:“我要知道所有关于宋钰的情报,还有另外一个人,从罗航的描述中推断,那是和宋钰差不多的年轻人,喜欢穿白衣,是炼神者!”
罗航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范旭后边,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师父喜怒无常、如雷公脸一般说变就变的性格,但这道如狂澜般的巨浪出现得太突然,猝不及防下直接将他掀飞退好几步。
正如宋钰猜想的那样,这一刻,范旭真正动了杀心。
范旭第一念头是有敌人入侵,侧耳一听却觉得周围并没有异样。
罗航尽管明知这家伙是故意如此,但对用这样手段激怒师父的不理智行为还是感到无奈,心中暗骂着:“疯子!”
忽然闯入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注视着这边,然后咧着嘴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好啦,过去就过去了吧,不过这事你得引以为戒。说起来,那人和你同名同姓呢,你也能下得了手?范先生,我的扈从我自然会教训的,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不用费心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好读书的人,外人眼中的怪力乱神、野狐孤谱反倒是一本也没落下,为这事小时候惹得母亲无数次生气。”宋钰直接走到逢四身体旁边,掀开搭在逢四身上的被子,抓着对方手臂反复看了看。
站在门口的夏兰以及罗航也面面相觑,什么系统,什么水分子,他们压根就听不懂,感觉就像是在打暗语。对于宋钰这样偶尔冒出的一些惊人之语,罗雅丹倒是适应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至少知道这样对父亲几人更好:“这也是从书上看来的?”
“咦!”范旭诧异地看了宋钰一眼,虽然杀意不是真正的刀剑,但对普通人而言,被这杀意扫过,必然会吓得肝胆俱裂,而这个书生只是靠在石墙上,虽然已经被吓得堂目结舌,但和他预期所想的还有有些不同:“喔,我忘了。你们读书人追求的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抬臂到将匕首插入胸膛,那人没有犹豫。
“你也认为是大意?雷鸣期高手难道只是因为一句大意,就可以被一个书生一脚踹得退了回去?”
范旭呵呵一笑:“小姐这扈从能耐很大啊,还有一个炼神者在身边保护着。”
宋钰说得不错,每一个属下都花费了范旭无数心血和精力,除非他富裕到可以给每人都佩戴一枚辉煌戒,这样范旭自然不会去在乎炼神者。但百器堂是修道界公认的吸血鬼,哪怕就是一个夜香壶,只要印上百器堂的烙印,也是贵得离谱的,更何况是百器堂这几十年,也只听说淬炼了三五枚辉煌戒。
“我说过,我不用死。”宋钰轻轻说着,那语气连罗航听了都有种冲上去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因为那慢慢吞吞的语气,像足了无聊的邻家寡妇靠在门墙上,一边磕葵花籽一边冲吵得热火朝天的一对夫妻笑言:“大牛哥,这种女人不珍惜你是你的损失,不如来我家喝喝茶、消消火。”
“我只是做好我扈从的职责,小姐你都说了,那只是‘可能’。”宋钰淡淡地说道。
“你的生死只在我掌握中。任何人为你说情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范旭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他还以为是罗雅丹要来向宋钰求情。
“休得找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你将宋钰先前的位置、动作仔细说一次。”
“何事?”范旭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这属下现在应该是在外围当值。
“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也是在刚才我那朋友出手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宋钰将目光投向罗航:“四爷长期在海口城,和少爷你最熟悉,对四爷手上这枚指环应该很熟悉吧。”
一枚树叶在天井的真元中飞舞。
一个沉重的脚步由远而近,随着脚步声,一个男子出现在天井对面,正是夏兰刚才站立的位置,甚至是连姿态、朝向也分毫不差。
在范旭及罗航目光中,对面的男子忽然动了,将手中匕首尽数插入自己胸膛,鲜血顺着匕首的缝隙飙出身前数尺,在地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
这事罗航一直就知道,当初之所以游走天下,便是为了躲避尾衔追杀他的那些杀手,在明知身后有杀手追踪的情况下,他不敢回家,怕给罗府上下招来无妄之灾。
“是属下怕撞着他,所以才故意往后仰,却没想到夏兰妹妹跟在身后,和他撞在一起,所以我们两人都差点摔在地上。”
宋钰没心没肺地朝着天井上空挥挥手:“谢咯,改天一起吃饭!”